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任重出現,於怡如見親人,她哭泣着大喊道:“這個臭女人打斷了我的手腕……”
由於甘子怡背對任重而坐,朱穎則面對任重站立。
任重的眼眸從甘子怡的背影上掠過,徐徐落在朱穎身上,
朱穎冷若冰霜地瞪了他一眼,擡手微撩長髮,姿勢慵懶,極具女人味。再加上她豐美的身材和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眸。
任重明顯怔了怔。他腦海電光一閃,掠過一抹模糊的身影——這就是前不久被潑果汁的出醜女人?
他甚至有些開始後悔,如果前不久他能夠看清楚朱穎的全貌,他絕對不會安排小弟去出她洋相。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作爲華夏的一線世家弟子,即使他口碑再差,身上的麻煩再多,但在公衆場合,該有的範兒還是應該保持的。
他朝身後的幾個男人低聲說道:“把這個女人帶出去……”
他已經決定了,至於帶走朱穎是打是罰,就得看這個美麗尤物的態度了。
跟在他身後的一羣二流公子哥,眼睛早已紅得像一羣餓狼,即便是他們身邊永遠不乏一二線傲嬌嫩模,但眼前這樣的絕色,還是很少見的。
帶走能幹什麼,他們心知肚明。反正跟着任大少,喝點二道三道湯水,絕不會吃虧。
眼看三名年輕男人如餓虎撲食朝她撲來,朱穎眸子裡流露出些許慌張,“你們……想幹什麼……保安……”
幾名保安也看不過去,他們出聲阻攔,“來的都是貴賓,請不要鬧事,我們已經報警……”
一名年輕男人底氣十足地附在一名保安人員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這名保安當即臉色大變,呆愣半晌後,連忙拉扯兩位同伴。
朱穎緩緩向後退去,臉上猶帶着凌厲目光,“我不相信你們敢在首都橫行霸道,無視法律……”
一名年輕人人目露邪氣,逼近朱穎,哈哈大笑道:“大姐你和我們任大少談法律?簡直是個笑話,你知道華夏的起始法律是誰主持修訂的?”
他這句話一般人、甚至絕大多數人聽不懂。華夏的法律起始於清朝頒佈的《大清刑律》,是華夏第一部近代意義上的第一部法典。主持修訂的人叫任家木,正是任重的祖爺爺;華夏82年新憲法的起草和頒佈,其中固然是第二代領導人、華夏的總設計師主持修訂工作,但其中的實際修訂重任卻是由任重的爺爺任邱雲承擔的,而任重的父親,目前擔任着最高人民法院院長。
任家數代橫跨清末民初,直至二十一世紀,都是刑律和司法界的權威泰斗。
特別是任重的爺爺,是迄今碩果僅存的幾個革命元老之一,在司法界的影響力無人能出其左右。
這也是任重能在京都橫行霸道的底氣之一。
新一代京都四少中,他雖然是名聲最差的一個,但卻不一定是實力最差的一個。
於怡見三名年輕人放過甘子怡,都奔着朱穎而去。她雖然反感朱穎,但今天拗斷她手腕子的卻是另一個女人,她一邊流着淚一邊喊,“是這個女人動的手,你們把她的手腳都打斷了……”
任重這才把目光投向甘子怡。
“打斷我的手腳?”甘子怡說着,緩緩轉身——
甘子怡臉未施任何脂粉,眉宇清麗,神情淡漠,但轉身的一瞬間,她身上散發出無形的強大氣場和奪人氣息的震懾力,一對清寒的眼眸直視任重。
任重臉色微變,低呼一聲,“甘子怡……”
幾名年輕人男子中也有人認識她。
“……怡姐!”
“原來是怡姐!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任重笑容滿臉地和甘子怡打招呼。能夠位列四少之一,任重也不是完全靠八卦緋聞和背後的大靠山。在京都的三代四代中,實力比他強的不是沒有,爲什麼他能進入四少之列,肯定有他自身的原因。
作爲新一代京都四少的代表,他笑起來不僅有令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的英俊儀容,更有高超的交際手腕和察言觀色的敏銳。該進當進,該退則退,不能爲了半點情感上的小衝動而做出違反自身利益的事情,看似無情,實是一種爲人處世之道。
如果說京都有他不能碰的羣體和個體,甘子怡無疑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個。
無論是甘子怡背後的宋家還是甘家,都是當今超俗的存在。他要和甘子怡掰手腕,首先要考慮的不是輸贏,而是會不會把自己的家族拖進泥團。
政治體制時代,任何一個點都有可能被某些勢力無限放大,最後雙方自己都無法控制。
甘子怡不鹹不淡一笑,“任公子,你進你的廟,我進我的廟,別扯在一起。”
任重也不惱怒,他陪着笑臉,“怡姐進的是大廟,小弟當然不敢與之相比。”
現場出人意料的轉折讓於怡和幾個不認識甘子怡的年輕男人一頭霧水,尤其是一直跟着任重狐假虎威的青年們,他們何嘗在京都看到有人把任重吃得如此之死,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紈絝居然對眼前的女人賠笑不止,甚至都有點卑躬屈膝了。
於怡臉色數變,她咬牙厲聲道:“任公子,你要幫我出這口氣……”
任重忽然一記耳光扇在於怡臉上!
