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兵圍冀城,涼州刺史韋康在別駕楊阜的建議下組織民衆據城堅守,一面派人向長安夏侯淵救求,冀城城高且護城河又寬,馬超幾次攻城都以失敗告終,不得不等待韓遂的軍馬到來與韓遂共商破城之策,卻不料韓遂的女婿閻行反叛,至使韓遂半路上又返回了金城,悲憤成疾,不久便死去,馬超無奈,只得獨軍圍城,從正月到秋未圍了整整八個多月,冀城裡的糧草已快耗盡,涼州刺吏韋康心急火燎,天天都上到城樓向長安的方向望去,希望長安的救兵快點來到。
其實夏侯淵在馬超兵圍冀城後不久便得到了消息,正打算起兵救援,卻不料漢中張魯起兵兵犯長安,夏侯淵不得不前去阻擊張魯,根本沒有餘力再去救援冀城,而冀城內的韋康卻不知道此事,在糧草即將耗盡的時候他決定派別駕閻溫偷偷出城前去長安向夏侯淵求救。
至深夜時分,月朗星稀,大地一片安靜,韋康令人悄悄打開城門,放下吊橋,閻溫牽馬出城,不遠處馬超營寨內還亮着燈火,閻溫牽馬見周圍沒有馬超的巡哨,便上了戰馬,打馬向前奔去,走不多遠,忽迎面來了一隊馬超巡哨的人馬,這些人望見閻溫便喝令停下盤查,閻溫大驚,拍馬掉頭狂奔。閻溫本是個文官,不善騎馬,很快便被馬超巡哨的人馬追上,將他生擒活捉回營寨來見馬超。
馬超不認識閻溫,見是一位白鬚老者,便問道,“你是何人,深夜悄悄出城要幹什去?”閻溫將頭一擰,“哼,少說廢話,要殺要砍悉聽尊便!”此時,馬超身邊的大將任養貼耳對馬超說道,“此人我認識,是韋康的別駕閻溫,在冀城有一定的聲望。”馬超點點頭,對閻溫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涼州別駕閻溫,你深夜出城是去長安搬救兵是吧,來人,給閻別駕鬆綁。”幾個兵士過來給閻溫解了綁,馬超衝閻溫深施了一禮,道,“兵士綁了閻先生讓閻先生受驚了,馬超在此賠禮了。”閻溫又哼了一聲,將臉轉向一方。馬超道,“閻先生,實話告訴你吧,長安的夏侯淵救不了你們,因爲漢中張魯正在進攻長安,夏侯淵自保不得哪還有餘力來救你們?不如你們快快開城門投降,免得待城內糧絕我攻進去之後生靈塗炭。”閻溫還是不語,馬超又道,“這樣吧閻先生,明日你可到城下喊話,要韋康投降,這也是爲了救全城的百姓,你看怎樣?”閻溫想了想,輕輕嘆了口氣,點點頭,道,“那好,既然馬將軍把話都挑明瞭,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明日我就隨將軍到城下喊韋康出城投降。”馬超大喜。
次日,馬超押着閻溫率軍來到冀城城下,涼州刺史韋康聽聞趕忙來到城上往下觀看,閻溫望見韋康及衆將,高聲喊道,“城裡的人聽着,長安的救兵現正趕在路上不日便到!一定要堅守啊!”馬超大怒,拔劍壓在閻溫的脖子上,“爾膽敢欺我,快喊話要韋康投降!”閻溫大笑道,“馬超,你想想我一個老頭子了還怕死嗎?快快動手吧少說廢話!”馬超道,“我再問你一句,喊還是不喊!”“我只求一死!不喊!”馬超手腕一用力,閻溫的人頭已落地。
城上的人大驚。馬超揮劍衝城上喊道,“韋康你給我聽着!漢中張魯正在攻打長安,夏侯淵已是自身難保,怎可來救你們?你們快快投降吧,免得城破之日血流成河!”韋康看了看衆位哭道,“長安的救兵來不了,城內已經斷糧,爲了全城的百姓,我們投降吧。”別駕楊阜道,“大人不可悲觀,馬超圍困我冀城已達八個月,我們城內糧草已盡,想那馬超糧草也已經不多,我們不如再堅守下去,馬超或許會退兵。”涼州參軍事趙昂道,“馬超危言聳聽,即是長安不來救兵,曹公也會在短時間內趕來救援,刺史大人斷不可投降!”馬超見城上的人猶豫不決,便讓張魯的部將楊昂向城上喊話,楊昂衝城上大喊道,“城上的人聽着,我乃張魯部將楊昂,受張魯之命前來協助馬將軍攻打冀城,我家主公張魯正率軍攻打長安,不日便克,望你們快快投降,免得城破之日生靈塗炭!“韋康又哭道,“也難怪夏侯將軍都半年多了不來救援我們,原來如此,我們投吧,不然的話一旦城破會禍及百姓啊。”楊阜與趙昂見韋康持意要降都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楊阜道,“事已至此,那就請刺史大人作主吧。”韋康抹了抹眼淚,來到城垛口衝着馬超喊道,“馬將軍,我願意投降,但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否則,我們寧死不降!””請韋將軍說來一聽。”馬超道。
