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章井妹、章井果等兩姐妹的指認,縣紀委也開始展開了挖掘工作,不但把涉嫌與她們發生關係的鄉鎮幹部給傳喚了過來,還把鎮計生辦主任王元光及涉及到這個案子的原計生辦幹部給傳喚到旅館問話了。[??]
隨即,經過馬凱等人一連幾天時間的詢問忙碌下,關於當年發生的計生案也就浮出水面來。一些負責人,比如:原計生辦主任嶽問英、原蘭花村長章陽等人都一一被李敬帶人給拿到旅館來了。
他們一被拿到旅館來了,馬凱也就雷厲風行地使了手段,迫使嶽問英、章陽等人也就招認了出來,說這一切都是原分管計生辦的副鎮長要求的。
分管計生辦的原副鎮長是誰?馬凱不清楚,他一腳踩在椅子上,又一手捏在嶽問英的下顎處,狠狠問道:“說,當時分管的副鎮長是誰?”
嶽問英今年都五十八歲了,身子骨經不起馬凱使的折磨手段,也就不敢隱瞞什麼了,“就是現在的鎮黨委書記張建苗!”
“什麼?”馬凱有些吃驚,“你是說當初指使你們這麼做的人是張建苗?”
“是的。”樂問英點了點頭,“我們也不過是執行上級領導的指令而已!”
聽到這句話,馬凱走來走去思考了一下,又派人去調出張建苗的任職履歷出來查閱了一下,當確認張建苗在那個時候確實是擔任過分管計生辦的副鎮長,他立刻到隔壁去向徐天宇彙報了這一情況。
面對張建苗涉嫌到章賀國的案子,徐天宇也是有點意外,於是讓馬凱去把張建苗給帶到客房來,他還是跟初見張建苗那樣,依然半句話都沒說,繼續假裝看這幾天詢問出來的卷宗材料,一直到半個小時過去,見張建苗不吭聲,他只好出聲了,“老張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書記,我是被人冤枉的!”
張建苗還是死不認帳,他認爲妻子一定會去市裡尋莊雲天出手,到時候一定可以安然出來,“請你一定要明察啊!”
“老張啊,我給你機會,你可不要不珍惜。”
徐天宇玩味暗示道:“知錯就改,還是個好同志,如果非要死扛着,一旦追查了出來,這可不是撤職的問題!”
說到這,徐天宇嚴肅道:“這個案子,已經驚動了市領導了!”
驚動市領導那又怎樣?張建苗不以爲然,他認爲只要莊雲天不倒,他這個鎮黨委書記就會安然無恙,“徐書記,真的,我是被人栽贓的!”
“好吧!”徐天宇懶得說了,他揚了揚手中的文件材料,“老馬,這些材料都屬實嗎?”
“都屬實。”馬凱望了張建苗一眼,又道:“另外,他還涉嫌貪污、受賄、猥褻、強~奸等罪狀!”
一聽馬凱數罪,張建苗內心惶恐不安,但嘴上依然臨危不懼道:“我說馬副書記,你可不要含血噴人!”
“夠了。”徐天宇咆哮了起來,“老馬,帶下去,按規矩辦事!”
按規矩辦事,指的是雙規與兩指了。
張建苗聽得懂這話意思,他嚷嚷了起來,“徐書記,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給我按上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走吧!”
馬凱拽了張建苗一把,“對你雙規是市委陳副書記點頭批准的,你呀,可就別在這裡叫冤了!”
市委副書記陳立林批准的?張建苗不敢不相信,畢竟前幾天時間,這個陳立林還是兼任高陽縣的縣委書記,一定是徐天宇請示過了市委副書記陳立林了,這纔敢對他下手。
這真是市委副書記點頭的,那問題可就大了,如果莊雲天再不出手,那他必死無疑呀?張建苗思索了起來,決定把莊雲天給扯進來,“徐書記,不是我不願意配合交代出來,而是裡面的水太深了,你要是挖下去,對你沒什麼好處!”
