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事,也沒有絕對的壞事。
比如宮加力的人品奇襲,獲得了超級榮譽。壞事變成了好事,但隨之又帶來另一個麻煩。黃港縣的佈局將因此遭遇變數。
其中的變數之一,是時間變動的關係,因爲受傷和班級等一系列因素,宮加力的學習時間延長了三個月。而地方的調動卻要已經提前展開。
另一個變數是,宮加力獲得如此殊榮,他的調動就受到方方面面的關注。想要悄無聲息把他調去黃港,估計會有阻礙。
在病房吃完飯後,公安大學派來的行政人員接手宮加力的護理工作。郭小洲和甘子怡一起離開。
離開病房後,甘子怡開口第一句話是:“我一定要找到幕後指使者。他既然動了你的念頭,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不允許我的男人時刻處於危險境地。”
郭小洲當然想知道這個幕後人是誰,但是知道要找到這個人,完全要靠甘子怡兄妹。如果以他們的能量都找不到人,那他吼天喊地也枉然。
“小洲,你自己想想,會是什麼人對你有這麼大的仇恨,不惜買兇殺人?”
郭小洲低頭沉思半晌,苦笑着搖頭,“太多嫌疑人……但是在京都這個範圍內,只有三個嫌疑人。”
“那三個?”甘子怡眸子裡厲芒一閃。
“鍾昇,任重……熊文濤。”
甘子怡聽到第三個名字時微微搖頭,“我瞭解熊文濤,以他的驕傲天性,他只會選擇在官場擊敗你,打倒你,不會選擇粗俗的肉體打擊。這不是他的風格。”
郭小洲“哦”了一聲。
甘子怡很乾脆地下了判斷,“如果真是京都範圍內的人指使,剩下兩個人就是懷疑對象。”
說到這裡,她拿出手機,撥打宋子丹的號碼。
“二哥你在哪兒?”
“我在網警大隊,剛剛鎖定一個嫌疑人的上網IP地址,馬上就會有線索……啊!查到了,什麼地址?”
甘子怡默默聽着電話裡宋子丹和網警的對話。
“京都市XX大街XXX小區,電信寬帶註冊人,王東梅,寧海省人,今年二十三歲,XX大學藝術系……”
“怎麼是個女的?”電話裡傳來宋子丹的驚訝聲。
甘子怡開口說,“二哥,你注意查這個女人和兩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包括和這兩個男人的下屬之間的間接關係。這兩個男人是鍾昇和任重。”
“和他們倆有關?”宋子丹很憋悶的問。昨天郭小洲遇襲事件數他最憤怒,因爲昨天他主動請客。在他的宴席上居然有人拿刀招呼他妹夫。這對他來說是個恥辱。他昨天如同一頭憤怒的猛虎,在公安局泡了一夜,就是希望找到罪魁禍首。
甘子怡說,“暫時不能肯定,你朝這個方向試着查查。”
結束通話後,甘子怡和郭小洲上了車。甘子怡說,“你昨晚沒休息,現在去我家睡一覺,二哥那邊有消息過來我通知你。”
郭小洲想了想,點頭說“好”。
經過昨天的“共同奮戰”,他和甘子怡之間的關係又上升到一個新臺階。
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表述,而是源於兩人的心靈之間的默契。
他想什麼,她想什麼,似乎不需要用語言去表達。
就在郭小洲去甘子怡家休息的間隙,宋子丹查找幕後嫌疑人方面出現重大突破。
經過網警的持續調查,得知王東梅有個男友叫盛開江,她所住的房子和生活開銷都來自盛開江。
盛開江是京都人,父親在京都國稅局任分局局長,最重要的是,盛開江從高一時期起,便一直跟着任重廝混,是他的鐵桿兄弟之一。
當天下午四點,京都公安局刑偵大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xx大學帶走了王東梅,半個小時後,一隊刑警直撲盛開江所在的公司。
盛開江所在的公司很好找,就在京都著名的金融街上,租用某大廈一百三十平米寫字樓。盛開江的公司代理了國外三四個保健品牌,員工不多,此時正在小會議室開會。
當警察闖入會議室時,主持會議的盛開江睃了他們一眼,不耐煩地瞪了公司接待員一眼,“怎麼回事,怎麼隨便讓人闖了進來。”
接待員還沒來得及解釋。
一名警察朝他舉起手中的逮捕證,“盛開江,我們是京都公安局刑偵大隊,現在懷疑你和某刑事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
聽到這裡,盛開江的眼神凝固了一下,繼而很“從榮”地起身,邊向外走邊對員工們說,“我不在期間,你們馬上通知公司另外的股東主持日常工作。”
他口中“另外的股東”就是任重和另一個哥們。任重在這個公司象徵性投了點錢。
他其實就是暗示“員工”去找任重求救。
當時跟着刑偵人員之中的還有個身穿便裝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就是宋子丹,他眼神犀利地盯着盛開江。
他跟着盛開江上了一輛押解警車。不動聲色地突然問,“任重纔是真正的指使人吧。”
盛開江臉色陡然煞白,驚慌失措道:“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我不妨提醒你,這個案件已經不是誰能控制的,你聰明的話,先把自己擰清了。當然,你也可以替人背黑鍋,扛罪。”宋子丹一宿沒閤眼,現在兩眼全是血絲,冷漠的語氣中帶着一點嘲諷。
如果僅憑這麼兩句話便“嚇唬”住了盛開江,那盛開江也就不配當任重的死黨。他沒有回答宋子丹的話,反倒帶着一臉譏笑,從表面上的輕蔑笑容來看,不難看出他心裡的含義——你算個什麼東西!
