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峰凌‘亂’的道:“若只是普通人的手法,怎麼可能把我們困住這麼久!”
說了這幾句,他已疼得呲牙咧嘴,直喘了好幾口氣,才又艱難憤怒的說道:“你用靈力阻斷了我們的靈力!”
蕭沫兒眯着眼眸笑嘻嘻的看着兩人,以孟老三的個‘性’,確實不會像軒峰那樣,毫無顧慮的說出這麼丟臉的話。
“我有靈力的事,其實是個秘密。”蕭沫兒微微側首,微帶天真的說道。
孟老三原本鐵青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忍着極痛,開口說道:“您若想殺我們,就給個痛快,若不想殺我們,我們也願發下咒誓,絕不泄漏您的秘密!”
蕭沫兒看了眼孟老三,果然機靈,反應迅速,她所要表達的意思,他很清楚,而且他似乎也明白,她不想殺他們的意圖。
軒峰疼得額頭青筋直冒,但好死不如賴活着,他自然也沒有異議。
蕭沫兒點點頭:“好,發咒誓吧。”
“我孟錦笙,以血爲誓,若說出不該說的話,泄漏有關蕭沫兒的任何秘密,願接受天地法則懲罰,被天道打至魂飛魄散,永無轉世之機!”孟錦笙咬着牙,發下咒誓,並咬破自己的食指,在空中劃了一個血樣符紋,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那道血樣符紋流轉出耀眼的紅芒,接着籠罩住孟錦笙,瞬間就滲入了他的額頭。
軒峰也不得不咬着牙,發下同樣的血誓。
蕭沫兒滿意的點點頭,這才上前爲兩人解開禁制。
接着,她拍拍手,轉身就走。
“沫兒姑娘……”正當她剛剛邁出一步,孟錦笙突然開口。
蕭沫兒回頭看着他。
“那個……”孟錦笙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神情尷尬的道,“我們可不可以跟您一起?”
蕭沫兒倏地瞪大眼睛:“啊?”
“那個……我們是七星劍師,在秘境中行走也確實是當炮灰的料。”孟錦笙說着說着,老臉一紅,“所以,我們可否厚顏跟您一道走?”
蕭沫兒怔了下,讓他們同行?
軒峰可比孟錦笙更加放得開,此時聽到孟錦笙的話,他立刻一個箭步竄到蕭沫兒身邊,厚臉皮的笑道:“沫兒姑娘,您就收下我們吧,從現在起,我們就尊您爲老大了!”
蕭沫兒嘴角微‘抽’,當她老大?
“是啊,老大,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我們的頭兒,就是出了這秘境,您還是我們的老大。”孟錦笙立刻承諾。
蕭沫兒‘揉’‘揉’眉心,擺手道:“不要,你們自己走吧。”
說完,她繞開軒峰就走。
軒峰和孟錦笙對視一眼,緊接着,軒峰竟毫無節‘操’的追着蕭沫兒的腳步奔去:“老大,您等等我啊!”
孟錦笙無語的仰面看天,痛徹心肺的道:“在厚臉皮的方面,我永遠比不過軒峰啊!”
明朗的天空依然萬里無雲,偶爾有麻雀飛過,劃出一道頑皮的弧度。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老大!”
“是,頭兒!”
“也不要這麼叫!”
“是,團長。”
“我不是傭兵團團長!”
“老大,您沒想過建個傭兵團嗎?那樣就可以是團長了。”
“我有參加傭兵團!”
“哇,老大這麼厲害!”
“……”
“你們兩個,就叫我沫兒好了。”
最終,蕭沫兒也沒能擺脫這兩塊狗皮膏‘藥’。
倒不是不想,而是覺得這兩人本‘性’不算太壞,何況還把蕭潤狠狠的教訓了一番,再則說,他們背後有兩大家族,怎麼說都是助力。
“是,沫兒老大。”
“沫兒。”
就這樣,三個人在一片蒼茫的大草原裡連走了三天。
第四天下午。
“沫兒,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出去啊?”軒峰哀聲嘆氣。
“這草原怎麼這麼大!我們都走了三天,竟然還看不到邊。”孟錦笙也嘆了口氣。
蕭沫兒抹了把汗,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向前走去。
“孟老三,你也真是,這才走多久你就累成這樣,瞧瞧你衣衫不整的德‘性’,真丟人。”
“你又比我好多少?還不是一樣灰頭土臉?要我說啊,還是咱們老大最文雅,不愧是蕭家出來的,你知道嗎?清‘玉’城可是蕭家本宗的分支,唉,這和古族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家族,就是再小,那骨子裡的氣度也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幾代人都學不來的。”
“人家那是流於血脈裡的東西,都沉澱了幾千年,你一個孟家哪裡學的來?”
“就是啊,瞧瞧咱們老大這氣度,真是……”
“這片區域始終有一股壓抑的氣息,不能停留,再累也得堅持走出去。”蕭沫兒打斷他們拍馬屁的言語,直接道破他們的本意。
“老大啊,這片草原空‘蕩’‘蕩’的,能有什麼危險呢?就算有危險,也能立刻發現,難道咱們幾個連逃都做不到嗎?”軒峰大咧咧的說道。
蕭沫兒微眯着眼眸,認準一個方向直接走了過去。
軒峰還‘欲’說些什麼,就看到孟錦笙向他擺擺手,接着快步跟上蕭沫兒。
軒峰撓撓後腦勺,也跟了上去。
沒膝的草地上,橫七豎八的倒着幾具屍體,穿着的衣衫,竟是清‘玉’城丹‘藥’坊闖進來的兩人,以及‘交’易坊的兩人、兵工坊的兩人。
“嘶……”軒峰倒‘抽’一口冷氣,“好殘忍啊!”
孟錦笙已經跑出十來米遠的地方狂吐起來。
這些屍體已經殘缺不全,幾乎都被開膛破肚,有的膛內空空,有的肚腸流淌一地,殘肢斷臂扔得到處都是,血水淌成河,把那一片青蔥的草地染成了烏黯的血‘色’,散發着腥臭氣味。
蕭沫兒臉‘色’慘白,頭暈目眩,強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她縱然與傭兵團走南闖北,做過不少任務,慘烈的事情也見過不少,但像這種噁心的慘烈無狀,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眼下正值危險當頭,她哪裡敢放鬆?只得以靈力強壓下噁心難受。
“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怎麼連膛子都給掏空了?”軒峰若無其事的問道。
此言一出,剛剛緩過勁來的孟錦笙又是一陣狂吐,而蕭沫兒的臉‘色’也已變得鐵青。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吧!”蕭沫兒沒好氣的喝道。
軒峰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
正在這時,風突然變得凝滯沉鬱起來,刮在人的身上,彷彿一柄柄冷冽刺骨的尖刃,一刀刀的割在皮膚上,寒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