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不敢轉身,他的內心很混亂,害怕,恐懼,五味雜陳……要見鬼了,我特麼要見鬼了。
天涯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後方,豁然發現一個黑影在斜後方,他大驚,不看還好,一看他的心更加亂了,確實有不乾淨地東西在背後。
“人人都道: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我可是什麼事都沒做,大事小事,好事壞事都與我無關!”
他發生宣告着,言明自己是個路人甲,只是個吃瓜羣衆:“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就去找誰,不能加害無辜良民啊,小的只是無心路過貴寶地……”
“求饒”了許久,身後靜悄悄的,如風如夢,寂靜無聲。
他再次用眼角餘光瞥向後方,那個影子仍然沒有消失,他沒有辦法了,爲之奈何?
“咦”
下一刻,天涯面露驚疑的神色,他發現這個黑影的不尋常之處,這個影子會隨他而動。
天涯靜,黑影靜;天涯動,黑影動。
“這個影子怎麼給我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呢”天涯自言自語道。
而後,他猛然一轉身,卻發現身後方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黑影消失。
他的斜後方,儼然存在個黑影,天涯注意到了……當他擡起手來,黑影的形狀也在變化,貌似也有一雙手在擡起來。
天涯一直在用餘光盯着那黑影,不敢錯過它的一絲變化,他在印證心中所想。
“唏噓,虛驚一場,原來是我自己的影子!”天涯寬心了,搞清楚怎麼回事,剛纔純粹是自己的內心在瞎想。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心就又提到嗓子眼處。他的脖頸處再次感受到寒冷的氣流在流動,耳邊能清楚聽見吹氣的聲音,一陣一陣的。
天涯通體發涼,膽顫心驚,他在剋制,內心在做思想鬥爭:我爲少帝,主天下,震四海,威八方,豈能怕鬼?
天涯在給自己打氣,不然他怕溼了褲子。
寒氣冷冽,這莫名來的寒氣很冷,透過身上的長衣,親密地與他的肌膚接觸,凍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一身。
“這尼瑪是要凍死我啊!別吹了!”天涯受不了了,這天然無消耗的“空調”簡直要凍死他了。
下一刻,天涯也不管後背有啥鬼東西,他盤地而坐,怒吼一聲,心臟在發力,跳動有力,體內的血液隆隆運轉,加速流動,在爲他供暖,驅散寒氣。
而後,他才感覺恢復正常。他感覺背後也是正常,沒有異樣,沒有什麼東西在哈氣吹氣:“難道被我嚇走了?”
“算你跑得快,要不然鎮壓你萬世,永不見輪迴,什麼東西,又不是我貴人,在我耳邊吹什麼氣,還低語,搞什麼曖昧?”
天涯當做看不見這漫天鬼影,朝前走着,他邊走邊想着:這鑰匙在哪裡,這麼大怎麼去找,要是像座山一樣大,那就好找了……那樣的話,我怎麼拿走呢!
突然,靈識浮現而出,讓天涯停下,告訴他前方可能有大危險。
天涯見到靈識,一肚子的抱怨還沒來得及去投訴,靈識便入主天涯識海中。
隨即,天涯呼吸變得緩慢,像是在龜息,心臟跳動停止,血液也不流動,體溫下降,跟屍體差不多,冰冷冰冷的。
這片地勢,極陰極冷,怨氣沸騰,像是有冤魂不散,不甘心死去,這裡在古戰場中算是很特別的,很偏僻,剛纔的滾滾殺氣淹沒在這裡,如石沉大海,再無半點動靜,萬千鬼影在此時不敢向前,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時,悲古長音傳來,如泣如訴,圓孔紙錢漫天飛灑,這是陰兵在借道,怨氣沖天,陰森恐怖,詭異至極。
“這…這是傳言中的十大秘象――陰詭”,就是靈識也是動容,大驚。
如今親眼得見,方纔爲真,並非是空穴來風。一個個穿着鎧甲的將士,有的手持刀刃,有的扛着長戟……像極了兵馬俑,他們行屍走肉,一起整齊有序的行進着,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前方是哪裡?
