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進入這個夢境裡的葉縣的時候,樑天宇就說過街頭那座二層小樓是整個縣城裡最安全的地方。
當時我還不太在意這個安不安全的說法,而現如今情勢危急的時刻,我終於意識到樑天宇的話不是白說的了。
我們四個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衝進街頭小樓裡面,走在最後的老陳學長,回手鎖上房門。
鎖房門的動作只是下意識去做的,我們心裡清楚一道木門根本擋不住那些牙尖嘴利的老鼠,所以急急忙忙地就要往二樓上竄。
可是樑天宇卻一屁股坐在地上,衝着我們擺擺手說道:“不用跑了,放心吧,那些老鼠不敢進來的。”
“啊?不可能吧?”
“不信,你們自己看。”
樑天宇擡手指了指靠門的窗戶,我不敢大意,急忙跑過去從窗戶縫裡向外觀察。
這時,非常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緊緊追趕我們的老鼠,在這座二層小樓的沿街門戶前兩米的位置突然來了個急剎車,跑在最前面的十幾只老鼠就像是撞在一道無形的牆壁上一樣,齊刷刷停了下來。
排頭兵是停了,但是後面的老鼠不清楚情況啊,速度不減地往前衝着,一下子將最前排的十幾只老鼠撞進了,大門前兩米範圍內。
撞飛前排的後排老鼠也來了個急剎車,而前排被撞飛的老鼠從地上爬起來,吱吱叫着回頭去撕咬那些把它們撞過來的同伴去了。
那情景就好像是撞到撞倒它們的那波老鼠故意要坑死它們一樣,它們必須反過頭去報仇。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麼一大幫老鼠爲什麼會對一個空蕩蕩的小樓這麼忌諱。
成千上萬只老鼠已經夠可怕的了,而能讓成千上萬只老鼠忌憚的地方豈不是更加可怕?
這座街頭的二層小樓一定有古怪,不過此時此刻我還是很高興,就因爲這座小樓的古怪,我們的小命保住了。
外面的老鼠大軍自相殘殺了好一會兒,我正看的起勁呢,身邊的胖子突然轉頭去了門口。猛地拉開這間二層小樓的房門。
“你們這羣死耗子,有本事進來啊!你胖爺爺就在這呢,有本事再來咬我啊,咬我啊!”
胖子站在房門口。死不要臉地衝着鼠羣大喊大叫,順帶着還挑釁似的拿手裡手電筒照向門口廝打的鼠羣。
被他這麼一攪合,所有老鼠立馬就安靜了,齊刷刷地轉過頭來看向這邊。
看到這一幕,我恨不得衝過去一腳把胖子從屋裡踹出去。你說他閒着沒事惹那些畜生幹什麼。萬一,這幫死耗子受到刺激衝進來,倒黴的不還是我們嗎。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擔憂是多餘的。
胖子手裡手電筒發出的光芒在鼠羣中間晃個不停,那些老鼠卻不像之前在街尾那戶人家,我用手電去照它們的時候那樣呲牙咧嘴,反倒是一個個嚇渾身皮毛豎立起來,吱吱哀叫兩聲四散逃命去了。
成千上萬只老鼠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跑得一乾二淨,
危險解除了,我們安全了。但是一種深深的恐懼縈繞在我的心頭。
“樑天宇,這間房子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問什麼連老鼠都害怕靠近這裡,咱們是不是不太安全啊?”
“什麼不太安全啊,這小樓一點問題都沒有,之所以敢帶你們進來,之所以覺得那些老鼠害怕這個地方,是因爲我知道這樓頂上住了一隻貓。”
“貓?”
“對,一直忘了跟你說了,那隻黑炭就在這屋頂的煙囪裡面呢。”
“黑炭?黑炭在這呢,我怎麼沒看見它!”
顧不上聽樑天宇解釋。我急匆匆跑到樓頂上,來到那紅磚砌起來的煙囪旁邊仔細一瞧,那隻當初帶着我們這羣人來到人鬼村的黑貓黑炭正趴在封閉的煙囪口裡面睡覺呢。
昨天一早我在這屋頂站了半天,怎麼就沒想着往煙囪裡面看看呢!
