我瞭然的點了點頭,看着張姨熟練的把傷口包上後,我趕緊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王玉潔撲在韓德越身上,手打着韓德越的胸口嘴裡罵着他薄情、冷血、喜新厭舊等等。
兩個警察站在韓德越身邊不停的勸說王玉潔,表情十分無奈。
我走過去毫不客氣的一把拉開了王玉潔,惱怒的瞪着她說:“你要不要臉,自己在外面勾了人,現在還好意思演這麼一出。”
我話音一落,王玉潔立馬來了勁,上來就想和我招呼。
還好警察在旁邊及時制止了王玉潔,這種家庭矛盾警察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頗爲無奈的勸解,但是無效。
最後警察無計可施準備先回局裡時,王玉潔又不幹了。她指着我大聲的說:“家庭矛盾你們管不了,那打人呢?”
警察微微一愣,之後點了點頭。
我見王玉潔脣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指着我說:“她剛纔打我了,還踢我了。”說着她就哎呦一聲,整個身體軟軟的朝警察倒了過去,嘴裡更是裝作疼痛的說道:“她剛纔踢的我的腰和腿好疼。”
我見狀氣極,大聲的喊道:“王玉潔,你真是不要你那張老臉了。”
後來我和王玉潔都被警察帶回了警察局,警察分別給我和王玉潔錄了口供,王玉潔死死的咬住說是我打了她,而且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套裙,套裙上有很多腳印可以證明。
我被王玉潔的胡攪蠻纏弄昏了頭,整個腦袋很亂,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警察聽,我承認我是動了手,但是我是自衛,畢竟是王玉潔先動的手。
警察走了,我被安置在一個類似傳達室的小屋裡,沒有電視上和書上寫的那麼誇張,有窗戶、有桌子,警察對我也很好,只是讓我講述一遍事情的經過,還給我到了一杯溫水。
雖然警察並沒有爲難我,但是我還是有一點慌亂,畢竟我是第一次進警察局。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左右,警察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我說:“你可以走了。”
我微微一愣,詫異的看向警察。
警察看見我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調侃道:“怎麼不想走?”
我立即搖了搖頭。
他像是明白了我的不解,看着我說道:“那邊不告你了,快走吧!”
我頓時覺得不可思議,難道王玉潔良心發現了。
等我出去的時候,看見韓初傑扶着王玉潔從另一間屋子裡走了出來,頓時有些瞭然。
就在這時韓初傑看見從另一間屋子走出來的我,立即放開王玉潔朝我走了過來,擔憂的看着我問,“你沒事吧!”
我看着他一臉關心的摸樣,笑着搖了搖頭。
“韓初傑,你傻了。是你媽被這個賤人給打了,你不關心你媽,你還關心那個賤人。”王玉潔此時哪還有剛纔的虛弱,中氣十足的掐腰罵道。
她這麼一罵,立即有警察過來,看着王玉潔頗爲頭疼的說:“這裡是公共場所,你聲音小一點。”
王玉潔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睛,她四周看了一圈說道:“哪裡寫着不能大聲說話了。我就大聲說話,怎麼的?有本事你抓我啊!”
韓初傑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說:“真不好意,我不知道我媽一直去別墅那邊鬧,你放心我會勸她的。”說完韓初傑就朝王玉潔走了過去,扶住她的同時,韓初傑小聲的說:“媽,咱們走吧!”
我擡眸感激的看了一眼韓初傑,餘光剛巧瞥見從大門走進來的熟悉身影,頓時心中變得特別溫暖,一股喜悅的情緒冉冉升起。
葉子揚走了進來,看見韓初傑和王玉潔的時候,他微微的頓了一下,下一秒便朝我走來,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看見我手上包着的紗布時,眼睛猛地收縮了一下,伸手輕柔的握住我沒有受傷的地方,眼睛微微一眯有些心疼的看着我,問:“怎麼弄的?疼不疼?”
我笑着搖了搖頭,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生氣的揉亂了我的頭髮,語氣也有些不悅,他說:“發生了這麼大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看着他生氣的摸樣,我偷偷的笑了,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擡頭一雙水眸笑盈盈的看着他說:“這算什麼大事啊!”