這話的意思就是後面牽扯的人更多了。
徐天宇仗勢有強大的後臺,所以是天不怕地不怕,像上回被人潑髒水的事都挺了過來了,還有什麼讓他害怕的呢?
徐天宇哼了一聲,又拍着桌子,“少來這一套!”
張建苗笑道:“徐書記,是不是我交代出來,你就能保我一命?”
“怎麼?還跟我談條件來了。”
徐天宇拍着桌子,“別以爲你不交代出來,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張建苗已經想好了,就讓徐天宇撞南牆去,“當年啊,我從黨政辦提拔到副鎮長,主管就有計劃生育這一塊,由於。。。。”
話說的很長,足足講了三個小時多,從副鎮長到鎮黨委書記,其中包括如何活動等等問題,不過沒有講要點,而都是講了一些關於與莊雲天的事情,另外多次提到了給莊雲天安排女人陪睡的問題。
好在徐天宇比較聰明,從張建苗講話一開始,他就用了手機錄音了,一直到張建苗講完了,他還補問幾句道:“老張啊,你可不要含血噴人啊,莊副市長可是市領導,你要明白,你說的話,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張建苗不扯上莊雲天能行嗎?要是全都扛了下來,那他不死也得要死了,所以扯上莊雲天了,那徐天宇就得要顧慮,一旦市領導不拿掉莊雲天,那他就有可能安然無恙。
這也是張建苗保命的一招,“徐書記,我說的都是真話!”
“好,我暫時相信你!”徐天宇向馬凱使了一個眼色,又向張建苗說道:“老張啊,你所反映的問題十分嚴重,我必須要向市領導做彙報,所以麻煩你跟老馬去做一份詳細筆錄好嗎?”
“好!”張建苗信心滿滿到應了下來。
等到馬凱與張建苗離開,徐天宇立刻拿出手機聽了一遍錄音,接着再打電話給周克羣向他彙報了白樂鎮一二把手的情況,並把他們涉嫌腐敗的事情都給如實彙報了出來,請示縣委討論接替人手。
周克羣剛一上任,徐天宇就給自己弄了這麼大的案子,一個鄉鎮主要負責人全都下課,這在縣裡是大事,好在這也符合新官上任三把火,給周克羣一個清廉反腐的形象,所以他也就作了批示,“小徐啊,你們紀委的反腐工作我是支持的,但是你可要點到爲此啊,別一牽就牽出了全縣的幹部!”
這一提醒,徐天宇心中咯噔一響,覺得是不是該向周克羣通通氣?於是免不得暗示道:“老周啊,以前在市紀委,你就是我的領導,如今在高陽這裡,你依然還是我的領導,所以我也就不瞞你了,白樂鎮牽扯的人不算多,但是很大,我打算整理好材料就到回孃家看一看!”
孃家指的正是市紀委,周克羣聽明白了,他心中咯噔一響,“老弟啊,沒搞錯吧?扯這麼大的?”
“是啊!”
徐天宇長嘆了起來,“我也不想啊,但是既然查出來了,該向孃家彙報的還得要彙報的,具體拿不拿人,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周克羣知道有些問題是不該問的,他還是好奇了,“都扯到什麼人了?”
徐天宇知道這問題一旦彙報上去了,早晚都會被周克羣給打聽到的,還不如暗示出來,也算是通氣了,“是走了的人!”
走了的人?周克羣想了想,縣裡調走的人,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莊雲天,另一個是程學軍,還有一個是陳立林,不過依徐天宇與陳立林的關係,絕對不會是陳立林了,就是不知道是莊雲天,還是程學軍了。
周克羣玩味地笑了笑,“老弟啊,這個人可不好惹啊,小心別惹出麻煩來!”
“老哥,吃一塹長一智,我心裡有數!”徐天宇也笑了,“謝謝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