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瀨川佑太的地獄行

“不是說要回東京嗎?”

在飛機上美美的睡了一覺,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有飛往東京,而是意大利的護堂瞪大眼睛看着身邊的艾麗卡。

“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的,就是艾麗卡你吧?”

“但是我並沒有說這是現在就會發生的事情喲。”

艾麗卡吐了吐舌頭,這樣的表情很可愛,

“而且,這也是爲了護堂而採取的必要行爲。”

“那個……”

另一邊的萬里谷佑理怯怯的發言,

“爲什麼我也要……”

“啊咧,佑理不願意和護堂一起去意大利嗎?那真是太好了,最近護堂和我的時間少了好多。”

“才……纔不是這個樣子啦!”

巫女被引發了激烈的反應。

“哼哼,這也是爲了提醒那些人啊,護堂和瀨川君的性格差異看來已經被看明白了,這樣可不行。”

調侃了一下佑理之後,艾麗卡便已經恢復了常態,

“這次的京都的事件,很明顯是有人進行了欺騙的行爲,但是做的很不錯,就是沙耶宮也被利用了,至少我們無法確定誰纔是主謀,既然如此,就必須讓他們明白。”

她冷笑了一聲,

“護堂不論如何都是王,不是他們可以利用的人,即便不會像瀨川君一樣用強硬的方式處世,但僅僅是離開,也足以讓他們承受嚴重的後果。”

“說什麼傻話啊,有王去了東京吧?這種事情,不理會就是了啦。”

“東京?我可沒這麼說,雖然陸家的大少爺是在成田機場出現過,但他的目的絕對不會是東京啊,根據歷史上的記載,那位教主的目的,應該會是關東的另外一處地方。”

如同哄小孩一般的,艾麗卡朝護堂展示出帶有溫和的,能讓人安心的意味的笑容,

“那是個很大的地方,對王來說,即便不會主動的去幫助民衆,也不會刻意的去傷害哦,像上次東京那樣的事情,只能說是雙方勢均力敵反而纔會造成的災難吧,如果不論是護堂還是瀨川君都不在的話,那麼爲之受到損失的,僅僅會是在日本這個國家擁有特權的少部分人而已,而且這種損失,並非是人命,那些人,只不過會事後才收到消息罷了。”

好說歹說,護堂總算是被艾麗卡這麼給說服了,大概是所謂“特權階級”四個字讓他失去了爲之緊張的動力,草薙護堂,可是從來未將自己視爲特權階級的王。

他所需要保護的,唯有和他一般的普通人而已,在他看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應該是用不着他來守護的。

若不然,這樣的“大人物”,就未免太可憐了些……

不管怎麼樣,他倒是安心了下來,本來,他對於其他弒神者什麼的,一直很頭疼,尤其是那種活了一兩百年甚至更久的,他完全不知如何打交道,簡直太麻煩了。

而此時,在某個叫做“地獄”的地方,日本的另一個弒神者,卻正沉浸在興奮之中。

作爲東方之國的日本,就神話中地獄的地位而言,似乎和作爲鄰國的中國差不多,都是如同牢獄一樣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其中自然不會有神靈——既然是牢獄,其中自然只有“犯人”而已。

這裡也不需要有什麼秩序,混亂無序,就是這裡的秩序。

除了維持“地獄”這個存在之外,坐落於陰間,黃泉之國的日本冥府諸神們,恐怕根本不會將目光往這裡投上一丁點兒,畢竟,對於冥府而言,這裡就好像是“污穢”之地,被打入地獄的生靈,就算是和地府無關了,不論是成爲地獄中的強者,還是淪爲地獄生靈的食物,地府都不會關注,更不會干涉。

你生也好死也好,也不論永世被囚還是逃得昇天,都跟地府無關了。

以上,就是瀨川佑太現在所知道的。

難怪安培晴明這傢伙在這晃盪了千年也就那點本事,眼界更是完全沒什麼拓展,感情這裡就是個三不管地帶,地府只管扔人,扔完後就壓根不管了。

不過對於佑太而言,這最好不過,現在的他,可完全不想引起任何一系冥神的關注。

順便說句,這個地獄,就構造而言,和他之前所聯想的八熱地獄,也不同。

這裡根本不分“層”。

此處,岩漿爲海,堅石爲土,天上是永恆的黑暗,沒有光亮,這個空間的光源完全產自於不斷奔騰的,由岩漿彙集的江河湖海,天上則不時有白色的發光之物落下——那是被拋入地獄的亡魂,是地獄生靈們主要的食物。