他不高興的低頭對上我的水眸,聲音冷然的說:“這還不算大事嗎?你受了傷,進了警察局。”他說着目光就心疼的落在我受傷的手上,喃喃自語道:“對我來說這就是大事。”
我聽了心裡甜的要死,連脣角都揚的高高的。
“你看看,你看看,虧着你爲那個賤人做那麼多,你不讓我去鬧,你以爲她就會喜歡你了,狗屁。”王玉潔看見韓初傑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和葉子揚的互動看,生氣的朝韓初傑吼道。
韓初傑臉頰微紅,眉頭緊蹙的看着王玉潔,聲音雖然壓的很低,但是裡面的無奈和怒意,卻是那麼明顯。
“媽,您就不能消停一會嗎?”說着就拽着王玉潔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們出去的背影,心底有一點點感傷。
葉子揚走過來摟住了我的肩,低頭看着我的臉問我,“怎麼了?看樣子有點不高興。”
我脣角一勾,笑着說:“沒有。”
他低頭看着我的眼睛笑了笑,說道:“走吧!爸爸還在家等着呢!”
聽見他說爸爸兩個字,我整個人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會心的笑了笑。
我們回到別墅時,韓德越正坐在輪椅上翹首以盼,看見我和葉子揚走了進來,他彷彿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趕緊推着輪椅迎了過來,一雙渾濁的眸子裡氤氳着淚水。
我看着他的樣子,特別心疼,低下頭來與他視線齊平,拉着他的手說:“爸,我回來了。”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語氣哽咽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剎那,我真的覺得作爲女兒我太不合格了。
從打完官司我就沒有回過別墅看過韓德越。這一刻,我在心底告誡自己,以後不管多忙每週至少要回來一到兩次看望韓德越。
韓德越吩咐張姨做飯,被我打斷了,我看着韓德越笑的說:“爸,今天咱們出去吃吧!我記得您不是特別喜歡吃魏元樓的雜糧泥和小炒紅蘑嗎?”
韓德越緩慢的轉過頭有些驚訝的看着我,好一會他才欣喜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韓德越爲什麼這麼驚訝,因爲他一定以爲我不知道他的喜好。
其實他的所有喜好我都知道,只是我以前不會表達也不願意表達。
葉子揚開車我們去了城郊的魏元樓,曾經韓德越最喜歡去的地方。我們剛到門口還沒等進門,服務員就告訴我們,桌已經滿了沒有空位,請我們改天再來。
聽着服務員的話,我非常懊悔來的時候沒有打一個電話,心裡更是難過,今天可是我第一次邀請韓德越吃飯。
葉子揚看出我的難受,他伸手抓住我的手捏了捏,在我耳邊說:“別難過,我去試試。”說着他就越過我,走了進去。
不到兩分鐘葉子揚走了出來,他朝我勾脣一笑,我立即迎了上去,開口問道:“可以了嗎?”
他揚了揚眉,表情有些得意,說:“當然,走吧!”
我轉頭高興的去推韓德越。
葉子揚帶我們去的包廂並不是普通對外經營的包廂,而是坐落在魏元樓花園中的一個雅間,四面環繞着紅黃、橙黃的葉子,讓這個初冬變得十分驚豔。
看到這麼美的景色,讓我不由的想起蘇軾的那首《贈劉景文》。
荷花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
葉子揚像是這裡的老客人,都沒用我們點菜,不一會服務員就端着菜送了上來。
我看着幾樣限量的菜,忍不住問葉子揚,“現在他家的野菜不限量了嗎?”按理來說這個時間段早就賣空了。
葉子揚勾着脣溫文一笑,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語氣特別寵溺的說:“別人來可能不行,但是你要是想吃,什麼時候來我保證你都能吃到。”
我睜大眼睛看向葉子揚,好一會才問道:“你不會是這的老闆吧!”要不然怎麼能坐在這種不對外開放的雅間,怎麼能隨時吃到限量級的菜。
他笑着搖了搖頭說:“不是,不過這個房子是我的。”
我嘟着嘴瞭然的點了點頭,心想有房就是硬道理。
夾起一塊紅蘑放入韓德越的碗裡,說:“爸,您多吃點。”
韓德越看着我,臉上的神色有些震驚和欣慰,好一會他才笑着點了點頭,說:“好,好。”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餘光正好瞥見坐在一旁十分拘謹的張姨,轉頭勾脣笑了笑說:“張姨,您也嚐嚐這的紅蘑。”
張姨如坐鍼氈的看着我,我對她溫和的笑着說:“你別見外,都是自己家人,喜歡吃什麼你就自己夾,多吃點。”
張姨聽我這麼一說,響亮的,“恩”了一聲。
我頓時被張姨嬌憨的摸樣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