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刺目疾射的銀芒,北幽人大吼,不是驚呼,而是一種興奮,因爲他痛恨這樣死去,痛恨對方這種不光彩的手段。現在能與對方一起死,也算無憾。
幾十把飛劍電光一樣射入地下兩丈,射的並不是人,而是將方圓兩丈圈了起來。然後一同爆炸。
‘轟!’一聲巨響,地面爆起五六丈,炸魚一樣,兩條身影被從泥土中炸了出來。
那荒漠人以爲自己是黃雀,卻沒想到自己也是獵物,在感受到秦鐵歌澎湃的元力後心中驚詫不已,現在被轟出來,真如離了水的魚,感受到了致命威脅。
秦鐵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對方炸出來,心頭一喜,正要再一次攻擊,對方卻搶先一步,周身元力大放,籠罩周圍兩丈,那被炸起的泥土在元力的作用下迅速聚成了十幾支箭,向着秦鐵歌疾射而來。
這是由元力與泥土形成的箭,秦鐵歌不敢大意,擡手凝出‘乾坤挪移反力盾’,箭射在盾上,如暴雨擊門。
二人都是狂武境八重,但秦鐵歌還有五重的隱藏實力。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乾坤挪移反力盾’的效果異常明顯。
射過來的箭幾乎被盡數反彈回去,全部射在了那北幽人身上。而那荒漠人已趁機潛入地下。
“跑了?”秦鐵歌皺了皺眉頭,他可是有三枚令牌外加一條命,對方怎會放棄?
這時,那北幽人已站了起來,瞪着他振聲道:“我叫沙魯克,下次再見面,我們就不認識了!”
沙魯克的行爲讓秦鐵歌有些意外,不等他回答,對方那強碩魁偉的身影一縱,消失在幽暗詭秘的密林中。
遠處黑暗傳來一陣怪鳥的叫聲,如同來自幽冥的亡鴉,讓人不寒而慄。
三枚令牌一條命,這對荒漠人來說絕對是個誘惑,秦鐵歌一拔身再次躍上樹冠,閉目假寐,以逸待勞,等待着對方的到來。
可是他似乎錯了,一直到了半夜,月已中天,秦鐵歌幾乎睡着了,對方也沒有出現。
展臂伸了個懶腰,從樹上落下來,獵殺開始。
夜裡比白天還要活躍,到處都是鬼火一樣閃爍的眼睛,此起彼伏的獸吼。到處都是殺戮,小到草木下的螻蟻,大到小山一樣的兇獸。
秦鐵歌在幽暗中奔走,不必尋找獵物,獵物自己就會送上門來。一夜間大小兇獸上百頭,一共得到了四枚令牌。
四枚好像很少,但從數千兇獸只有七十枚的比例來看,實在已不少。
這時候,東方有了一絲曙色,乳白色的晨霧在林中升騰起來。
白茫茫的晨霧中忽然傳來一陣叱喝打鬥聲。秦鐵歌心頭一動,先前沒能做成漁翁,這次一定要做。循着聲音很快便發現了兩條身影,一條火紅鮮豔,揮舞着一對銀電般的刀鋒,刀鋒快如銀電,亮如銀電,火紅的人,銀亮的刀,異常醒目。
而另一條身影就不太顯眼了,甚至不仔細看會被忽略掉。因爲這人非但眼睛是黑的,衣服、面紗、靴子也是黑的,就像是夜一樣的顏色,就好像這人是夜的一部分。
這二人都是女人,殺得難解難分。這二女非但實力棋逢敵手,
身材也是不相上下。
但秦鐵歌看得出,這黑衣人搏殺經驗十足,虛虛實實,攻防兼備,每一步都很有目的,很有計劃。而這紅衣少女雖勇猛彪悍,兩條銀電快刀大開大合,猛劈狂砍不落下風,但她顯然勇而不智,缺乏搏殺經驗。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被對方抓住破綻。
一擊必殺的破綻。
秦鐵歌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因爲這紅衣少女正是皇甫媚兒。
他一出現二人就差距了,皇甫媚兒嬌喝道:“秦鐵歌你不許搶,這是本郡主的!”
秦鐵歌一陣無語:“不識好人心,女人都這麼小心眼麼?那我就看着你被對方一劍殺了吧。”
說着人便站了下來,他雖然沒有插手卻給了對方無形壓力,這黑衣少女忽然虛晃一招掠出七八丈,再一連兩晃人就不見了。
皇甫媚兒居然沒有追,周身澎湃的元力一收,那一對銀電快刀便消失了。
她回過身來,看向秦鐵歌的腰間:“幾枚了?”
“七枚,你呢?” 秦鐵歌也看向她的腰間。
“本郡主運氣向來不好。”雖然一枚也沒得到,但媚兒郡主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她不知道,她那雙明媚的眼睛盯着秦鐵歌腰間,已經冒火了。
“我也是剛剛轉運。”秦鐵歌笑笑。
皇甫媚兒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一閃,突地一拳擊向秦鐵歌,這一拳只是靠着自身力量,普普通通的一拳,並沒有使用任何武技。
處於自然反應,秦鐵歌自然一側身躲開了,一拳擊空。
“你躲什麼?” 皇甫媚兒眉毛一挑,有些不悅。
秦鐵歌愣了一愣:“難道讓我打你?來而不往非禮也?”
