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以爲遇到有人搶劫,聽到這話登時反應過來什麼,猛地回頭看陸夢,又看了看刀疤男,突然高聲咒罵,“靠,老子還以爲有人搶錢,特麼原來是劫色!”
陸夢正猶豫着是逃跑還是留下,被司機這一嗓子嚇的一跳,驚異未定的朝司機看去,以爲他會做出些正義的事,不想男人突然又是一拍大腿,大喊,“既然有這種好事,大哥,你繼續,我幫你把風。”
“……”
就在他這句話落下的瞬間,陸夢做了一個決定。
跑!
抓起手包,她迅速打開車門,撒腿就朝馬路對面跑,身後依稀聽到男人暴躁的吼聲,面前是老舊的小區,回頭瞥見那男人從出租車裡跑下來追她。
陸夢一急,一邊跑一邊伸手進包裡拿手機,恰巧有電話進來,她迅速抓起手機,旁邊的巷子裡突然躥出來一道黑影,對準她的後頸用力劈下去。
身體軟軟倒下,右手一鬆,手機從指尖滑落,啪嗒落在地上,迅速暗掉的屏幕顯示在通話中,是一串十一位數字……
“啪……”
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被綁在椅子上昏迷的陸夢一個激靈,悠悠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個像舊倉庫的地方,角落堆着些廢棄的鋼材,地上都是灰,陽光透過對面一扇狹窄的窗戶照進來,也讓她看清了站在面前的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
兩人都帶着醜陋的面具,其中一個應該就是闖進出租車恐嚇司機的那個,後頸疼的厲害,她輕輕眯了眯眼睛,意識倒還算清楚,也明白這兩個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她。
Wωω☢tt kan☢c○
只是……
誰要綁架她,目的呢,爲錢,還是其他?
“你們……”
“廢話少說!”
疤臉面具的男人突然朝她走過來,手裡一把水果刀泛着冷光,顯然他就是那個闖進出租車的男人,陸夢心頭一緊,身體下意識往後貼着椅背。
男人站定,水果刀有節奏的輕輕拍着掌心,似笑非笑的聲音透着殘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陸小姐,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則的話,我手裡這把刀可不長眼睛,要是在你漂亮的臉蛋刮上幾刀,那就不太好了,你說是不是?”
陸夢不敢大意,穩住心神問,“你想要什麼?”
男人似乎是笑了,掛在臉上的刀疤面具輕輕抖動,似乎隨時要掉下來,陸夢忍不住盯着他的臉,只要能記住男人的一點特徵,等她從這裡出去,定要揪住那幕後傷她之人。
“好說,有人花錢請我們兄弟向陸小姐你問個問題。”
“什麼意思?”陸夢隱約猜些什麼,防備的瞪着疤臉男人。
男人晃着手裡一把水果刀,“陸小姐別慌,我已經說了,只要你乖乖配合,我立馬放人。”
這時候,站在角落另一個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突然低咳一聲,疤臉男人立即欠了欠身,冰冷的目光落在陸夢臉上,突然將手裡的水果刀貼着陸夢臉頰。
刀刃微涼,陸夢一凜,被迫昂起頭來。
男人手法得當的掌握着力道,鋒利的刀刃貼着她的臉頰緩緩移動,陸夢也跟着緊張起來,一顆心驟然懸起,眸底固執的不肯露出驚慌。
男人卻突然問,“你是不是白冷?”
問題來的突然,陸夢心尖劇顫,死死掐着掌心不讓自己表現出異樣,在男人犀利的目光下,迷糊的微微搖頭,反問他,“白冷是誰?”
“嗯?”
男人發出一個模糊的聲音,手上施了幾分力道,刀刃擦着陸夢臉上細嫩的皮膚切下去,陸夢痛的擰眉,能感覺到臉頰有溫熱的液體淌出來,不用說,臉上的皮膚肯定是被割破了。
“陸小姐,你似乎沒聽懂我的話。”男人的聲音也越來越冷。
陸夢心裡着急,在嫁給周寧遠之前,她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被鄉下獨居的蘇老太太收養,蘇老太太死後,她就出來打工,在一家酒店當前臺,身邊也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可以說,她是死是活根本沒有人在意。
換言之,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懷疑她的生死。
除非……
是他!
有這個財力能力也有這個動機做這件事的人,除了周寧遠她還真的想不出第二個,他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狠,竟然不惜用這種毒辣的手段。
她今天要是不承認,是不是就走不出這個倉庫了。
難怪他會紆尊降貴給她打電話,原來是爲了確定她的位置。
真是狠啊!
她忍不住掀脣,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臉上的柔情被一種不容忽視的光芒替代,冷了眸光看向來人,“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如果傷了我,陸家不會放過你。”
男人眼睛裡很快閃過一絲猶豫。
陸夢亦飛快思考起來,陸家那裡可能還不知道她被綁架的消息,不管如何,她必須要儘量拖延時間,想辦法逃出去或者等陸家的人救她,她絕不能死在這裡。
她要報仇!
“你真的不是白冷?”
陸夢感覺到貼着她臉頰的刀刃鬆了幾分,心裡微微鬆了下,突然刁蠻起來,“白冷是誰,我真的不認識她,是誰讓你來問我這個問題的,你讓他出來,他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親自向他解釋,我真的不是什麼白冷,你們這些人好奇怪,我要回家!”
男人似乎猶豫不定,安靜了會,回頭去看站在角落的人。
陸夢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角落那人身量很高,估計有一米八的樣子,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裡,兩隻手背在身後,臉上還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他突然朝陸夢看過來,對上他似古井一樣幽深的目光,陸夢心底發涼,猛地別開臉,動作太大,臉上又被水果刀劃了下,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左臉頰濡溼一片,應該是流了不少血。
她乾脆不管不顧示弱的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放我走吧,我臉上的傷口好痛。”
兩人都沒有說話。
稍許,角落那黑衣的男人朝疤臉男使了個眼色,疤臉男輕輕頷首,手腕輕轉,刀光翻飛,割斷了幫着陸夢的繩子,得了自由,陸夢揉着發紅的手腕。
“還不走!”男人嫌惡的趕她。
陸夢飛快點頭,迅速站起來,一口氣跑到門口打開門,突然又站定了回頭對兩人說,“不管怎樣,謝謝你們手下留情。”
說完,她撒腿就跑。
順着長長的又黑又髒的臺階跑下去,一口氣衝出黑不隆冬的房子,終於在看到燦爛的陽光時狠狠鬆了口氣,出乎意料的,她現在站的地方正是剛剛她被打暈的地方,有幾個行人經過,向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陸夢也有些晃神,如果不是伸手摸到臉頰濡溼的鮮血,她也真的要懷疑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做了場夢。
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突然疾馳而來,穩穩停在她旁邊,車門打開,走出來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只見他一個箭步躥至陸夢身前,猛地扯住她的手臂,直接將人拽進懷裡。
“你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