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程捕頭下意識的喝問了一句,同時和其他的捕快第一時間轉身看向了審訊室的門口。
那年輕男子也被這突兀的響聲嚇得一個激靈,本能的扭頭朝着門口的方向看去。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刑房的地牢裡,竟然還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以至於誰都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全都紛紛的轉過頭去後,接着便看到,一名他們之前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了審訊室的門前。
這審訊室的大門,顯然就是被這名男子一腳踹開的。
程捕頭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被嚇了一跳的年輕男子就率先跳將起來,怒聲道:“你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裡是刑房審訊室嗎!未經允許就擅闖審訊室,你是想死嗎!”
“閉嘴!我看你纔是想死!”
一個聽起來有些怒極攻心的聲音從門口男子的身後傳了過來。
程捕頭和所有的捕快同時愣住,那年輕男子也是微微一怔,無他,這聲音實在是聽起來頗爲耳熟。
怎麼好像是……他們老大的聲音呢?
“劉主事,這裡到底是刑房還是土匪窩?這就是你手底下管着的捕快和捕頭?還有這個一直叫囂的,他不是刑房的人吧?怎麼你這刑房裡,還有外人可以隨意的發號施令?”
擋在門口的中年男子先是看了夏凡一眼,隨後四下裡掃視了一圈,這纔回頭看向了他身後跟着的一名矮胖子。
那矮胖子聽着男子的詢問,整個人臉色煞白,額頭上瞬間佈滿了汗珠,不斷的哈腰道:“城主大人,您聽我解釋,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還真是自己老大?!
隨着中年男子側了側身,程捕頭和所有的捕快終於看到了被中年男子擋在身後的矮胖子,一時間無比的錯愕。
只不過這種錯愕卻是隨着聽到了矮胖子對中年男子的稱呼後,瞬間轉變成了驚恐的情緒!
城主?!
這……這中年人就是神秘的城主大人?!
“誤會?我還沒聾,剛纔是這個人在叫喊他就是王法吧?一個明明不是刑房的人,卻在刑房的審訊室裡,當着你們刑房的捕頭以及捕快的面,肆無忌憚的叫囂着自己就是王法,然後你告訴我這是誤會?劉主事,你是不是覺得……我從來不管你們政務上的事情,所以就是個很好糊弄的白癡啊?”
楊萬里冷眼看着面前的矮胖子,緩聲說道。
語氣其實並不如何嚴厲,但那矮胖子卻是被嚇的雙膝發軟,然後‘噗通’一聲,直接就這麼跪在了楊萬里的面前。
同時開始不停的用力磕起頭來。
一邊磕一邊唸叨着:“城主大人饒命……城主大人饒命……”
看着自家老大這樣的反應,程捕頭和那些捕快終於回過神來,一個個也是趕忙跪了下去。
只有那名年輕男子依舊傻傻的站在原地。
“城……城主大人,事……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個樣子……我們在審訊的這個人,他……他涉嫌和幾個人的死有關,而那幾個死者都是這年輕人家裡的僕從,這年輕人也是憤怒之下,纔會表現的如此失態。”
雖然心裡面很是恐懼,但程捕頭依舊只能硬着頭皮,開口解釋道。
只是極度的緊張和害怕,讓他整個解釋的過程有些結結巴巴的。
儘管如此,程捕頭的腦子卻依舊還算是清醒,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要表現的和老友之子沒有任何關係才行。
不管怎麼樣,也要先把眼前的事情糊弄過去!
只要能夠暫時的矇混過關,那麼城主大人日理萬機的,恐怕很快就會把今天的事情拋諸腦後,一旦城主大人不繼續追究,那麼自然是一切好說。
然而就在程捕頭兀自在心裡打着算盤的時候,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如墜冰窟!
“夏凡,他說的是真的嗎?”
楊萬里扭頭看向了此時仍然被捆綁在架子上的夏凡,開口問道。
夏凡?誰啊?
跪在地上的程捕頭怔了怔。
“他說的要是真的,我早就把他們全都殺光滅口了,又何必在這裡裝可憐的還配合着他們被帶回來。”
夏凡撇了撇嘴。
這下子程捕頭算是徹底的呆住了。
他們抓回來的這個人……竟然和城主大人認識?!
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呢!
而且聽這人語氣中那種隨意的態度……恐怕這人和城主大人之間還不僅僅只是認識那麼簡單吧?
等一下……夏凡?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啊!”
程捕頭猛然擡起頭來,因爲他突然間想到,夏家那位以紈絝著稱的二少爺,好像也是叫夏凡?
只是那個層次遠不是他這種捕頭能夠接觸的到的,所以雖然也聽過夏凡的名頭,卻從來沒有機會真的見過……
“你……你……你是夏家的那個夏凡?!”
程捕頭懷着最後一絲僥倖的心理,扭頭呆呆的看着夏凡問道。
“如假包換。”
夏凡隨口回了一句,緊接着便忽然渾身肌肉全都緊繃了起來,元氣外放,內勁暗吐!
那捆綁着他四肢的鐵鏈在這種內勁和元氣的內外夾擊之下,頓時嗡鳴聲大作!
也就是眨了下眼睛的功夫,捆綁着夏凡四肢的鐵鏈便齊齊的發出了一聲崩裂的響動,在程捕頭和所有捕快那滿是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所有的鐵鏈紛紛跌落在了地上……
“這……這……你明明只是武者而已……爲什麼能掙斷鎖鏈?!”
程捕頭失聲叫道。
眼前這一幕過於駭人,以至於審訊室內,除了楊萬里以外,其他人一時間全都用一種如同見鬼般的眼神看向了夏凡。
夏凡沒有理會那些目光,活動了下自己的手腕後,扭頭看着那已經完全傻住了的年輕男子,開口道:“你方纔說,要讓我全家所有的人都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死去,這個……其實還是挺難得,畢竟夏家舉族上下足有千多人,還有許多是武師級別的強者,說實話,以你能夠調動的力量,要做到這一點,基本是不可能的。”
夏凡的語氣很認真,沒有任何嘲諷又或者擠兌的意思,聽起來只是在陳述事實。
“夏……夏二少……我有眼不識金鑲玉……您……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年輕男子顫顫巍巍的說完,同樣一臉蒼白的跪了下去。
事情轉折的太快,讓這審訊室裡的大多數人,一時間都彷彿身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