媚兒郡主很認真地說:“跟本郡主對兩拳!一定要用力,不用力是小狗!”
說着再次攻了上來,這次秦鐵歌也就不客氣了,迎着那那粉嫩的小拳頭一拳擊出。
皇甫媚兒始終爲境界被追平而耿耿於懷,她要秦鐵歌與她對拳,是希望能夠突破。也不知她哪聽來的,與實力相當的人對拳擊打,也有擊打靶樁的效果。
媚兒郡主拳頭雖小威力可是不小,直接把秦鐵歌震退一步。
皇甫媚兒‘噔噔’退了三四步,清亮明媚的眼睛頓時要瞪裂了,感覺要殺人。
竟然被擊退,這簡直難以置信,簡直不可原諒。皇甫媚兒再次衝上去,一對小粉拳對着秦鐵歌劈頭蓋臉,雨點般砸落。但是每一拳都被秦鐵歌接下,擊退。
女孩子家家的,小心眼,不服輸,媚兒郡主有些惱,有些不講理了:“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力氣?”
淡淡幽香沁人心脾,秦鐵歌吸了一鼻子,道:“媚兒郡主,我們都是八重,實力旗鼓相當,但我可是男人,單從力量而言有先天優勢,這很正常。”
“不正常,絕對有問題!”
秦鐵歌汗了一把,媚兒郡主果然聰慧,不是那麼好騙的。雖然都是狂武境八重巔峰,但他還有五重隱藏實力。因此他並未盡全力,成了小狗……
“一定有問題。”媚兒郡主想了想:“哦!本郡
主還沒吃早餐呢。”
“這是我打到的,你想不想吃?” 媚兒郡主盯向一邊的一頭駝鹿。
好大一頭駝鹿,兩個女人掙得就是它,運氣好它肚子裡會有一枚令牌。
“當然想吃。”
“那你還不去撿柴火?”
秦鐵歌去撿柴火,人家媚兒郡主請客,自己下廚也是應該的。關鍵這還是第一次與媚兒郡主共餐,有件事他要驗證一下,媚兒郡主進餐的時候,那面紗要不要取下來?
秦鐵歌一路撿着柴火,一路想着與媚兒郡主火前月下,美好的共餐場面。
忽然一擡頭,一棵扭曲猙獰的枯樹出現在他面前。何必撿柴火,這不是最好的柴火麼?而且正好拿來練劍。
秦鐵歌立刻扔了手中柴火,退後兩步雙臂一振,‘嗡’的一聲,背後驀然凝出兩柄碧光四溢的飛劍。然後他雙臂一揮,兩柄飛劍化作流光,左右射向那猙獰枯樹。
‘唰唰……
兩道流光來回飛旋,交錯成網,須臾間將枯樹斬成千萬段。
“七十二路地煞玄黃劍,好劍!” 看着寸寸掉落的木塊,秦鐵歌忍不住嚎叫。然後再找一顆枯樹拔出來,帶回去現場劈柴。可當他扛着往枯樹回來的時候,皇甫媚兒不見了。
她耍自己?女孩子的確是會耍弄人的,這種小壞好像每個女孩子都有。皇甫媚兒有些稚氣未脫,做出這種事來到也不奇怪。
可是那頭巨大的駝鹿也不見了,而周圍並沒有拖拽痕跡。秦鐵歌緊張起來,那頭駝鹿一定是陷下去了。
荒漠人!對方並沒有放棄他,一直在跟着他,直等他疲憊大意的時候再下手。
皇甫媚兒,難道她已經……
“皇甫媚兒!媚兒郡主!” 秦鐵歌向着四面八方振聲大喊,可是除了風聲,還是風聲。
“她聽不見了。”
一道死氣腐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秦鐵歌猛回身,正見一泥胎慢慢浮出地面。
“她在哪裡?!”秦鐵歌怒喝一聲撲了上去,想要將對方抓住,卻不想腳下一絆陷了下去。
“這招對我不管用!” 秦鐵歌另一隻腳虛空一踏,一道雷電射上樹冠,同時對着下方萬劍齊發。地面塵土飛揚,被炸得一片狼藉,而那荒漠人也似被炸成了灰,毫無蹤跡。
“告訴我她在哪?我可以用令牌來換!”
秦鐵歌有些急了,皇甫媚兒現在或許還沒死,只是被拖入了地下,但時間一久誰也救不了她。
地面再次浮出一條身軀,就像水面浮屍一樣浮上來,依然是泥胎,依然看不清容貌,但從那嬌柔的曲線可以看出這裡面裹着一個女人。
“七枚令牌一條命我都要了,至於這女人,就在這裡,有本事你來拿。”
秦鐵歌笑:“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她雖然有些大大咧咧,但她畢竟是個聰明人,而且實力絕對在你這見不得人的混蛋之上,你弄一泥胎就想把我騙下去?你腦袋進沙了吧?”
“既然你不信,不妨用你的箭剖開來看看。動手啊?”死氣的聲音發出沙啞的笑聲,皇甫媚兒又開始下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