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在幽暗深邃的甬道之中,黑暗吞噬着一切,只有清晰的滴水聲在寂靜的黑暗中嘀嗒的響起。
一陣陰寒刺骨的冷風緩緩的拂過,令人的脊背瞬間滲出冰涼的冷汗,只覺得那無邊的黑暗之中,隱藏着可怕的怪獸,只看上一眼,就會奪去生命。
一個優雅頎長的身影,在這個黑暗的甬道之中緩緩的前行,綾羅織就的錦靴,毫不憐惜的踩在甬道地面的積水裡,金色與白色相間的乾淨錦靴瞬間烏成了濃黑色,而那片污了錦靴的積水,卻幾乎泛不起漣漪,非常的粘稠。
隨着這個頎長身影的走動,甬道之中的陰涼氣息也被帶動起來,形成了輕緩的微風,只是這風中,裹着腥臭難聞的氣息,令人聞之作嘔。
咣噹!
隨着一聲鐵門被打開的聲音,甬道豁然開朗,有微微的火光從門內突然的迸出來,將盡頭的甬道照亮,通過火光才發現,那甬道地上的積水,分明是血!
那道頎長的身影緩緩走進來,舉止優雅,氣質如華,處處透出上位者應有的尊貴來。一襲白衫在火光的照耀下,隱隱發着清冷潔淨的光芒,如玉般潤澤。
此時,他剛剛踏進鐵門,居高臨下的看着高牆下的情形。
這裡彷彿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灰黑斑駁的牆體上粘着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鐵鏽般顏色的物體,地面上沒有水,卻烏黑如墨,分明有着腐蝕靈力的氣息在緩緩流動,諾大的地方沒有一扇可以照進陽光的窗子,反而擺滿了各種駭人的刑具,腐黴的氣味刺鼻的難聞,間或有絲絲寒風從牆的縫隙裡吹進來,加上從甬道中傳來的嘀嗒聲,慘和着眼前的一切。
在打開門時,風吹起落地的帶着血色的塵土,極快的飄蕩在半空中,瀰漫了整個地牢,夾雜着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滲透進鼻端,恐懼莫名。
這裡,赫然是一個非常隱秘的地牢!
在這寂靜的黑暗裡,突然的一陣叮噹作響或某個囚犯的不甘嘶吼,猶如喚醒了沉睡經年的冤魂厲鬼,刺痛你的耳膜,永遠都只有滲入心扉的痛苦與黑暗爲伴的人間地獄,難以超生!
此時,那個站在鐵門邊上的男子關上門,隔絕了外邊淒厲的慘叫聲,緩緩的從臺階拾級而下。
火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映出一半的亮,和一半的暗,令他眼中閃爍着的得意光芒如狼般陰森狠戾。
而在這個地牢的正中央,有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男子,正被牢牢的綁在一個精鋼所制的十字架上,身上的衣衫雖已殘破不堪,卻依然能模糊的辯認出來,那衣衫與正在拾級而下的男子,同宗同源,一模一樣!
“呵呵。”一聲輕笑在死寂的地牢中響起,冷得滲人。
那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男子雖全身傷痕累累,俊美的臉上卻依然平靜如常,此時他雙眸緊閉,沒有一絲反應,也不知是睡了,還是昏了。
然而那來探視的男子卻知道他醒着。
“如果讓她看到你這幅悽慘落魄的模樣,你說,她還會迷戀你,喜歡你嗎?”那男子繞着被綁男子走了一圈,這才帶着某種刻意演繹出的優越感,緩緩的問道,“帝昊玉暉,這個問題,你敢回答嗎?”
被綁在地牢中央的帝昊玉暉面色灰白,沒有血色,渾身沒有一處完好,但即便如此,他仍平靜的閉闔雙目,對帝昊錦天,這個本宗大哥連看都懶的看上一眼,更別提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這裡連一絲靈力都沒有,有的只是吞噬你靈力的陰寒之力。”帝昊錦天輕笑一聲,緩緩走到一個奇怪形狀的刑具面前,看着上邊鮮豔的血跡,他幽幽地道,“你是純光明屬性吧?最怕的就是這種陰寒之力,呵,這個東西還真不錯,它能吸收這地牢之中天然形成的陰暗力量,並注入到你的體內,破壞你的屬性,讓你在極度的痛苦之中慢慢變成一個廢人。嗯,這是誰做出來的呢?回來一定要好好的獎賞他一番。”
帝昊玉暉連眉峰都不曾動一下,彷彿化成一座雕塑。
帝昊錦天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樣子,脣畔得意的笑容冷了幾分。
“帝昊玉暉,你如今已是個廢人,還有什麼可傲的!”帝昊錦天走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頸,迫他擡起頭,將所有的狼狽展露出來。
“呵,帝昊玉暉,你真的以爲可以與我平起平坐,皓月大陸的帝昊一族,真的可以成爲正經的本宗嗎?”帝昊錦天冷冷地瞪着他平靜的面龐,咬牙切齒的道,“你自從來到這個君昊大陸,就一直想搶奪我的地位!一個小小的如同臭蟲一樣的存在,憑什麼擁有那樣的美人?”
帝昊玉暉的黑睫不着痕跡的顫了下,激動的帝昊錦天沒有發現,繼續吼道:“帝昊玉暉,我不會讓你痛快的死,我要慢慢的折磨你,我要讓你在痛苦之中榨乾生命中最後一分力氣,我要讓你眼睜睜的看着我如何得到你的女人!我要讓你們皓月大陸的帝昊一族徹底的消失在族譜之中!”
倏地,一對燦亮攝人的黑眸瞬間刺穿這幽暗陰森的氣息,直直的射向帝昊錦天。
帝昊錦天竟被這個氣勢嚇得手一抖,放開了他,並連退了三步。
緊接着,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頓時惱羞成怒,上前就是一拳,頓時,帝昊玉暉的臉頰高高腫起,血水順着嘴脣汩汩流出。
“到了這裡,你不過是個任人宰割的羔羊,還當自己是少主不成!”帝昊錦天怒意勃發,大吼道,“來人,把這個叛徒給我狠狠的教訓一番!讓他嚐嚐這裡所有的刑具,嘗完後再問問他哪個更舒服!”
吼完,帝昊錦天一甩袍袖,憤怒的大步離去。
然而,剛踏出兩步,就聽到一聲輕微的冷哼,那聲音嘶啞而低沉,卻令他大怒,恨不得立刻出手殺了他,但現在他卻不能如此做,只得當做沒聽見,憤怒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