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來到朱穎家。朱穎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開門。
“忙完了?”朱穎笑眯起一雙媚眼。
“嗯,完……”郭小洲話沒說完,被她閃電般堵住嘴巴,“……嗚嗚……”掙扎兩三下後,便臣服在她的紅脣之下。
好半晌,她才放開他。
郭小洲有些狼狽道:“你這算騷擾……”
“錯了。”她豎起手指,嬌媚可人地說:“甜蜜的懲罰!”
郭小洲啼笑皆非。現在全西海的男人都巴不得得到朱穎的甜蜜懲罰。
“走啦!臥室還是沙發,或者陽臺,你選……”朱穎豪氣萬千地拐着他的胳膊向裡走。
“慢!太過分了吧,得來點兒前奏……”郭小洲還在裝。
朱穎驕哼一聲,啐道:“男子漢大丈夫,幹麼這麼扭扭捏捏的?”
“我餓了。”郭小洲開門見山道。他剛纔在餐廳裡食之無味,勉強動了幾下筷子,肚子是真餓了。再說,迎戰朱穎,必須儲備足夠的能量啊!
朱穎一撇嘴,“你居然在外沒吃飽肚子?”
“好吧,我去廚房熱菜,老爺您稍等。”朱穎轉身抓起椅子上的圍裙,走進廚房。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當然不能讓他餓着了。再說她今天特地煲了老母雞湯。
不一會,她把熱騰騰的菜和湯端上桌,還給他開了瓶紅酒。
郭小洲在餐桌上細嚼慢嚥,大碗雞湯很快見底。
本就沒什麼耐性的朱穎忍不住催促,“喝夠了吧?別撐着。”
郭小洲調侃道:“你就這麼急色?”
她毫不掩飾地發揮她著名主持人的口才數落道:“你當然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女人緣又好,官運昌隆,未婚妻,女友,乾妹紙大把,想吃還能換口味,老孃我過三十了,正是虎狼的年齡,一般的男人又看不上眼,好不容易把你給盼來,還不得一次撈足了……”
郭小洲猛打寒顫,舉手投降,“我吃飽了,穎姐你決定戰場,我今天豁出去了……”
“瞧你嚇得……走走走,跟姐姐進臥室……”美食當前,她當然要放開胸懷大快朵頤。
接下來就是少兒不宜的篇章了!
你進我退,我退你進!
一番驚天動地的戰爭,從臥室到沙發,到書房……
早晨起來,郭小洲快速來到鏡子前,果不出他所料,一夜大戰下來,他眼皮子透着青色。而始作俑者還在牀上呼呼大睡,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郭小洲在牀頭留了個便箋,匆匆離去。
他開車來到省公安廳招待所,泊好車,步行來到黨校宿舍。
見到雷萬里華光雄騰發喜等室友,他終於鬆了口氣。這三個人的精神狀態不必他好多少。雷萬里和騰發喜一看就知道昨天喝大了,眼睛皮子都是腫的,華光雄則有些無精打采。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哈哈大笑起來。
華光雄連忙解釋,“我昨天既沒喝多也沒搞任何活動,我是認牀。換個新地方,得三五天才能適應……”
“甭解釋。”雷萬里看了看錶,說:“快到上課時間了,第一天可別遲到。”
騰發喜連連點頭,“我這個生活委員要以身作則。”
三個人齊聲笑罵,“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領導?”
…………
…………
很快,郭小洲在黨校學習了三天,也基本適應了學習過程。同寢室的四個人相處得不錯。雷萬里不用說,本身就是郭小洲潛心結交的對象。如果傳言不假,雷萬里結束學習後,會提拔到廣漢市局擔任副局長,兼某個分局局長。
再加上廣漢市局常務副局長程國棟,以及宮加力在廣漢公安系統的多年經營和人脈,整個廣漢市公安局等於是自家的菜園子。
有了市局的根基和市政府的水長生副市長,對於郭小洲併購和歐化工以及將來的經營有很大幫助。
華光雄對於郭小洲是格外的熱情,甚至有種套近乎的感覺,什麼原因,郭小洲一直不解。
騰發喜呢,爲人雖然稍顯浮躁,但接觸下來,他這個人還是有不少優點的,比如熱心,大方,不拘小節,性格也好,被誰嘲笑或者噴幾句,呵呵一笑過之。唯一的缺點是過於勢利,對華光雄是格外殷勤討好。
他討好華光雄的原因,後來雷萬里悄悄告訴郭小洲,說華光雄的叔叔就是西海省的副省長華駿發,雖然沒入常,但卻分管煤炭資源類,正是騰發喜要討好巴結的對象。
在這三天內,郭小洲抽時間去看望了老師程力帆,然後順便請小妹郭小娟吃了一頓飯。在吃飯中途,兩人撥打了陳靜秋的電話。
高霜和陳靜秋輪流說了半小時的話。
