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屯的婚禮在火熱的進行,郭小洲和甘子怡在伴郎伴娘的簇擁下走進洞房。
姚浩黃戰等幾十人在門外起鬨着擠進來,打算開始鬧洞房。
但甘子怡的眼眸微微掃過他們後,他們的酒勁和熱鬧勁像是被機關槍掃射一般,頓時蔫了。
原本跟在這羣公司這個後面擠進來湊熱鬧的藤發喜發現朝水平和姚浩都變得斯斯文文,一口一個“郭哥!郭嫂!”
這使得還沒怎麼理解甘子怡底細的藤發喜大爲不解。在門外他可是聽到這羣公子哥商量過,怎麼怎麼去揩揩四個美麗伴娘的油。
特別是想近距離和安瑾接觸。如果能乘機摸摸手揩揩油,那就是意外的驚喜了。但是一羣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居然被甘子怡一道平靜的眼神給震懾住了。
藤發喜發現,連姚浩都規規矩矩站着沒開口,他心中一熱,這不正是和姚公子套近乎的機會嗎。
他仗着和郭小洲的同學交情,自持平時對郭同學比較照顧,而郭小洲對他一向是客客氣氣,藤哥藤哥地喊着,他從人羣中擠出來,笑着對郭小洲說,“恭喜郭同學,弟妹新婚大喜!”
郭小洲牽着甘子怡的手介紹說:“我同學,藤發喜。”
甘子怡笑吟吟地點頭致謝,“謝謝!”
藤發喜看了姚浩等人一眼,笑着說:“小洲,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洞房不鬧不熱鬧。再說,鬧洞房是我國的傳統習俗,你也不能脫俗呀!”
郭小洲心中微微一怔,心想,這羣二世祖都沒鬧,你鬧哪門子勁啊!但臉上卻帶笑說:“子怡!給藤哥敬杯茶。”
甘子怡絕對“溫順”地立馬給藤發喜倒上一杯熱茶,雙手送上。
藤發喜看着甘子怡的嬌顏和大紅旗袍,高挑性感的身材和泱泱大氣,他心中不禁展開了對郭同學的第N次羨慕嫉妒恨了。
他接過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微微得意地開口道:“弟媳婦的茶真好喝!不過,鬧房就是鬧新房、耍新娘、玩新人,三天不分大小,所以,我帶頭給一對新人出個題目,大家說好不好……”
本來並不寬敞的新房在擠入十幾人後,更顯擁擠,門外還有二三十人不能進來,但聽到藤發喜的話後,微微有些喧譁的人羣頓時鴉雀無聲,氣氛也變得頗爲古怪。
似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在瞬間中定格,有的人面面相覷,朝水平則小聲問姚浩,“這SB是誰?”
姚浩瑤瑤頭。
沒有人響應,這令藤發喜很是詫異,難道大家都不是來鬧洞房的嗎?
十秒鐘過去,終於有三五個人從人羣中擠進新房,嘴裡叼着煙,吐着醉醺醺的酒氣,大聲嚷嚷道:“新娘子呢,在哪兒,給哥們點顆煙撒……”
“我是來看伴娘的,大明星安瑾呢?”
“我來給小洲和弟媳婦出個遊戲,如數家珍……”
“如數家珍”是西海省著名的一個鬧洞房招數。在結婚當天,讓一對新人在牀上坐着互玩划拳遊戲,輸一拳即褪去身上衣物或手飾一件,直到——不能再褪了爲止。
“來個‘要你好看’”另一個男青年提議玩另一個洞房遊戲。
所謂“要你好看”,就是要新郎猜新娘新婚之夜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猜對了,新娘要露出一點點內褲顏色給賓客們看,表示答對;如果猜錯了,那麼會罰新郎只着內褲在洞房內跑三圈。
進來的這幾個年輕人是郭家屯本地的村民,算得上是遊手好閒的類型,不想出去打拼,在家裡守着幾畝地,偶爾上縣城打打短工,這次聽說在外當官發了財的郭家二娃子回家舉行婚禮,而且大擺流水宴,還不收人情和紅包,有酒喝有煙抽,聞訊特地趕回屯子,賴吃賴喝。
郭小洲臉現尷尬地看了甘子怡一眼,甘子怡不露痕跡的微微一笑,不害羞,不生氣,安安靜靜。
郭小洲頓時明白,她是把一切決定權交給他。他若開口說“做遊戲”,她便會如大多數新娘子一樣,在嬉鬧中完成人生大禮。
安瑾和三位伴娘一樣,穿着潔白的紗裙,在三個漂亮的伴娘中依然鶴立雞羣般耀目。
在屬於她的大舞臺上薰陶了一年半,整個人的氣質又提升到了超羣境界。
她很好奇地看着郭小洲和甘子怡,似乎在判斷他和她到底會不會接受洞房鬧劇。
站在安瑾左側的伴娘叫董昭卉,是甘子怡的閨蜜之一,還是她曾經的投行同事,雖無法和甘子怡的超一線家世相比,但在京都亦算二線,屬於出了京都橫着走的家庭。
她本身就不是很看好甘子怡的選擇,加上又目睹這樣粗俗的一幕,更爲甘子怡抱屈,她的火氣便忍不住直往上冒,瞪着郭小洲說:“喂喂!這就是你的狐朋狗友?”
