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戀

早上醒來,揉揉太陽穴,看看鬧鐘已經七點半了,於是一個跟斗翻起來,迅速收拾完後便朝公交車站跑去。我工作的地方一般乘車最多四十分鐘就能到,今天起晚了些,希望不要遲到。

到了公司,同事們已經在會議室等我了,我打着哈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斜眼看了看胡經理,臉色還不算太難看,又斜眼看了看謝菲,帶着睏意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再看看其他的同事個個都在裝模作樣地翻着文件夾或是在本子上胡亂寫着什麼。我們公司大概有三四十人,在F市的廣告行業裡算是中型規模,業務分了三個部門,競爭很是激烈。胡一鳴是我們的部門經理,在這家公司工作了三年了才升職到今天的經理。從我來時到現在一年的時間裡見他笑的次數屈指可數。而謝菲,微胖,是我的好朋友之一,一直幫我擋箭,她是我們部分的業務能手,令我慚愧的是還比我小一歲,這小妮子最近被胡一鳴追求,我便少了些和她一起談笑風生的機會。

“大家到齊了,開始吧,把今天的工作計劃說一下。”胡經理每天早上都說這句話,毫無新意。

“謝菲,還是你先來吧!”胡經理又補充了一句。

“今天我主要是負責昨天那個客戶的售後服務,她們說公司給他們在西門上做的有塊牌子上的噴繪紙有些脫落,我準備今天帶師傅過去看看。”謝菲正說話的功夫,我一邊心不在焉地聽,一邊心裡還在想着昨天的事,手裡晃動着的筆隨着心情越來越激動,晃得越來越快,筆頭上的帽子騰空飛起,隨後聞聲而去,降落在謝菲的眼前,只聽見謝菲“媽呀”叫了一聲,整個身體向後傾斜,所有的眼光齊刷刷望了過去。我頓時面紅耳赤,猛地站起來說:“對不起,菲兒,不好意思!”

“沈可欣!你在幹什麼?這是上班時間!你今天一進來,我就見你心神不寧。太不象話。”胡經理瞪圓了眼睛,換了是別人,可能他還沒有那麼生氣,只可惜這菲兒是他正在追求的人,所以我是撞在槍口上了。

好在菲兒私下和我交情不錯,菲兒站起來解圍說:“算了,沒有什麼,虛驚一場,她又不是故意的。”

胡經理聽後改色道:“沈可欣,下次再這樣,我就要罰你做一個月的辦公室衛生,說說你今天做些什麼?”

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好象誰借了他米還了糠一樣,我腦瓜一轉說:“胡經理,我和謝菲一起去看那個廣告牌,一來因爲那個業務去年是我接的,二來那個客戶一定要我給他個交代,所以我看我還是和她一起去心裡好有底氣回覆客戶。”

胡經理滿臉不悅說:“不是有技術部的師傅跟去嗎?”

我辯駁道:“這可是關鍵,他們今年還要續簽那塊牌子呢,那可是幾十萬的業務哦!”

胡經理看我堅持沒在理會,再說跟公司的利益掛勾,他也沒有必要和錢過不去。

後來幾個同事嘰嘰歪歪地說了些什麼,我是一句沒有入耳,走出會議室,我徑直朝謝菲的座位走去。

“菲兒,我們什麼時間走呀?”我看見她正在做準備,也順手搭上去幫忙。

誰知她卻扔來一句:“別無事獻殷勤!你今天哪根神經搭錯了,害得我在會議室那麼大聲叫,糗死了!”

“你也誇張了點,一個筆帽,你以爲是蟑螂呀!嘿嘿!”我笑嘻嘻地試圖想緩和一下氣氛。

“算了,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就饒你,不過,你欠我一頓火鍋哦!”菲兒陰險地看着我。想想這該死的筆帽就值五十多塊,暈。

我和菲兒收拾完便隨同技術部的人下了樓,坐在車裡,兩個技術部的同事開車的是小張,另外一個體型超大的是李工,平常都是工程師在下面指揮,小徒弟爬上臺架操作。

李工坐在副駕位置上轉頭說:“你們兩個今天打算什麼時候回公司呀?是不是又想半途溜掉!

“你可別亂說,我們什麼時候溜過呀?”菲兒馬上接過話反駁道。李工隨後嘿嘿笑了一聲。我是沒有心情去理會喲,我腦子裡全是昨天發生的畫面。

手機的短信無休止地一個接一個,實在沒有心情看,肯定是卓林發來的。我一向對感情執着,雖然還沒有和他談婚論嫁,但是自從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的那天起,我就認定了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也許我應該去包容他的背叛,但是我怎麼也做不到,我是一個出生在七十年代的人,對於新生事物接受能力很強,但骨子裡還是有一種從一而忠的信條不允許愛情的背叛。

車子很快開到了西門上的工程地,仰頭望去,碩大的鋼架上有一塊廣告畫是做給金利來服飾公司的,右邊的一角脫落下垂,客戶昨天打電話來投訴我才發現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來這裡看過了,一般我們的售後兩個星期就要跟蹤一次,時下太忙,也無心情顧及,真是不負責任呀!小張爬上了梯架,身手熟練,這小問題應該很快可以解決。

