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靜靜的在這一片小山林中吹颳着,而夜晚這清涼的風,也預示着更多的更多的潮氣,在這山林間,顯示出來的,卻是更多的是他的涼意。
時間就是這樣,在不經意間總是過得很快,只是……
“咕咕咕……”哪怕是女孩子的臉皮很薄,此時在沒有食物充飢的情況下,也是無法控制的聽起了肚子的叫聲。三女都是一陣尷尬,但是這種屬於自然生理反應的現象,顯然不是她們所能控制的了的,她們也忍不住搖頭苦笑起來。
其實,要是放在張遺韻心裡所想,男人能做的,女人自然也可以做,尤其是這種找食物的差事,更多的卻是碰運氣,而不是什麼說能力強就可以的,而在這一個地方,現在他們又是這種運氣……
尋緣他們找得到東西麼?
張遺韻忍不住看向遠方,尋緣離開的那個地方,一絲憂慮在這不經意間浮現到了臉上。
旁邊,秋梅看着張遺韻,卻對着孟欣小聲的說道:“你看遺韻,肯定是在想尋緣那小子了,哼,可是那小子什麼都不知道,就衝我所知的他那性子,恐怕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注意這樣的細節的。”說着,她秀美的臉上卻也是帶上了深深地遺憾之色。
秋梅的臉哪怕是沒有對着孟欣,孟欣也是知道他說的是誰,也把目光投向了張遺韻,微微嘆息。兩個人都是自小跟尋緣玩到大的,對尋緣的性子也是知道,雖然在做事方面尋緣很拿得出手,可是在感情這方面,卻無論如何都算不上是一個高手,甚至可以算是白癡一樣的存在。
也許,尋緣在這方面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正當的表現出來過吧!誰又知道呢,一個人往往把自己最深處的東西,藏起來,而把那些沒有人在乎的東西表現在外。
她們兩個在這小聲地說着,張遺韻卻慢慢的扭過了頭,看向二女,卻彷彿聽到了她們的對話,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名的情緒,嘴脣緊抿着,雪白的臉更是被篝火映的紅通通的,那個美麗的女子,卻忽然搖了搖頭。
“不是的,尋緣他一直對我很好的,他的情意我一直都明白,可是現在我們不還是太小嗎?”張遺韻心中有句話還沒說出來,你們不還有深仇血恨沒有報嗎……
秋梅搖了搖頭,可是肚子卻又忍不住叫了幾聲。
“哈!”孟欣癡癡地笑了聲,秋梅臉一紅,也不禁把目光看向遠方,忍不住想到那幾個男子快點回來了。
就在這時,耳邊卻忽然傳來腳步聲。三女幾乎同時以爲尋緣他們回來了,同時扭過頭向那邊看去。一個身影,孤單而堅強的從另一邊篝火旁走了過來。
三女都站了起來,看着那緩緩而來的少年。
那個少年的臉全都被黑暗的陰影籠罩着,甚至就連他身上散發着的冷意都沒有任何的改變,他就像是一個冰塊,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而產生的高傲,就讓他這樣冷傲的不近人情一般,只是讓人這樣看上一眼,就會不由自主的遠離他似的。
只是,這個孤傲的少年,此時卻手持着兩支
樹枝,上面還帶着兩隻烤熟了的兔子還有一隻大雁。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他又捕獲了兩隻兔子,甚至更多。
三女就這般怔怔的看着他走了過來,然後神情漠然的把這兩根樹枝放在他們身邊篝火旁邊,然後轉身……
“喂——”秋梅忍不住朝他大喊了一聲,那個少年沒有回頭,但是腳步卻停了下來。“你叫什麼名字?”秋梅再次問道,可是聲音卻小了下來。
那個少年背對着三女,而由於身後篝火的原因,他的臉色沒有人能夠看清,完全被陰影所籠罩着,只是他在聽到秋梅的問話之後,卻很沒禮貌的一句話都沒吭,又自顧自的像原來地方走去。
“請你把這些東西拿走,你既然連一個姓名都不敢告訴我們,哪怕是我們知道你也是天地門的弟子,也是不敢吃你這東西的。”忽然,張遺韻的聲音在這黑暗中淡然的響起。
那個少年卻還是沒有回頭,只是他的聲音卻更加冷漠的傳了過來,帶着幾分高傲,還有幾分不屑,輕輕道:“我叫王喜宇,肚子餓了又何必勉強自己?尤其是女孩子,何必撐的那麼堅強,那些只是男人的東西,而你們可以做到的還有很多,卻是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委屈了自己。”
他說着話,卻是走得遠了,而後邊的話也是不知道是聽不清,還是根本就沒有了。張遺韻呆了一下,但還是漸漸沉默下去,望着王喜宇的背影,眼睛裡閃動着異樣的色彩。
而此時,那個少年的身影彷彿變得格外的巨大,而他的聲音也久久在耳邊徘徊,映着天上的朗月,那般孤單而又淒涼,可是卻透着無比的堅強。