空氣嘛,反正大概不是人能夠呼吸的……

如今,瀨川佑太在這裡,已經遊蕩了幾天了。

這幾天,他對現在的自己有了似乎更深切的認識——自己好像從生物性上而言,真的已經完全不是人了……

弒神者雖然已經不算是人了,但好歹還沒完全脫離人的範疇,比如,他們雖然能夠靠本身的力量抵消和反彈掉這世間幾乎所有的術法,但如果是體內,就沒有辦法了。

甚至於,屬於科學側的產物,也能以這種方式對弒神者產生一定的作用。

但對佑太而言,似乎是連這一點也打破了。

地獄的空氣……姑且說這是空氣吧,對人間的絕大部分生靈而言恐怕都是劇毒之物,至少,就算弒神者,恐怕也不能呼吸這種氣體。

但現在,佑太卻如同在人間一般,十分自然的呼吸着這種氣體,身體沒有半分不適。

相反的是,地獄的一切,似乎都能夠爲他提供某種東西,雖然說不清楚,但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正在從四周汲取這些東西。

這一切的變化,都產自於他以冥府之門的權能,在這裡取走了三樣東西——作爲“水”的岩漿,作爲大地的堅石以及一份“空氣”。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發現,他不需要冥王戰車了,他如同身後那些地獄的“原住民”一般,可以隨意的在這個世界走動。

而說到身後……

如果有京都的妖怪或者陰陽師看到這一幕,大概會被嚇到。

這已經,不是“百”的概念了。

地獄的原住民,從頭到尾就一種——鬼族。

鬼族和亡者,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玩意,後者是人間的生物死後的形態,大多都是靈體,而前者,是實實在在有肉體的一種地獄生物,它們在地獄中繁衍和經歷生死。

其中的至強者,則被稱爲鬼神。

也許這麼說,比較容易爲人間的人所理解——亡者,就是陰間的人,而鬼族,則是陰間的妖怪,其中的鬼神,便是陰間的大妖怪!

如今,瀨川佑太的身後,是浩浩蕩蕩的鬼族!

如果是在人間,這種場景,有一個專門的名字——百鬼夜行。

鬼族的實力其實是很好分別的——僅以男性而言,越是無人形的,就越弱,人形程度越高的,便越強,而鬼神與鬼族的重要分別,就在於它們可以化身爲與人類一般無二的樣貌。

而女性的鬼族,一出生就是人形,她們數量稀少,先天就是鬼神,只不過相應的,女鬼族的力量增長空間也不多,說起來也許很可悲,女鬼族存在的意義,就是爲強大的男性鬼神繁衍後代而已。

如今瀨川佑太身後的地獄鬼衆排成了一條長龍,越是似人的,離他就越近。

而離他最近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其後,還有兩個也是完全的人類樣貌,除此之外,就是一羣鬼臉而不是人臉了。

這五個人類樣貌的人,自然都不是人,不過其中有三人,其實都不算是原住民。

因爲他們分別叫安培晴明,鬼童丸和茨木童子。

另外兩個,是一對鬼族兄妹,它們的形態分別爲一翩翩少年和靚麗少女。

這兩個人,正是地獄中被稱爲鬼神的存在。

少年叫絕鬼,少女叫眠鬼,也許會有人覺得有點耳熟——這是當然的,他們還有個大哥叫霸鬼,現在正在人間被作爲鬼手而封印着……

對於能夠遇到霸鬼的弟弟和妹妹,佑太本人也是極爲意外的。

順便說句,這地獄鬼族的湊性,和人間的妖怪還真沒什麼不同,全都是一路貨,用拳頭而不是嘴巴交流。

他身後一夥子鬼族,全都是他用拳頭揍出來的。

說起來,他可沒要求人家跟他走,純粹有鬼擋路了就揍而已,誰料揍了幾天下來,居然揍出了一堆小弟,真讓他哭笑不得,他後來才從安培晴明口中知道,這便是地獄的規矩,在地獄,強者被弱者追隨,並支配着弱者,強者視其爲理所當然,弱者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而追隨強者的鬼族,也會自動的進行着強弱的“篩選”,隨着其他鬼族的加入,較強大的會留下,較弱小的會被淘汰。

說到這裡,就不能不說到安培晴明瞭,這貨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大概是前兩天的時候,忽然蹦出一句“太完美了,這樣的力量,才能夠建立更加完美的秩序”,然後就態度大變,現在簡直成了極其稱職的導遊了,雖然還那張臉還是一張臭臉,但從行爲上,卻無可挑剔。

這讓佑太很鬱悶——不知道這傢伙又發什麼神經倒是小事,關鍵是這貨的態度變得這麼好,整一vip導遊服務似的,這讓他過陣子要回去的時候怎麼好意思翻臉……

所以,他這幾天爽歸爽,但偶爾想起這茬,倒也覺得難辦。

“喂,安培晴明,你母親真是在這個方向麼?那邊的有個地方,你那個人間的母親如果到了那裡,肯定死掉咯。”

絕鬼的聲音從身後傳了出來。

這傢伙的性格確實很惡劣,如同當初佑太看漫畫時所看到的——欺凌弱小,那是他的愛好,當然,在與佑太相遇後,他這湊性自然導致他被佑太狠抽了一頓,之後想要上來幫忙的眠鬼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兄妹倆,倒是成了佑太在地獄的鬼衆之一。

而現在,佑太在做他要離開地獄之前的最後一件事——尋找羽衣狐。

沒別的,他覺得這隻狐狸也算可憐,因此,打算順便帶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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