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若恩,難道我連你的聲音也聽不出?”
心猛地一顫。眼前有些溼潤。難道說他和她一樣,從沒有忘記過他的嗓音。
“不然,我沒說自己姓文,你怎麼稱我文先生。”文瑞豐又激動地添了一句。
若恩眼神一滯,對自己的低級錯誤咬牙切齒地狠,原來有些事情越是想掩飾,越是無情地被暴露在外。
忍住心中被萬隻螞蟻啃食過的痛,她冷笑一聲:“就算我是元若恩,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天我已經儘量趕到東山,結果張玥說你有急事先走,我才明白,你大概在刻意躲開我。”他的嗓音有一似的掙扎,嗓音壓低:“若恩,爲什麼連張玥都見,唯獨不肯見我?”
“文先生這話真是奇怪!張玥是我的老同學,我怎麼不能見她?”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聽張玥說,你……結婚了,現在……離婚?”他最後兩個字,試探的語氣明顯。
“是,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文先生想看笑話的話,抱歉我沒有心思奉陪。”她垂下眼簾,聲音極低。
“別誤會!我只想想幫你。我能理解一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多麼無助。”
三年前,他是否理解她所受的委屈,後又遇到父親散手人寰時的絕望。
“瞧你嚴重的,不就是離婚,沒什麼大不了,幹嘛說得好像離婚以後就活不下去一樣。”元若恩笑道,眼淚已經涌出眼眶。
“那就好。”他的聲音從悽然忽然變得欣喜:“如果需要打官司,我可以幫你,只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能見我一面。”
“抱歉,我很忙。如果文先生沒有別的事情,我這邊先掛了。”
“我想你若恩!這三年,沒有一刻不在想你!”在她即將掛斷的剎那,文瑞豐再也忍不住,嘶聲裂肺地狂吼。
嘟……若恩條件反射按動了掛斷鍵。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她的身體無力地顫抖着,順着門板不斷向下滑落,跌落在地。
他說他想她。她等他這句話等了三年,終於等到時,她已經什麼都不剩下。她的前途,她的父親,甚至,她的清白,唯一僅存的是心裡對他難以割捨不斷的感情。
現在他說想她,無疑在她傷口上撒鹽,無疑讓她想起這三年來怎樣和霍少庭這個惡魔冷戰,又到現在被他強迫。她的身心,備受折磨和煎熬,痛不欲生。他還厚顏無恥地說,三年,沒有一時一刻不再想她。
想她爲什麼和別的女生離開?想她的話,爲什麼一封郵件,一聲問候也沒有,即使連父親離世時,她哭到死去活來時,陪在身邊的也只有叔叔和晶晶!
三年,他還把當年那個純真的小女孩兒那樣欺騙?再見!文瑞豐!永遠不見!
門被推開一條縫,燈光打進暗室,一個高挺華貴的身形出現在燈光和黑暗的交界線中,高處映出冷毅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