菲兒靠到我旁邊說:“可欣,我問你幾個問題!快點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免了你請的火鍋”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我心有餘悸。

“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和她之間一般沒有什麼秘密,在公司裡,多半是她幫我的時間多,我只是給她打下手,因爲她比我早一年進公司,所以相對我而言是個元老人物,主要是我很喜歡她的爲人-不喜歡張揚,沉着,這和她的年齡不吻合,可能是受她的家庭影響吧。

“你和男朋友是不是吵架了,看你今天一上午都是張苦瓜臉。”

看着她凝望的眼神,我毫不避誨地說:“我們分了,昨天我發現她另外牽了一個女人。”語氣中帶着點點憂傷。

“不會吧,那這麼說您失戀了?”菲兒漏出一副驚訝的神情。

“別大驚小怪!又不是我移情別戀,是他先叛變革命的耶。”我想起就火冒三丈,聲音也提高了分貝。

“那今天晚上我們去喝一杯吧,我請客,看在你失去初戀的份上,你的火鍋就免了。”我不知道菲兒是在替我慶祝還是在安慰,我一時無從分辨,只知道現實就是卓林真的和別人好了。

“菲兒,還是過兩天吧,我今天要去卓林那邊把我以前放在他那裡的一些東西帶回我家。”我以前曾經把那裡當作自己的家一樣,買了好多書和牒,下意識裡我還是想再進一步確認他們的關係。

“好吧!你什麼時候想喝隨時召我。”菲兒邊說邊轉身去了車裡休息。

我看着李工和小張也差不多快整理完了,便開始收拾地上的工具拿回車上。

中午回公司用餐後,下午也實在無心情工作,三點左右我便藉口說要去客戶那裡就離開公司了,一個人在大街上閒逛了很久突然接到卓林打來的電話,和他約好下午五點在他家見面,我要去取東西。卓林本來是醫院的職工,但是討厭那種天天坐在辦公室喝茶看報紙的日子,所以停薪留職跑出來打工,他現在在一家保險公司做業務,其實我和大多數人一樣很討厭他做這個職業,比我的工作費力,但是看他自己也快樂着,就懶得理會。平常週末他沒事就老喜歡帶我去釣魚,去郊外喝茶,我老是嫌他做些老頭子喜歡做的事。在我年輕的心裡我就特喜歡做一些刺激的事,比如爬山,遊樂園的刺激項目每次他都被嚇的半死,此刻好象一切都只能變成回憶了。

五點多,我來到卓林家門口,按了門鈴,門迅速被打開,卓林一臉的驚喜似乎感覺昨天什麼也沒發生。

我進去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沒有什麼不方便吧?我拿了我的東西就走!”我開始到他的房間收拾屬於我的書和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實際上我也一邊在打量着房間裡看看有沒有那女人的蛛絲馬跡。

“欣!別鬧了好不好?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知道我嘴笨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你別生氣了,嗯?”卓林邊說邊走到身邊從身後攬住了我的腰,其實我真的好想轉身去迎合那個擁抱和道歉,可是我那該死的自尊心在作祟,頃刻間我臉黑的象包公,心卻暖得象太陽。這種複雜的表情迫使我更加任性地掙脫了他的懷抱。

就在這時候,門突然開了,近來昨天那個長髮女孩,手裡拿着鑰匙,我還

愣在原處,腳底象被灌了鉛一樣,挪不動半步。

“喲!差點壞了你們的好事呀!”還是她先開了口,反倒我現在成了這裡的客人,我尷尬地看着卓林,似乎很想聽聽他的解釋。

卓林起身走到門口低聲對長髮女孩說了幾句,女孩一臉的不悅頓時向我投來憤恨的眼神,我心想:“你們怕是早已經有一腿了,我現在才發現,姦夫淫婦!”

“可欣!她叫盧靜嫺,你別誤會,她暫時在我妹妹的房間住幾天,找到房子就馬上搬。”卓林轉身走到我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解釋着。

“永遠不搬不是更趁了她的心意!”我狠狠地還擊了一句。

“我倒是想,反正卓林哥也需要人照顧呢!他也很擔心我滴!”看着她的年齡比我應該大兩三歲吧,也那麼嬌媚地叫卓林哥,我簡直覺得噁心,長髮女孩高傲地嗲氣讓我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拼命地胡亂將東西塞進包裡,衝向房門,卓林見狀又一把抓住我的手解釋說:“可欣,你相信我好不好?”他又轉過頭兇巴巴地對長髮女孩說:“你有病!”

頓時就見女孩哭鬧起來:“我就是有病,連你也嫌棄我有病,卓林哥也討厭我,我乾脆死了算了!”說着就往牆上撞,我此時才領教爲什麼衆人說女人耍起潑來沒人能吃得消。卓林又一個翻轉擋在了她的頭前,她一下撞到了卓林的胸前。剎那間她能把尋死覓活演繹得如此淋漓盡致,和她相比,我差得太遠了,我還是灰溜溜地甘拜下風吧!

我甩出一句:“我們一刀兩斷,”就衝了出去。卓林被搞得一臉無奈站在牆邊,而那恬不知恥的盧靜嫺這一刻卻得意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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