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餘衍來到餘震的房子裡,通知正在餘震房子的地下室內忙碌着的夏凡,跟他一起去面君的時候,夏凡其實並沒有什麼心理準備。
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裡,一系列的舉措和動作不大可能瞞得過當今的大乾帝君。
終究是整個王朝的主人,即便行將歸天,也絕不會有人懷疑其對於整個王朝的控制力度。
但夏凡確實沒有想過,這位大乾王朝的掌控者,會想要見他。
不管怎麼看,這些東西在那位帝王的眼裡,頂多也就是過家家一般的小打小鬧吧?
因爲無論如何的鬧騰,其實這些東西也始終還是在那位帝王的掌控之下,即便是三大團體,也絕不可能跳脫到那位帝王的掌心之外。
儘管三大團體聯合起來的反抗,會讓那位帝王感覺忌憚,但這種忌憚的情緒,更多的是因爲那位帝王本身,不希望京城陷入到某種混亂當中。
他希望權利的交接能更平穩,在不影響整個王朝的前提之下,順順利利的將皇位延交下去。
所以纔會對許多事情倍加忍讓。
若是這位帝王真的不再有任何顧忌,不考慮王朝的損耗,盡己所能的去排除一切不穩定的因素,那麼無論是三大團體也好,還是軍方力量也罷,都不可能抵擋得住這位帝王的雷霆手段。
關於這一點,夏凡知之甚詳。
“陛下……爲什麼要見我?”
跟在餘衍的身後進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車廂,夏凡皺眉問道。
“你在餘震那房子的地下室裡都忙些什麼呢?”
餘衍沒有回答,反倒是問了夏凡一個問題。
“當然是煉丹啊,煉寶這種東西,基本上有一件趁手的就可以用許久,銘文的話,更是需要慎之又慎的事情,只有丹藥是日常所需,並且消耗甚巨的,我身後還有一大家子,日常需要消耗的丹藥數量就更多,不得不每天都辛勤一些啊。”
夏凡理所當然的說道。
聽着夏凡這麼一通解釋,餘衍頓時被氣笑了,伸手指着夏凡,笑罵道:“好你個臭小子,真以爲我那麼好騙不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煉藥的本事有多強?連葉無憂都甘拜下風的本事,你煉丹的水準之高,怕是整個大乾王朝,都無人能出你左右吧?據我所知,你要真是全都在煉丹的話,那每天所能夠煉製出來的丹藥數量,豈不是要車載斗量?就算你身後有那麼一大家子,總不能讓那些人全都拿着丹藥當飯吃吧?”
“爲什麼不能拿着丹藥當飯吃?”
夏凡反問了一句,看着餘衍微微愣神,這才笑着繼續說道:“一直以來,之所以丹藥被捧到了極高的地位,就是因爲丹藥數量的稀少。所以很多丹藥,縱然是高品階的武修,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也不捨得服用。所以便給許多人形成了一種丹藥不能大量吞服的潛在的印象,但顯然,這種印象並不正確。”
餘衍明白了夏凡想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麼,眼前一亮,臉上浮現起了微笑的表情,示意夏凡繼續說下去。
“真正去除了全部雜質的丹藥,對於人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雖然很多丹藥,由於藥效本身過於強烈,不能在短時間內大量吞服,但只要輔以相應的,用來調和藥效的輔助丹藥,便足以解決這樣的問題。使用丹藥來提升自身境界,唯一的壞處只在於,境界的高速提升無法匹配相應的施展經驗,因此便會讓一些通過服用丹藥而提升起來的人,顯得基礎虛浮,可若是因爲這個就對丹藥比如蛇蠍,那也是本末倒置的,院長大人,您說呢?”
看着夏凡的笑臉,餘衍搖了搖頭,開口道:“難不成你身後那一家子,真的都是把丹藥當飯吃?”
“也不全是,終究還要講究一個成本的問題,用丹藥堆積起來的境界,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就得到巨大的實力提升,但因此需要消耗掉的藥材,也是個天文數字,所以除了那些重點培養的武修以外,其他人還是要按部就班的。畢竟……能夠支撐起百人左右的丹藥消耗,已經是我當前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夏凡微微頷首,一臉謙虛表情的說道。
“百人左右……看來葉無憂對你的支持,已經沒有任何保留了……你說的這些,煉藥師團體也早就提出來過。只是就像你所擔心的那樣,這樣的做法,對於丹藥的消耗成本是非常不合算的。所以從個人的角度來講,自然是好事,可從國家的角度來講,就大爲不利了。因此哪怕是在宮內,也只有少數一些皇室的守護者可以得到這樣的待遇,這種理念若真是推廣開來,怕是整個天下都要爲之大亂。”
餘衍苦笑着說道。
“我自然省得,所以也只是悶頭煉自己的丹藥而已。我這個人從來都是一個自私狹隘的人,其他人的死活,我並不會太放在心上。”
“恩,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至於你剛纔問的,陛下爲什麼要見你……我還以爲你能夠猜到呢。昨天晚上,六殿下厚積薄發、一鳴驚人,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偏偏這一切,可以說絕大多數都是因你而來,我不覺得陛下因此要見你的話,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地方。”
夏凡微微一怔,沒想到答案會如此的簡單,遲疑了下後,這纔開口道:“只是因爲這個?”
“只是因爲這個!”
“這……不應該啊……”
“爲什麼不應該?”
“身爲帝王,萬事總要從帝王的角度出發,如果這個時候召見我,豈不是更容易讓其他人胡思亂想,是不是乾光逸已經不再受寵,而光遠則有希望扶正?”
夏凡很有些想不明白。
“這是你想左了,當今陛下再如何的英明神武,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不僅僅是帝王,同時也是一個父親。雖然說帝王家無親情,但父子之間的關係,永遠不可能被外人說的清楚。陛下確實一直很中意於二殿下,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對六殿下沒有任何期待。否則,爲何儲君一直不立?”
餘衍笑着說道。
“不立儲君,難道不是爲了給乾光逸增加壓力,讓他更快的成熟起來嗎?”
夏凡奇怪地問道。
“當然不是,你沒見過咱們這位陛下,所以不瞭解他的性格。以陛下的強勢,如果他真的確定了繼任者,根本就不會理會其他人的任何意見。”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