的確,在盛開江眼裡,一個年輕的警察算什麼玩意,要知道任重的家族上百年來都是華夏司法局的翹楚,甚至是奠基人之一。他相信,只要任重接到他被抓的消息,馬上便能把他撈出去。
車到刑偵大隊,盛開江依舊很是從容淡定。
警察把他押解到審訊室。
三名警察輪番轟炸,他一問三不知,就是不開口。
站在透視玻璃前的宋子丹一根一根地猛抽着煙。但是他真不着急,他在等一個人,或者這個人的代理人前來。
…………
…………
京都某著名的一個私人會所中,任重半躺在寬大的進口沙發上,一個身材火爆的年輕女子半跪在沙發前,埋頭在他的雙腿間努力地“吞吐”着。
任重半閉着眼睛,不時發出愉悅的“哼哼”聲。
正在他急欲噴發之際,他的一名狐朋狗友,也是盛開江所在公司的另一股東,急匆匆地推門而入,疾喊,“重哥,他們抓了開江。”
任重憤怒的表情陡然一變,伸腿踢翻女孩,起身追問,“他們是什麼人,什麼時間的事?”
“一小時前,京都刑偵大隊的人逮捕了盛開江,開江公司的副總撥打你的電話,一直不通,便找到我,我四處打聽,才知道你在這兒……”
任重深吸一口氣,一邊系皮帶一邊來到窗前,仰望外面的天空。天空灰濛濛的,令人壓抑。京都的霧霾天已有很長一段時日了。
他默默問自己,難到是僱兇的事情曝光了。
自打昨天晚上僱傭打手的電話失聯之後,任重就心裡不安。這個不安之源就在於甘子怡一直在郭小洲身旁,他一直告誡盛開江提醒對方,寧可多等幾天,也不要驚動目標身旁的女子。
可是,事件急轉直下,盛開江被抓,有很大可能意味着兇徒失手被抓。
“重哥,你是不是給局裡打聲招呼,先把開江撈出來。”公司的另一股東根本沒有參與僱兇的事兒,他接到求救電話後,馬上找市局的朋友打聽過盛開江的案子。據說涉嫌一樁僱兇襲擊案,但沒有造成重大傷亡。
在他想來,這事兒根本就不算事兒,只要任重動一動嘴巴。
但是任重根本沒有開口答應的意思,而是默默站在窗口抽菸出神。這和以往那個高調且囂張的任大公子完全是兩個人。
甚至有點兒小心翼翼,明哲保身的意味。
他判斷得沒錯,任重決定拋開危險。這件事情既然有八成可能涉及到甘子怡,他就堅決不難拋頭露面,更不能去打這個招呼。該裝啞時一定要裝。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任何把柄可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兇犯對過話,全是盛開江單線聯繫。
哪怕盛開江頂不住把他賣了,證據呢?
他不承認,誰能奈何他。
任重回過頭,“你先去局裡走一趟,替開江帶一名律師過去,我一會安排一名擅打刑偵案的老律師,另外,你一定要了解清楚,開江被抓的背後,是不是有另外的人在背後推動。”
“另外的人?重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另外的人,就是有沒有警察之外的人在背後推動,比如,京都的特權階層。”
“好的,那我先跑一趟……”
“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任重說完,目送他離開。
他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搞清楚甘子怡是不是參與或者推動了抓捕事件,如果參與了,事情就麻煩了,不管盛開江吐不吐實,甘子怡和他的樑子是結下了,以甘子怡的性格,一場京都真正的世家子都之間的戰鬥大戲將不可避免。
但是他有自知之明,面對集宋甘兩家資源於一身的甘子怡,他的勝算微乎其微。
要想不敗,就得有新勢力加入他的陣營。而這股勢力還不能太差,否則兩個砣加起來,也沒甘子怡一個重,這理任重明白。
他認爲要想和甘子怡保持均勢,或者逼甘子怡改變主意,希望應該放在熊文濤身上。
熊文濤有左右戰局的力量,更關鍵的是,熊文濤有加入戰局的基礎。
想到這裡,他拿出手機,打開開機鍵,撥出了一串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