哎。不對啊,我們這些進入夢境裡的人裡面貌似沒有黑炭啊。
我伸出手試着扒拉了一下黑炭的貓腦袋,這隻貓睡得死沉死沉的,任憑我怎麼收拾它,它都不帶擡一下眼皮的。
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出現的啊,它在這。靜涵又會在哪裡?
從這隻睡死的貓身上根本得不到任何答案,我只能下樓找樑天宇詢問具體原因,而樑天宇也並不知道太多東西。他只記得自己前些日子在樓頂上看到過黑炭,可死活喊不醒那隻貓,所以就把這事拋之腦後了。
直到剛纔我們被鼠羣追殺,他才猛然記起來有這隻貓的存在。
好吧,這個夢境裡多出來一隻睡死的貓,貌似對於我們解決目前所遇到的問題並沒有太大作用,我也就不在它是怎麼來的這件事上糾結了。
此時此刻,身心徹底放鬆下來,一股濃濃的倦意襲來,我們四人分散開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清醒過來的我,大腦也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經過昨晚的那次突發事件,這個夢境的謎團已經解開了一部分。
首先,夢境的主人還是那個女鬼黃婉如沒錯,她之所以能夠構建出葉縣這個奇怪的地方,一定是因爲她曾經就生活在真正的葉縣縣城裡。
其次按照人死之後執念於再重新活過的規律來判斷,黃婉如之所以構建出這個夢境,一定是因爲她想要改變當初導致她死亡的某些事件。
既然要改變,那就必須在某些方面遵循曾經的事實真相,我敢說,女鬼黃婉如在這一世,死的時候纔不到六歲。根據鸚鵡嘟嘟哪裡查到的資料說她是驚懼而死,一個才五六歲大的小女孩看到非常恐怖的事情被嚇死也是合情合理的。
另外,既然說道遵循事實真相,那麼此刻的夢境一定是代表着真正的葉縣。如此說來,黃婉如的遭遇一定能和胖子他家老爺子所寫的自己當紅衛兵時候的回憶錄內容對應起來。正好我最開始進入夢境的時候也碰見了一羣紅衛兵,信息一整合,完全有理由確認兩件事情發生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而通過胖子所講的他家老爺子回憶錄裡面的內容可以知道,在紅衛兵盛行。大搞造反、“破四舊”的時候,葉縣縣城裡還真有一個小女孩。
我記得那小女孩是和她的父親一起出現的,她的父親去勸說紅衛兵沒離開葉縣,只可惜當時那些紅衛兵並未有聽從勸解。結果最後死的死傷的傷。
或許,黃婉如就是在那樣一種狀況中丟了性命的。
那麼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搞清楚黃婉如當年是怎麼被嚇死的。搞清楚這一點才能知道她要改變什麼,知道了她內心中的訴求,我們才能對症下藥。幫她解脫。
當然,做這些事情的同時,我們還得明確一點,那就是我們要救的那位張海洋同學在哪。
思來想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個小男孩便是我們要找的張海洋,因爲整個葉縣裡除了我們幾個和女鬼黃婉如,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這樣,那小男孩就是張海洋的話,他在這夢境裡的身份又是什麼樣的,黃婉如又是用什麼辦法把他死死留下來的呢。
帶着這些疑問。我找到胖子、樑天宇和老陳學長他們三個,集體商議了一下,最終決定再回去街尾的那戶人家,想個辦法將那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從狗洞的另外一邊引誘過來。
回去,很簡單,走幾步道的事,難就難在如何那倆孩子重新引誘出來。
從白天到晚上,我們四個人分別通過喊話、食物勾引、出聲威脅、點火煙薰、提水倒灌等多種方法試圖去達成自己的目標。結果,折騰到最後,那倆小孩沒出現。倒是把我們給累了個夠嗆。
夜色越來越深,我們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誰也不敢保證今晚不會再有成千上萬只老鼠追殺我們的情況發生,但是大家又想盡早把事情解決。
一來二去。我們有折騰到了後半夜。
就在胖子提出來,再往那牆邊狗洞裡面點把火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前院正門那邊傳了過來。
“屋裡的人聽着,限你們十分鐘之內立刻出來,到街市中間的廣場上接受社會主義新文化的思想薰陶,破除你們那些舊的思想、舊的文化、舊的傳統、舊的習慣。如果。你們還執迷不悟,堅持那些封建主義、資本主義的舊文化、舊思想,你就是我們的階級敵人,我們將會採取最嚴厲的形式,對你們進行批鬥!”