於怡踉蹌兩步,一隻手捂着臉,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
任重冷颼颼對她道:“這一巴掌,是讓你長記性,在京都,不是什麼人你都能惹得起的。”
說完,任重看着呆若木雞的於怡和受傷的兄弟,吩咐道:“還不帶他們滾蛋,還站在這裡丟人現眼?”
幾名年輕男子醒悟過來,敢情任公子遇到背景更強大的對手,他們連連答應,伸手去扶兩人。
任重受傷的兄弟心裡明白,知道遇到任重也擺不平的人,他低頭認輸,老老實實向外走去。
然而於怡卻如瘋子一般朝任重叫嚷道:“你算個什麼男人,剛纔還一路殷勤,我不走,我要報警……”說着,她哆哆嗦嗦拿出電話。
說實話,於怡在京都雖然連個渣滓都算不上,但是在西海,她的交際圈也不乏省級廳級領導,億萬商賈之流,在武江說能橫着走還真不是吹牛皮!
這口氣她不能忍。特別是當着朱穎的面。
任重暗暗咒罵,“真特麼的不知死活。”他剛纔扇於怡一耳光,實際上是在幫於怡消災。大大方方給了甘子怡面子,甘子怡總不會繼續找於怡的茬吧。
現在好,於怡這個***居然自己送上門去。
甘子怡似乎也沒想到於怡繼續死打爛纏,挑戰她的權威。她淡淡一笑,對任重道:“我不想在京都再看到她。”
任重臉色再變,嘆了口氣,“怡姐!能不能給兄弟個面子。她是下面人,不知道好歹,讓她向你陪不是……”
“我幹嘛向她賠不是?她打了我,我還向她賠不是,你這個王八蛋,你剛纔泡我時是怎麼說的,牛逼哄哄說在京都你是獨一份,有任何事情你都替我擺平,剛纔你居然還打我,是不是又看中這個臭婆娘了……”
任重直接走到她身前,又一巴掌甩了下去,然後吐了口唾沫,冷笑道,“什麼玩意,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甘子怡冷眼旁觀,淡淡道:“演!繼續演!”
於怡連續被打耳光,整個人都蒙了,她站在原地,欲哭無淚。她今天本來是想出朱穎的洋相,但最後出盡了洋相的人是她。
任重憋着一肚子氣,再次忍氣吞聲對甘子怡道:“怡姐!給小弟一個面子如何……”
“我給你面子,誰給我面子?”甘子怡毫不退讓道:“我的要求就一個,讓她滾出京都。”
任重挑了挑眉,“怡姐,踩我有意思嗎?”
“我就踩你怎麼滴?姐踩的就是你。你不服氣?”
任重臉色數變,他雖然狂,但目前還真惹不起甘子怡,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他爲了個****得罪了甘子怡已經在所難免,只希望今天能全身而退。
至於於怡,他現在真保護不了。
他默默點頭,“小弟今天給怡姐面子。”
說道這裡,他陰陰對於怡說,“別怪我無情,只怪你沒長眼睛。今天晚上你趕緊離開京都,否則,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看了甘子怡和朱穎一眼,緩緩轉身離開。
於怡已經被憤怒籠罩得失了控,她朝任重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你特麼的不是個男人,窩囊廢……”
然後她拿出手機,撥打央視的某位財經頻道總監的電話。
這位總監雖然級別不高,但卻手眼通天,長袖善舞,曾經主管廣告中心的他,和華夏的一些著名企業老闆關係甚佳,甚至和一些地方上的省級領導關係頗好。在京都,還真算得上一個人物。
去年,她來央視短期進修期間,和這位姓熊的總監有過幾夕之緣。只是這位總監在牀底之間有些變態,她來了京都不怎麼敢和他聯繫。
今天,她被逼到了絕路。
“熊主任,是我,我是西海臺的於怡,是的,我現在來了京都,拍攝一個專題片……”說到這裡,於怡恨恨地瞪了甘子怡和朱穎一眼,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臉帶得色的說,“我等你的消息!”
甘子怡看都沒看於怡,她從一名服務生托盤中拿起兩杯紅酒,遞給朱穎一杯,“一會酒會有個壓軸節目,三大公司的精裝葡萄酒大拍賣,穎姐一起去玩玩。”
朱穎雖然震驚甘子怡的大氣和威風,但她畢竟京都人不熟地不熟,心裡多少還是有幾分忐忑的,思索着是不是喊甘子怡一起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甘子怡的邀請她又不好意思拒絕。
於怡一隻手捂着受傷的手腕,如潑婦一般攔在兩人面前,“不許走,有膽再等五分鐘……”
甘子怡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五分鐘?ok!我給你機會。”
(爲了編造故事,請原諒我把沈家木改改姓爲任。沈家木主持頒佈了清朝的第一部法典《大清刑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