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沉浮
隨馬德芳一點點描述,徐天宇臉色越發難看,直到對方說出市醫院精神科如何在身體及精神上虐待薛哲海與楊玉梅的一些細節,他實在控制不住了,本能拿杯中的茅臺酒潑了過去。
杯中的茅臺酒不多,可是當衆被潑,自然讓馬德芳尷尬不已。
何秦軍生怕馬德芳有什麼過激表現,也及時出聲壓制她道:“你說你們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就爲了這麼點錢把人給整成這樣?”
02年的那個時候,物質生活倒是沒有升值這麼快,不過一些浮華生活漸漸襲捲各行各業,不貪不拿都是傻子。更何況馬德芳又不是主腦元兇,她只是聽從醫院黨委副書記、副院長康以山。
剩餘的那名叫王曉楓的女人,也是一樣咬住了康以山。
說來說去,都是說康以山這個人如何逼迫她們。
徐天宇聽了是生氣不假,可是他更焦急地是關於薛浩父母的去向,也就拍着桌子道:“甭多說了,我就一句話,誰知道我義父與義母的去向?”
說到去向問題上,包廂內都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包廂的木門猛然被人給推開來了。
喀喀一聲,把徐天宇吸引了過去。他擡頭一看,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成盤,這也難怪連門都沒敲就推了進來。
李成盤笑呵呵抱歉道:“哎呀天宇同志,實在很抱歉喲。我剛纔去處理一點有點突發事情,剛處理完,就趕過來了!”
對於這個抱歉,徐天宇做作地笑了笑,又站了起來打哈哈地與李成盤握了一握手,又招呼對方坐了下來,“李市長,那你可要自罰一杯喲!”
“自罰一杯?”
李成盤笑嘻嘻地指了指徐天宇,“這怎麼行呢?起碼也要罰三杯!”
說着,李成盤一點都不含糊,還真一口氣連喝了何秦軍給滿上的三杯茅臺酒。
“李市長好酒量啊。”
徐天宇做作地嘖嘖恭維了,“連喝三杯,都面不改色呀!”
“算不了什麼!”
李成盤罷了罷手,又拿着筷子夾菜吃。
等到李成盤剛吃進嘴裡,徐天宇猛然拍着桌子,斥喝道:“說,還是不說?”
這一拍桌,倒是嚇了李成盤等人一大跳,紛紛都看着他。
徐天宇確實是故意嚇着李成盤,卻假裝抱歉道:“不好意思李市長,我不是再說你,是說她們兩個!”
兩女確實知道薛哲海與楊玉梅等去向,就是不敢說出來,她們紛紛朝着何秦軍望了一望,使得徐天宇會意了,看來何秦軍手裡捏着她們兩個人的短數。
徐天宇拿着筷子,又丟放在桌上,話中帶氣道:“我說何秘書長,你這是要我求你呢?還是要跪下來再給你磕幾個響頭!”
何秦軍是李成盤的人不假,可在市紀委系統內,他要是招惹了徐天宇不痛快的話,那早晚都會被踢出去,運氣不好,仕途就終止了。
何秦軍知趣道:“書記,你言重了!”
何秦軍低沉又一副悲痛的樣子,“你義父與義母他們已不在了!”
“不在了?”
徐天宇意識是逝世的意思,又不願意承認不在是逝世的意思。
“是!”
何秦軍低聲地說了出來,“他們在市醫院精神科關押期間,因受不了身體及精神上的折磨,最終雙雙跳樓自殺了,後來也就被送去火葬廠焚燒了!”
聽到這個消息,徐天宇坐不住了,他涮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發綠,又直瞪着何秦軍,“你有什麼證據?”
“她們就是證據!”
何秦軍指馬德芳與王曉楓,“自從他們自殺以後,某些人怕會出問題,也就給了她們一大筆錢,送她們出國,永不回來!”
“是真的?”
徐天宇半信半疑,畢竟誰知道是不是何秦軍設套讓他鑽呢?
