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萬花樓的路上沒有再出現變故,夏凡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萬花樓的後院,一直到了寧菲兒的宅院之外,這纔將自己身上穿着的夜行衣迅速脫下、然後和那尊藥鼎一樣,扔到了空靈戒內。
做完了這些,夏凡便重新回到了寧菲兒臥房裡,看了看依舊在牀上熟睡的寧菲兒,確定寧菲兒在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並沒有醒過來後,夏凡將身上的衣服脫下,然後鑽入了寧菲兒的被窩,和寧菲兒並排躺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在夏家的族長宅院裡,夏天涯正一臉嚴肅的端坐在客廳之中,而在客廳的地上,則是擺放着一具明顯因爲被割喉而死的屍體!
整個客廳裡除了夏天涯之外,便只有老管家一人垂手立於屍體的旁邊。
“血衣親手殺死的有四人,而我眼前擺着的這具屍體,則是第五人,同時還有一個扛着藥鼎逃走的身影,那是第六人……是這麼個情況吧?”
盯着那屍體看了好一會兒後,夏天涯這纔開口問道。
“是的,血衣在前來通知了具體情況後,我跟着血衣一同前去,又在三長老的宅院外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發現了這具屍體。發現屍體的時候,這具屍體躺倒在三長老宅院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周圍沒有任何打鬥又或者其他的痕跡,可以看出來出手將之殺死的應該是一名真正的高手。”
老管家開口道
“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看到過這具屍體嗎?”
夏天涯繼續問道。
“沒了。我在發現這具屍體後,就感覺事情似乎是出現了一些意外的情況,所以便擅自做主,讓血衣和另外一名留守的血侍也同之前離去的那五名血侍一樣追了出去。然後獨自將這具屍體帶了回來。”
老管家回答道
“嗯……做的不錯,根據柳家內部傳回來的消息,他們今晚前來咱們夏家行動的,應該一共就只有五人而已。可現在偏偏出現了第六個人,在沒有確定這第六個人究竟來自於何方之前,我們還是權當那第六人不存在好了。藥鼎失竊,而且就是被柳家所盜走!至於這具屍體,先放到私牢裡用冰塊冷藏起來再說吧。”
聽着老管家的回答,夏天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這番安排似乎是有些出乎老管家的意料之外。
所以在聽到了夏天涯的吩咐後,老管家便擡起頭來,奇怪的看了夏天涯一眼,開口道:“如果那第六人是來自於城主府的呢?藉着這次的事情,我們可以將家族內部的頑疾一刀切除,同時也可以對柳家施壓,而若是那第六人來自於城主府的話,整件事情我們能夠獲取的利益還將更進一步的提升。怎麼看……都不應該隱瞞第六人的存在吧?“
老管家有些疑惑的問道。
“周伯,身爲一個勢力的首領,在作出某一項重要決定的時候,最忌諱的往往便是貪心不足。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的道理人人都懂,但真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卻幾乎沒有。很多時候,你想要得到的越多,往往將會因此而失去的也就越多。況且……我有一種直覺……那突然出現的神秘第六人,不是城主府的人。“
說到這裡,夏天涯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您是說……”
聽着夏天涯這麼一說,老管家的腦海中也不期然的浮現起了一個身影。
不過緊接着老管家就用力的搖了搖頭,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不可能啊,這屍體我見過……是柳家死士的成員,實力不是四品武師就是五品武師,二少爺雖然在這段時間裡進境神速,但應該也只有五品武者左右的境界,又怎麼可能擊殺的了一名這樣層次的對手?”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段時間裡,你對那個臭小子的信心可歷來比我要強的多,怎麼今天反而沒有了那股子氣勢了?”
夏天涯看着老管家那一臉遲疑的樣子,不由得打趣道。
“咳咳,我確實對二少爺充滿了信心,但任何信心都要建立在一個合理的基礎之上……我不認爲以二少爺當前的實力,有能力悄無聲息的擊殺一名這樣層次的對手,這和信心無關。”
老管家想了想後,還是給了一個比較中肯的回答。
“究竟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我們暫且不提。即便真的是他,既然他沒有提前跟我們打招呼,那麼想來他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即便我們去問,他恐怕也不會承認。既然如此,我們就當全然不清楚好了。”
夏天涯說着,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老管家的身旁,看着那具屍體,繼續說道:“但不管是不是那個臭小子做的,我們都要隱瞞所謂第六個人的存在。退一萬步講,若這件事真的是城主府在其中暗做手腳,那麼我們若想借此對城主府施壓,以謀取自身更多的好處,也絕對是最愚蠢的做法。”
說到最後,夏天涯的雙眼微眯,彷彿是回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用一種頗爲感慨的語氣接着說道:“很多時候,吃虧……其實就是在佔便宜。”
“是,我明白了,那我這就先把這具屍體擡到私牢裡去。”
老管家似乎是有些懂了夏天涯的意思,臉上疑惑的神色因此少了許多。
“恩,另外,無論那第六人到底是誰,這李代桃僵的戲碼最終也一定要牽引到柳家的身上,柳家既然做出了這樣的安排,那麼無論他們是否真正得到了那尊藥鼎,這個鍋也必然是要由他們去背的。讓血侍們保持對柳家的壓力,但不要發生真正的衝突,這件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證據,既然如此,從律法的層面上去對柳家施壓就是最好的選擇。藉此……我們也可以看看城主府的態度!”
夏天涯安排完這些,老管家這才微微欠身,擡起了地上的屍體,先將屍體放入到了私牢之內,隨後便離開了族長宅院。
整個客廳裡就只剩下了夏天涯一人。
站在空曠的客廳之內,夏天涯順着窗口看了看外面有些渾濁的夜色,喃喃自語道:“這個混賬小子……真是會給人添麻煩啊……到底是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