“他是個高傲的人。”張遺韻慢慢的說道。孟欣也看着那個背影,道:“可是他卻也是很有自尊的人,這樣的人總是孤獨的。”秋梅贊同的點點頭,卻把目光看向了放在地上已經烤好的食物。淡淡的香味從焦黃的烤肉上邊流出來,帶着幾分難忘的熟悉,彷彿在這烤肉上邊,也能看得到那孤單少年的身影。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吃在嘴裡,那雖然不很香,但是依舊很解飽的食物,三女都不禁想起了剛纔王喜宇的話,女孩子難道就不需要堅強嗎?三個人幾乎同時在內心深處狠狠地否定了這句話,無論是誰,都不想當一個花瓶一樣的存在吧。
可是王喜宇爲什麼就說的那般肯定,以至於根本給人一種就是在說一個無可否認的真理一般,讓人在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之餘,卻還是忍不住再次回想一下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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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緣他們回來的時候,卻都顯得有些興高采烈,而他們雖然不是一塊出去的,卻是一塊回來的,其中尋緣和追風兩人更是一人半根木棒,中間擡着一隻大野豬,其中它的腦袋全都變得血肉模糊,顯然是早已死去多時了。而喬舟和左宗也是收穫頗豐,這次雖然出去的時間長了點,可是卻也都算是不虛此行。
張遺韻看着四個人帶回來的東西,雖然心中有氣,但也說不出話來了,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彌補時間上的差距了,但
她還是忍不住瞪了尋緣一眼,有些責怪的說道:“你們總歸是慢了點,你看人家早就給我們把食物送過來了,他說,讓女孩子等着餓肚子是不好的習慣。”
尋緣不是瞎子,自然也看見了三女吃剩下的骨頭,神色一暗,“哦”了一聲,卻是沉默着準備着烤野豬了。張遺韻見他這樣,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說話的語氣,讓尋緣多想了。當下說道:“可是咱們不能欠別人的,等烤完了,你一定要給人家送過點去,不管他要不要,也不能讓人家說出什麼閒話啊。”
尋緣又“哦”了一聲,張遺韻看着尋緣那副樣子,忍不住大聲喊道:“你聽見了沒有?”尋緣就像是猛然驚醒一般,大聲地“啊”了一聲,然後答道:“聽清楚了。”
他這幅樣子,看在衆人眼裡,卻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尋緣一陣尷尬,可偏偏此時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心的烤野豬,這又不禁惹來衆人的一陣大笑。
張遺韻也搖了搖頭,道:“人家剛纔見我們都餓得受不了了,纔給我們送過來,而我們受人之惠,現在難道不該讓你去替我們還一下這個帳嗎?”
尋緣這纔好像恍然大悟一般,連忙道:“應該的,應該的……”張遺韻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在她心中,卻也是忍不住就要跟尋緣解釋一下,對於這個情商似乎不是很高的少年,不知從何時起,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害怕他多想些什麼似的。
可她哪裡知道,尋緣的心裡其實什麼都沒想的,只是心無旁騖的在想烤野豬的事,該怎麼樣才能烤出好味道,讓他們都笑上一笑。
但是追風卻想的要多一些,他的目光不時的投向王喜宇,總覺得從他身上無論什麼時候都帶着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可是現在他所做的事,卻又讓人感受到了他身上所具有的一顆火熱的心,哪怕是外表再冰冷的人,也許內心更比平常的人要火熱的多。
而人和人之間的交往,也許正是因爲多了這樣的人的存在,才顯得更加的有意思。追風笑了笑,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外表高傲冰冷,而內心卻火熱的少年。他推了推尋緣,朝他努了努嘴,順手遞給了他兩支串上了野豬肉的樹枝。
尋緣會意,朝着那個少年走了過去,張遺韻的聲音從身後輕輕地傳了過來,“他叫王喜宇,也是天地門弟子。”尋緣轉身點點頭,然後走了過去。
寂靜的黑暗中,王喜宇的那一團篝火還在旺盛的燒着,而他卻在怔怔的發呆,不知爲何,這次就連尋緣走過來,都沒有注意到,直到尋緣來到自己近前,他才覺察出來。
“你好,謝謝你剛纔……”
“不要說這些話,你們回來的那麼晚,讓女孩子等着餓肚子總也不是太好的。”
尋緣一窒,自己還沒說話就被他這樣一下子頂了回來,卻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然後順勢坐了下來。
篝火的映照下,王喜宇皺了皺眉,面上顯出一陣不悅,但總歸還是沒有發作,只是沉默着不再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