“是真的。”
馬德芳與王曉楓連連點頭,王曉楓補充道:“他們自殺的時候,院裡不少人都知道呢,對了,當初我還拿手機拍照呢!”
說着,王曉楓拿出了包包翻了翻,把一張嶄新的照片拿了出來,“給!”
照片嶄新是因爲剛衝的,像是有準備一樣。
徐天宇更加懷疑真實性了,畢竟這一切都是何秦軍安排出來的,誰知道他有什麼目的呢?不過他還是接過照片看了看,仔細辨別了倒在血泊當中的那一對中年男女,突然發現這對男女真是薛哲海與楊玉梅,他心猶如萬箭穿心一樣,一下疼得都說不出話來!
李成盤見狀站了起來,走到徐天宇邊親,又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表示默哀道:“天宇老弟,節唉順便!”
又一個天宇同志改稱天宇老弟,顯然是拉攏的意思。
徐天宇這個時候,那有什麼心情表態,他冷冷道:“骨灰呢?”
“埋在亂葬崗!”
何秦軍指着西邊去,“就是那個西和墓地!”
西和墓地,徐天宇打小知道那個地方,那是以前專門埋葬一些沒人收拾的無名無氏的屍體,又或者是一些沒家屬的槍斃犯人!
徐天宇朝着何秦軍看了過去,“還知道具體位置嗎?”
“知道!”
何秦軍點頭,“明天可以帶你去!”
徐天宇痛思,又自個飲酒,許久過去,他漸漸平靜了下來,再擡頭向何秦軍看過去,“你這是有備針對我來?”
“不,準確地說,是針對薛總!”
何秦軍沒隱瞞什麼,他說完,又拿出手機撥了一下號碼,不出幾十秒,立刻進來六個人,他一揮手,就有四個人帶馬德芳與王曉楓下去,只剩餘兩個人。
徐天宇瞥看了那兩個人,一個是他不認識的張剛軍,另外一個是於家和。
腦子轉了轉,徐天宇笑開了,“我們一進入江都,你們就盯上我了?”
“不是!”
於家和搭話道:“主要是徐書記那天排場有點大了,我們就想了解到底是什麼來頭,就查了車子,後來才知道薛總!”
說到這,張剛軍接過話來,“當然了,我們當初是不知道跟薛總一起的就是徐書記您嘛!”
“是這樣嗎?”
徐天宇有點懷疑,他朝着李成盤看去。
李成盤一副無辜的樣子,嬉笑,“天宇老弟,這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誰信?
“是真的!”
何秦軍打包票道:“這個事情,李市長一點都不知道!”
何秦軍開誠佈公道:“我們當初只是想了解薛總來江都做什麼,結果這一稍微調查了一下,就發現了這個事情!”
“正好!”
李成盤插話道:“我偶然聽到你跟薛總在尋找他們!”
“明白了!”
徐天宇點了點頭,又皺着眉頭,“爲什麼要幫我?”
“我幫你了麼?”
李成盤哈哈地笑了,又斟飲了一口茅臺酒,慢悠悠道:“有一句話不是這樣說來的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敵人的敵人?難道說李成盤跟牧家也有什麼過節?
徐天宇警惕了,生怕走錯,“敵人?我能有什麼敵人啊?”
“徐書記,現在滿城風雨啊!”
張剛軍機靈替了李成盤說話道:“誰都知道你喀嚓了李猛,而這個李猛後臺是賀東明,賀東明是某人的四大金剛之一,某人又是某家座上賓!”
這些話,徐天宇聽得真切,同時也震驚了,“賀副市長是誰的四大金剛?”
“我說張剛軍,你胡亂說些什麼!”
李成盤斥喝了張剛軍一句,“下去!”
是不是胡說,徐天宇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是,這要被賀副市長聽見,那說不準會亂想什麼呢!”
“還不滾!”
何秦軍也是做作地瞪了張剛軍與於家和兩個人,“等我們請你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