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人說道那一男一女的時候也是神情飛舞,看樣子對那兩個人也都是十分的滿意,而他看着這兩個人,不知爲何卻似有一些的熟悉,但老人卻十分肯定自己絕對沒見過這兩個年輕人。
老人微笑着,忽然揚起了自己的魚竿,一尾魚沖天而起,大概有巴掌大小,在江裡算是小的了,但是看老人的樣子卻是顯得特別的高興,他大笑着吟道:“千年峰,江湖遠,風塵瀟灑誰人堪?吳鉤帶月沉雲江,破天道誰人比?哈哈哈哈……”
尋緣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看着這位與世無爭不入凡事的老人,心中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一片澄淨,一片豁達,彷彿心中有一種感情,如火焰一般,燃燒的這般熾熱。
尋緣心情激動,也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出來的,那些詩句一般的東西彷彿就這樣從他的腦袋裡飛了出來。
“江湖遠,誰人愁,瀟灑快活賽神仙,仙道何如浪天涯……”
老人彷彿一下子愣住了,笑聲也是戛然而止,但尋緣還是滔滔不絕的說着“西邊小橋水潺潺,竹筏一排過大江,天地成敗何足掛,一念之間澄清明。”
老人忽然大笑,順手把那一條小魚放進了魚簍裡,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小友這番話說的真是不錯,看樣子很對我的脾氣,如果不嫌棄,來我寒舍一坐如何?”
尋緣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老人也是特別的高興,甚至都沒有問左宗的同意,就爽快的答應了老人的提議,左宗也是沒有反對,也是跟了上去。
兩個人跟着這個老人,而老人一手提着魚簍,一手拿着魚竿,在前面走着。尋緣趕緊走了上去,說道:“老丈,我給你拿着吧。”
那個老人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啊。”說着把魚竿就直接遞給了他,魚鉤顫顫,在空中搖擺了幾下,尋緣一把抓住了魚竿,卻險些被魚鉤掛住,但他卻笑了笑,絲毫沒有在乎。那個老人也是笑了笑,眼底似是閃過一些不明含義的神色。
尋緣本就不是一個能閒得住的人,而此時也正是心胸激動地時候,又正好遇到了這個說話都是十分對路的老人,不知不覺的就和他打得火熱,聊到了一起,談天說地,無所不說,而這一番談話說下來,哪怕是隻是在一邊聽着的左宗也不禁對這個老人佩服的五體投地起來。
一路走來,滿山的綠樹紅花,芳草青青,更是在青山綠水間,一直沿着那個不知道怎麼從大江裡面分出來的小溪向前走着,鳥語花香,流水潺潺,彷彿到了一個人間仙境,幾乎是世人很難想得到的,在這樣的山中生活着的人,又會有什麼樣的情懷呢?
無論什麼樣的人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過去,想到那些不爲人所知的故事吧,然後觀蜉蝣於天地,小天下於世間,一種曠達的情懷徘徊於胸。
這纔是瀟灑,這纔是曠達。
只是那些早已經被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又怎麼能有這樣的意境?沉淪,卻不知何爲?
走過樹林,又
穿過了一個山洞,一處小小的茅廬出現在三個人的眼前。那個老人哈哈一笑,指着那一個茅屋對兩人說道:“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說着,他很隨意的走了過去,前面的是一條小溪,上面有一排很整齊的石板,看樣子是在水底下的石墩,小溪不深,也就剛沒腳踝的樣子,而那一排石墩卻也只是不讓腳沾水的作用而已。
尋緣兩人跟在他的身後,也是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但不知爲何,尋緣只感覺那一排石墩好像向下沉了一些,然後不知不覺的腳底下就已經沾上了水,但是當他覺察到這樣的事之後,卻已經到了另一邊的岸上,在那邊乾燥的地上留下了一些腳印水漬。
當下他回頭多看了那石墩一眼,眼中神光一閃,然後笑了笑,又直接跟了上去。那個老人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似的,依舊在前面笑着說着:“來吧,其實我在這裡住了不少年了,多少年也沒遇見過人,今天能和你們碰上,而且又談的這般投機,這當真是天意,天意不可違,這便是緣分,哈哈哈……”
老人自顧自的笑着,離得近了,尋緣才發現,這個看似破舊的小茅屋,卻彷彿暗合天道,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而在茅屋前面的一片空地上還有着一塊巨大地石碑,上面雕刻着十四個金鳳鎏金的大字,哪怕是過得久遠了,還依舊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氣勢。直讓尋緣看得心神爲之所奪。
“血海藏刀屠龍處,萬物不仁成天地。”
但是那老人卻是哈哈一笑,道:“這塊石碑是我刻上去的,還不錯吧,這麼多年來閒來無事,隨便寫幾個字權當娛樂,走走,進屋裡來。”
兩個人都是心神大震,對這個老人的敬畏更多了幾分,這樣的字,這樣的話語,又豈是凡人所能達到的?