韋康衝馬超大聲說道,“你進城之後不得騷擾百姓,否則,我們寧死不降。”“好,我答應你,快快開城投降。”韋康於是回刺史府取了印綬,令兵士打開了城門。
馬超見韋康捧印綬領一羣官員走出冀城,便對身邊的張魯手下的大將楊昂低聲道,“楊將軍,韋康頑固抵抗八個城中糧盡了才獻城投降其心不誠,待其獻了印綬後請將軍一刀斬之,以除後患。”“是,將軍。”
韋康一行人來到馬超的面前,韋康雙手捧起印綬舉過頭頂,俯首道,“涼州刺史韋康率涼州官員歸降馬將軍,這是涼州刺史印,請將軍收下。”馬超騎在馬上令人將印綬收了,然後對楊昂使了個眼色,楊昂會意,手起一刀將韋康斬殺,涼州衆官員駭然,楊昂大叫道,“韋康頑固抵抗八個月糧盡了纔出城投降,實屬不誠故而殺之,其罪不連累衆人,望大家不要驚慌!”趙昂、楊阜、趙衢、尹奉、姜敘等冀城官員慌忙跪下叩首,馬超下馬,將他們一一扶起,好言相慰,“衆位將軍不必驚慌,你們都是涼州的名士,我馬超絕不會爲難你們,以後我還要仰仗着你們來治理涼州,走走走,我們進城,我們進城。”
馬超受了印綬,率軍馬進城,張帖告示,安撫百姓,這樣,整個涼州除金城郡由成公英控制外其餘都被馬超控制,爲了儘快恢復涼州各地的生活軼秩序,馬超進城後即刻在涼州刺史府上召開了一次會議,馬超道,“衆位將軍,涼州現除金城由成公英控制外其餘都歸我所有,自今日起,我便是涼州牧、徵西將軍總督涼州軍事,並領幷州牧,原涼州的各地官員我仍然任用,任楊阜、趙昂爲涼州從事,楊阜、趙昂你們可否同意?”楊阜、趙昂上前行禮謝道,“多謝將軍美意。”楊阜拱手道,“將軍,我推薦趙衢、尹奉爲涼州軍司馬,來統領冀城內的一千多兵馬,將軍以爲如何?”馬超喜道,“好,好,冀城原兵馬本是冀城人,由你們統管更爲合適。”在一旁的馬岱聽聞感到不妥,看了看馬超,說道,“將軍,我以爲地方官員可由原冀城人氏來任命,而軍隊必須要由我們統管纔好。”馬超道,“方今冀城剛定,若由我們統管恐難以服衆,還是由趙衢、尹奉他們統管吧。”馬岱還要解釋,馬超揮了揮手,“好了,就這麼定了。”楊阜又道,“將軍,姜敘本是歷城人,我推薦姜敘爲歷城縣令,帶一支兵馬去歷城駐守。”馬超道,“好,就任命姜敘爲歷城縣尉,即日便去歷城赴任。”姜敘拱手謝過。馬超又命任養和龐德帶兵去南鄭駐守,涼州的一切事務都安排好後,受命前來協助馬超的張魯部將楊昂、楊白便辭別馬超帶兵返回漢中。
會議散後,馬岱一臉憂鬱地對馬超道,“大哥,我們剛得到冀城,對於楊阜、趙昂他們不甚瞭解,而你卻讓他掌握兵權,這樣恐怕不好。”馬超道,”兄弟不必憂慮,我誠心對待他們,想他們不會對我有二心。”馬岱道,“還是防着他們點爲好。”馬超想了想,道,“這樣吧,趙昂還有一子,我讓趙昂派兒子隨任養去南鄭,不怕他趙昂對我有二心。”“這樣也好。”於是馬超讓趙昂派兒子隨任養去了南鄭爲人質。
冀城在馬超的統管下平安度過了幾個月,在這幾個月裡,楊阜每時每刻都在思考要造反馬超爲韋康報仇,正巧他的夫人死了,因爲楊阜祖上墓地在歷城,於是楊阜便以安葬夫人爲名出了冀城來到了歷城,安葬好夫人後楊阜來到姜敘的家,姜敘的母親是楊阜的姑姑,楊阜從小在姜敘家長大,所以,兩家人的關係非常好。楊阜見到姑母后給姑母叩頭,姑母扶起他,見楊阜淚流滿面,便安慰道,”人生在世都免不了一死,侄兒不必傷心過度。”楊阜道,“侄兒不是爲妻子的死而傷心……”姑母驚詫地問,“那是爲何?”楊阜道,“侄兒是爲韋康的死而傷心。韋康大人爲了全城的百姓不受馬超的禍害而獻城投降,而馬超卻殘忍地將他殺害,我作爲涼州的官員卻眼睜睜地看着刺史大人被殺卻無能爲力,我枉爲人世啊。”姜敘道,“馬超英勇無敵,我們豈是對手,哥哥莫要自責。”楊阜道,“馬超爲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在京城爲人質的父親、兄弟的性命起兵反曹實爲不忠不孝不義之人,這樣的人若跟隨他早晚還會召來禍害,我們不如反了他!”