“難不成真有地獄存在嗎?若是沒有,那這些陰將陰兵的目的地又是哪裡?”天涯疑惑着。
天涯伸頭亂瞅,像是在找什麼熟人,而後才咕噥道:“黑白無常呢?牛頭馬面也是沒有?”
陰兵行路,萬千鬼影匍匐在地,行跪拜禮,他們像是在朝聖,這場面甚是**肅穆。
天涯不明白古戰場的鬼影爲什麼要跪拜陰兵,就是“朕”也說不清楚。
此時,天涯也迅速學起鬼影的樣子,他不想“特殊”,還是普普通通比較好,安心當個吃瓜羣衆吧!
隨即,他便趴在地上,眼睛卻在四處亂瞅。
整“兵”前進,井然有序,有條不紊,他們行進時,從中釋放出來一種莫名的氣息,一縷又一縷灰色霧氣,嫋嫋娜娜,纏繞在兩邊跪拜的鬼影身上,鬼影宛若獲得新生一般的激動,他們的魂體不在像之前那樣的虛幻不清,竟然變得實質起來。
還有絲絲縷縷飄來,纏繞在天涯身上,天涯露出異色,他不好有動作,只能任由這縷縷灰色霧絲進入身體內。
而後,天涯才明白這些鬼影爲何自主跪拜陰兵,這是本性使然,他們能從陰兵獲取造化。
“麼的,我呢,我是人,不要來纏我!”與此同時,他與跪在他旁邊的鬼影溝通:“快點吸,我這一份也送給你了。”
旁邊的鬼影,沒有迴應,陷入一種很奇特的狀態,灰色霧絲依舊是源源不斷飄進天涯軀體內,天涯無法拒收,靈識也是毫無辦法。
“見得陰詭,萬中無一”,這是古老關於陰詭的傳聞,關於這句話,世代人理解意思有很多。
看見陰詭,不得好死,萬死無一生機;能得見陰詭,萬代無一人,死後會成陰司……總之,稱見到陰詭秘象的有好的結局,也有壞的結局,但是無論好的壞的,都是最極端的,都是要以死爲前提。
剛纔,靈識過渡給天涯這秘聞,可把天涯嚇得不輕,而後他在心裡大罵道:“不得好死,我幹你個鬼哥?”
“世間一切都說不準,凡事無絕對,但今世,任你是誰,帝也好,仙也罷,阻我路,皆要隕。”靈識誓道,這話語沒有說出來,但是天涯卻是能清楚聽到,這就是我以後要走的路嘛?
天涯想到那灰色霧絲,他知道這東西對鬼好,不知道對人有沒有好處?人鬼殊途,我想應該百害無一利吧!唉,糟了!!
不過,此時此刻,他沒有感覺到異樣,還是等回去找三老解決吧!
整隊陰兵,行走了將近兩日,天涯也匍匐在地兩日了,一直都在擺這個姿勢,他軀體內在這兩日也是被吸收了大量的灰色霧氣。
天涯偷偷擡起頭來,觀賞這萬古難得一見的秘象,這場面真是比國慶時的閱兵儀式壯觀多了,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看見這些陰兵,天涯可以想出來這些陰人生前是何等的驍勇善戰,如果我能掌握這樣的虎狼之師,這天下豈不是唾手可得啊?
悲音如大呂黃鐘,響徹萬古,久久不停。
又是一日,陰兵借道不知何時停?天涯在等待着,如往常一樣,他照常參與閱兵儀式,不時點點頭,像是在對這些陰兵說:同志們辛苦了。
下一刻,天涯揉了揉眼睛,他怕看錯,在陰兵部隊中,他看到一個陰兵,竟然在笑,有着表情起伏,和其他陰兵明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