茅屋裡的擺設也是十分的簡單,一桌一椅一木牀,還有一盞小油燈擺在兩人的面前,一切竟是顯得如此的簡單以至於簡陋,這讓兩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同時感受到了這位老人的灑脫大氣,都不禁佩服起來。
老人剛要招呼兩人坐下,卻像是這才發現了似的,這裡只有一張椅子,他頓了下,然後笑道:“對不住了啊,等我一下,一會兒就好,呵呵。”說話間卻見他隨手放下魚簍,就朝外面走去。
尋緣和左宗都是笑了笑,四周打量起這個簡陋的茅舍起來,只見這個茅屋雖然擺設十分的簡陋,可是在物品和物品之間卻都有那麼一種聯繫似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這些在左宗看來還不覺怎麼樣,但是看在尋緣的眼裡卻好像見到了怪物似的,漸漸地化作了震驚。
所謂的陣法,都是運用自身的變化來跟天地相合,然後藉助天地的力量發揮出更大的威力,面對天威,哪怕是那些現在修爲上最爲頂尖的人物,卻也是毫無辦法。而現在在這個茅屋之中,卻處處暗含天機,天地的奧秘在這裡完全的顯示了出來。
而越是看,越是心驚,便是在那不經意間看到的窗子還有牀之間的空隙,還有那桌子和椅子之間的擺設,哪怕是在小的一個環節,彷彿都足以讓人深深沉醉不能自拔,
而在裡面蘊含的天地奧妙,彷彿勝過張書單教自己的百倍。
就在這時,左宗忽然拍了拍尋緣的肩膀,而尋緣則是全身大震,耳邊傳來左宗的聲音:“尋緣,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出什麼事了?”
尋緣全身出了一身的冷汗,但還是擺了擺手,道:“我沒事。”其實這也就過了一小會兒,那個老人猶如鬼魅似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面還拎着兩把椅子,雖然都是竹子做的,但上面竹葉清晰,脈絡幽綠,顯然是剛剛砍下來的竹子做成的。
兩個人都是大是震驚,尋緣剛纔心神震動還不怎麼覺得,可是在左宗眼裡,這個老人也就纔出去一小會兒的功夫,卻現做出了兩把椅子,這樣的速度,便是高明的木匠也做不了這麼快吧。
老人笑呵呵的走了進來,放下兩把椅子,對他們兩個人說道:“你們先將就着坐吧,這裡一直只有我一個人,也從來沒想過什麼待客,讓兩位小友見笑了,失禮之處多多包涵。”
尋緣和左宗急忙行禮,但老人卻誰的都沒受,看似無意的一閃身就躲了開去,順手拎起了魚簍,一邊朝外面走去,一邊說道:“我去給你們燒魚,老夫這手藝終於有人可以品嚐了,哈哈……”
兩個人都爲這個老人的豁達而更多了幾分尊敬,尋緣面色複雜的看着那道背影,搖了搖頭,忽然道:“咱們也去幫幫忙吧,他一個老人家一個人來給我們做飯,卻是如何是好?”左宗點頭稱是,兩個人都一起跟了上去。
老人揹着的臉上現出一絲微笑,卻沒有回頭,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走到了一邊的露天大竈邊上,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手掌輕輕一揮,大鍋地下的柴火就着了,火苗不太旺盛,老人放下魚簍卻俯下身去吹那火苗,想讓火焰更旺盛一些。
而此時尋緣和左宗兩個人也都走了過來,看着老人的這幅樣子,趕緊上前,把這一個工作接了過來,而老人則是呵呵的笑着說道:“一個人習慣了,今天想快一點生火也是有點不適應了,呵呵。”
尋緣兩個人都有些過意不去,說什麼人家也是老人了,哪怕是活的歲數大了些,又怎麼能受這樣的罪呢,當下左勸右勸才勸的他依了兩個人,在一邊不再上前。
而兩個人自小就一起玩到大,也是有着幾分的默契,左宗打下手,尋緣控制火候,倒也乾的挺起勁的,老人在一旁看着,一邊喝他們說這話,一邊微笑着,那一直看不透在想什麼的眼睛裡,此時也是露出了更加人性化的情感。
天地間一片和諧,就連空氣中都散發出了一種淡淡的溫馨。
****
就在他們燒魚的時候,那個世外桃源一般的桃花林裡,卻忽然燃起了一把火,漸漸蔓延,彷彿就連天空都被映成了紅色,好好地一片桃花林,卻就這般化成了灰燼,失去了屏障。
林子之外的一處草地上,十個女人站立在那裡,其中一個紫衣少女還兀自皺着眉頭,低聲問道:“乾孃,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這些桃樹可是都活的好好的啊,爲什麼要一把火都燒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