姜敘有些驚恐,“我們如何能反的了馬超?”姜敘的母親對姜敘道,“我贊成你哥哥說的話,你哥哥說的確實有道理,你就聽你哥哥的話,準沒錯。”姜敘將楊阜讓到堂屋坐下,姜敘的母親沏了茶,楊阜和姜敘便計議起來,楊阜道,“馬超雖勇,卻不善計謀,從他讓你我掌握兵權這事上就可以看出,現你在歷城掌握一定的兵力,冀城內有趙昂、尹奉他們,只要我們裡應外合,定能擊敗馬超。”姜敘道,“只恐趙昂之子在馬超手裡爲人質趙昂不肯依從我們。”楊阜道,“我熟知趙昂的爲人,忠厚誠實,他即是心有疑慮,可他的夫人王異那可是個深明大義之人,我相信她定能說服趙昂起事。”姜敘道,“只要哥哥聯絡好趙昂他們,我在歷城隨時響應。”
楊阜道“好,待我回冀城聯繫好趙昂他們後即刻返回,我們倆就在歷城起兵,然後攻佔滷城,佔據祈山要道,以防馬超由滷城進入祁山道而攻佔南安郡、隴西郡及武都郡。滷城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是隴上通往漢中的咽喉,只要我們佔據了滷城,便可把馬超阻攔在隴上,然後給長安發信,要夏侯淵將軍發兵,我們兩下合攻,馬超可破矣。”姜敘聽聞大喜。兩人商量好後楊阜便返回冀城。
楊阜回到冀城,深夜來見趙昂,對趙昂說明來意,趙昂猶豫了,趙昂道,“可我的兒子現還在馬超手中,如若起事,我兒子必遭馬超禍害。”在旁的妻子王異正色道,“大丈夫應爲國家安危着想,豈可爲一子而失去大義!我們應答應楊大人反叛馬超,即是身首異處那也是爲國家而死青史留名。”趙昂一咬呀,“好,就隨了你!我們再聯絡尹奉、趙衢他們。”王異道,“我們即已決定起事,須先派人去長安通報,要夏侯淵將軍發兵來取冀城。”趙昂道,“夫人所言極是。義山兄,這樣吧,待我們聯絡好趙衢他們後你回曆城和姜敘起事,冀城這邊我慫恿馬超帶兵前去征剿,只要馬超出城,這冀城就是我們的了。”楊阜大喜。於是楊阜又聯絡好尹奉他們,然後返回歷城,和姜敘在歷城起兵反叛馬超,隨即便攻佔了滷城。
馬超聽聞姜敘、楊阜在歷城造反,大怒,即刻派人將楊阜兄弟楊嶽一家人拿下關入大牢,隨即又召集衆將商議對策,趙昂道,“楊阜、姜敘造反看來他們早有預謀,若不及時將他們消滅恐涼州各地會響應起事,將軍應親自帶兵前去征剿,一舉消滅他們,以絕後患。”馬超道,“趙將軍所言極是,馬岱,你即刻點兵一萬,隨我前去征剿。”馬岱猶豫了一下,轉身出去。馬超又令龐德的哥哥龐柔留下來協助趙昂他們守城,一切佈置完後,馬超統兵一萬,帶馬岱前去攻打楊阜、尹奉他們。
馬岱點兵一萬和馬超領兵往城外趕,至城門口處馬岱忽然心生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看了看城門口的守城官兵,又望了望身後那絡繹不絕的一萬大軍,這些大軍是馬超的主力,幾乎全都帶上了,而守城的官兵多是原冀城兵馬,馬超自入主冀城以後基本上沒有更換,這次馬超領兵出城,萬一城內事變,馬超將無回天之力,城池丟失事小,可城內還有馬超的妻子兒女……想到這,馬岱不由打了個冷戰,對馬超道,“大哥,此次出城我們幾乎帶上了全部兵力,若冀城內有事那我們該如何是好?”馬超道,“你是擔心趙昂、尹奉他們?”馬岱點點頭,馬超淡淡一笑,道,“趙昂的兒子在我們手中爲人質,我量趙昂也不敢造反,況且我留下了龐柔協助他們守城,絕不會有事的。”“可萬一……城中可有嫂子侄兒……”
“沒有萬一,滷城距此不足百里,如果城中有事不消兩個時辰我便趕到,兵貴神速,我們快些到達滷城,消滅了楊阜我們即刻返回,走!”說罷,馬超一打馬鞭,那匹馬便飛奔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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