“屋裡的人聽着,限你們十分鐘之內,把所有封建時期的殘餘物品拿出來,在街市中間的廣場上集體燒燬。如果你們還執迷不悟,你就是我們的階級敵人,我們將會採取最嚴厲的方式對你們進行批鬥。拒絕思想改造的,執意保留房間殘餘物品的,我們會毫不猶豫地讓社會主義的火焰在你們身邊燃燒起來!”
那喊話聲來得實在是太突兀了,尤其是胖子這邊剛說要點火,外面就有人喊燃燒起社會主義的火焰,那種感覺相當應景啊。
我們四個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地相互之間問出了一句話。
“紅衛兵來了?”
……
(重複內容,稍後修改,帶來不便,敬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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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夢境的主人還是那個女鬼黃婉如沒錯,她之所以能夠構建出葉縣這個奇怪的地方,一定是因爲她曾經就生活在真正的葉縣縣城裡。
其次按照人死之後執念於再重新活過的規律來判斷,黃婉如之所以構建出這個夢境,一定是因爲她想要改變當初導致她死亡的某些事件。
既然要改變,那就必須在某些方面遵循曾經的事實真相,我敢說,女鬼黃婉如在這一世,死的時候纔不到六歲。根據鸚鵡嘟嘟哪裡查到的資料說她是驚懼而死,一個才五六歲大的小女孩看到非常恐怖的事情被嚇死也是合情合理的。
另外,既然說道遵循事實真相,那麼此刻的夢境一定是代表着真正的葉縣。如此說來,黃婉如的遭遇一定能和胖子他家老爺子所寫的自己當紅衛兵時候的回憶錄內容對應起來。正好我最開始進入夢境的時候也碰見了一羣紅衛兵,信息一整合,完全有理由確認兩件事情發生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而通過胖子所講的他家老爺子回憶錄裡面的內容可以知道,在紅衛兵盛行,大搞造反、“破四舊”的時候,葉縣縣城裡還真有一個小女孩。
我記得那小女孩是和她的父親一起出現的,她的父親去勸說紅衛兵沒離開葉縣,只可惜當時那些紅衛兵並未有聽從勸解,結果最後死的死傷的傷。
或許,黃婉如就是在那樣一種狀況中丟了性命的。
那麼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搞清楚黃婉如當年是怎麼被嚇死的。搞清楚這一點才能知道她要改變什麼,知道了她內心中的訴求,我們才能對症下藥,幫她解脫。
當然,做這些事情的同時,我們還得明確一點,那就是我們要救的那位張海洋同學在哪。
思來想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個小男孩便是我們要找的張海洋,因爲整個葉縣裡除了我們幾個和女鬼黃婉如,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這樣,那小男孩就是張海洋的話,他在這夢境裡的身份又是什麼樣的,黃婉如又是用什麼辦法把他死死留下來的呢。
帶着這些疑問,我找到胖子、樑天宇和老陳學長他們三個,集體商議了一下,最終決定再回去街尾的那戶人家,想個辦法將那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從狗洞的另外一邊引誘過來。
回去,很簡單,走幾步道的事,難就難在如何那倆孩子重新引誘出來。
從白天到晚上,我們四個人分別通過喊話、食物勾引、出聲威脅、點火煙薰、提水倒灌等多種方法試圖去達成自己的目標。結果,折騰到最後,那倆小孩沒出現,倒是把我們給累了個夠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