等黨校的學習安定下來,郭小洲開始騰出手啓動在陳塔的佈局。
他要掀起浪花,就首先要把易勳身邊的一條狗給打死或者攆走。易勳再怎麼強勢而來,他畢竟不熟悉陳塔,不管對人對事。而賀作雄則起到了一種輔助的作用。
如果失去了賀作雄,易勳的工作將遭遇麻煩。
黨校第五天下午,郭小洲給付小剛和黃港公安局的秦放先後打去電話。
當天凌晨一點半鐘,陳塔公安分局局長陳學友帶着十幾名警察出現在江堤和百利沙場,黃港縣公安局長秦放和和武警漢江水上第三中隊乘坐巡邏艇和稽查船悄然向夜幕中駛去。
凌晨兩點半,發現盜採目標船正在江中作業。
一聲令下,水上陸地同時展開抓捕圍剿行動。
不到十分鐘,抓博兩艘改裝採沙船以及船員六名。
陸地上,陳學友抓獲兩名望風放哨罪犯。
同一時間,兩個船老闆和孫曉劍孫曉喬的家被牢牢監視,只等審訊結果出來,馬上捕人。
審訊不到三分鐘,船員們便交代了所有的情況。
凌晨三點十分,兩個船主以及孫家姐弟的大門被敲響。
早上六點,郭小洲接到陳學友的彙報,他知道,大事已定。起牀圍着操場跑了一萬米,大汗淋漓回到寢室。
上午,楊士奇打來電話,說賀作雄被停職。陳塔區政府亂了套。
第二天早晨,西海發行量最大的西海都市報刊發了一條新聞,說陳塔區公安分局民警連續蹲守十三個夜晚晚,於四月九日晚上現場抓獲6名盜採江沙的嫌疑人採沙船兩艘。
如果說這條新聞只是簡略說明事實,那麼青山論壇的時訊版塊則詳實描述了偵辦經過,以及犯罪事實。
賀作雄作爲疑犯孫曉喬的丈夫,孫曉劍的姐夫,不管這個事件他有沒有參與,知道不知道,作爲政府領導,他有無法推脫的責任。在第二天被青山市宣佈停職,那麼意味着,他的政治生命,徹底終結。
陳塔區是肯定回不去了,至於將來去什麼地方,就涉及到他涉案的深度和影響。
易勳照常上班。他在省政府鍛煉出來一個特點,不管前一天晚上有沒有應酬,喝沒喝酒,他第二天都能準時地、精神飽滿地出現在辦公室。這點讓陳塔區政府的不少人佩服。
而每天早上前兩個到他辦公室的人,一個是他的秘書,另一個是賀作雄。他目前的工作主要靠這兩個人去完成。
秘書通知他今天的日程安排,賀作雄會挑選出其中的重點。
但是今天上班時間過去了十分鐘,賀作雄依然未到。
易勳皺起眉頭對秘書秋鴻彬說,“你去老賀辦公室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他自己首先遲到,怎麼去監督別人呢?”
秋鴻彬剛離開,青山市政府的電話打了進來,向他通報漢江陳塔段破獲盜採河沙的案件,同時通報賀作雄有涉案嫌疑,暫時停職。
接了這個電話,易勳異常憤怒,既然陳塔公安分局有參與抓捕工作,怎麼他這個政府一把手不知道?
如果說郭小洲在職,地方公安局向黨委請示彙報,也多少說得過去,可郭小洲明明去了黨校,他等於身兼黨政重任,在這種情況下,當地發生的重大案件不向他這個主人通報,簡直就是挑釁和無視他。
青山市的電話剛結束,陳塔公安分局局長陳學友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易勳耐着性子聽完他的彙報,冷聲問,“行動前你爲什麼不先通報政府?公安局雖然受雙重領導,但也不能無視地方,陳學友同志,你是不是要給我個說法?”
陳學友不卑不亢道:“我們分局受到省水利廳稽查總隊委託,和黃港公安局共同協作,之前有要求,在案件沒有偵破前,不得泄密。”
好一個不得泄密?易勳明知道他說的是鬼話,但也無法反駁。只能選擇“啪”地壓了電話。
這時,他的秘書風風火火走進來,“賀主任出事了……”
易勳低喝一聲,“閉嘴。”
秋鴻彬無辜地站在門口。
易勳開口道:“你去了解下這個案件,老賀介入有多深……算了,還是我找人問……”
未等他說完,手機響了,他拿起一看,是區黨工委副書記、管委會副主任張繼剛打來的。開口就說,“出事了,客運站工地有人鬧事……”
易勳心中一驚,馬上站起身,“情況嚴重不?”
“很嚴重,三四個工程隊老闆帶着一百多建築工,把劉德昌同志圍困在工地上,現在出不來。”
“馬上給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派人維持秩序,囑咐他們千萬要冷靜……”
“已經給陳局長打了電話,正在安排警力……易主任,你是不是親自來現場指揮……”
易勳心中惱怒,很想說他現在有事走不開,但一想,現在陳塔兩套班子的壓力全在他一人身上,他能推都推不掉。心中暗罵,怎麼姓郭的一走,麻煩事就不斷?
“情況我知道了,你們在現場要注意劉書記的安全,我馬上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