郭小洲一怔,笑着說,“鬧洞房是我們這裡的一種習俗,每個地方的規矩不一樣,但基本都有……”
甘子怡眸子一凝,剛要開口,董昭卉毫不客氣地橫掃了姚浩黃戰等人一眼,毫不客氣說:“低俗!常言說物以聚類,人以羣分,看看你的朋友,就知道你……”
宮加力一聽,立馬開口說:“今天是我哥大喜的日子!你怎麼說話的?鬧洞房越熱鬧越吉祥喜慶……”
“流氓就是流氓,別拿什麼民俗說事,我不相信當地全都是這樣鬧的!”火氣不小的董昭卉狠狠回敬宮加力。
“昭卉,閉嘴!”甘子怡眸光一寒。
董昭卉委屈道:“子怡姐!這樣你也受得了,太惡俗了……”
鑑於對方是子怡的閨蜜,千里迢迢前來當出嫁伴娘,郭小洲不知道怎麼開口。
安瑾忽然笑着說:“昭卉姐!我是西海人,這裡的習俗的確如此,鬧洞房是傳統婚禮中不可缺少的一個環節,可以算作是婚禮的高潮,各地都有鬧洞房的習俗。京都也有的。”
董昭卉本身就是這個新晉小天后的粉絲,偶像發話,她不得不閉上嘴巴,小聲道:“那也得講點規矩吧,不能這樣欺負人呀……”
董昭卉不吭聲了,屯子裡的三個喝得半醉的年輕人又齊齊盯着安瑾,三人仗着酒勁齊齊圍了上來,“新娘子不願意,可以找伴娘替代……”
郭小洲色變。
甘子怡的眸子驟然變冷。
藍小龍胡四海崔猛麥子這四個伴郎臉色不愉,心想,就是鬧伴娘也是我們伴郎的事,有你們啥事?
眼看三名醉漢的手伸到了安瑾的臉上。
始作俑者藤發喜也感覺不妙,今天要是出了什麼事,他的罪過就大了。
但作爲主人,郭小洲和甘子怡今天都不適合發火,婚禮上發怒,則預示着不好的兆頭。
便是一羣公子哥,也傻了眼,想幫忙,卻不知道怎麼幫。
這時,單彪和跑跑從人羣外擠進來,臉帶笑容上前拉着三名醉漢便往外走,“走!打牌去,就等你們三個……”
“打牌……你誰啊?”
“我要鬧洞房……”
“不去……你幹嘛拖我……”
單彪和跑跑的力氣卻不是他們這幾個醉鬼能比的。手拿住他們的‘要穴’部位,不等他們把話說完,便被拖出了屋子。
姚浩朝水平一羣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後,紛紛離開,連四名伴郎都見勢開溜,轉瞬間,整個新房就剩下藤發喜站在中央,他不無尷尬地說了聲“新婚快樂!”便跟着逃離。
甘子怡擡眸看着董昭卉,語氣平靜道:“昭卉!向我老公賠禮道歉。”
郭小洲微微一笑,“沒事……”
董昭卉委屈地看着甘子怡,“子怡姐,他們居然敢那樣欺負你,你還……”
甘子怡語氣輕淡道:“你只有兩個選擇,道歉或者離開。從此,我不再認識你。”
董昭卉看着甘子怡的眼神,大概被嚇到了,臉色霎時慘白,結結巴巴對郭小洲道:“對不起……”
郭小洲聳了聳肩膀,笑着說:“真沒事,這幾個人的素質……的確有問題。”
董昭卉心想,看你的朋友的素質,可見你平時是什麼樣子。可她只能憋着不開口,但眼睛裡的羞怒和委屈卻絲毫不減。
甘子怡暗暗一嘆,她和董昭卉這個閨蜜算是到了盡頭。安瑾和另外兩名伴娘見氣氛不對,連忙拉扯着董昭卉離開新房。安瑾還特別幫他們關上房門。
董昭卉臨走時,心裡還一肚子委屈。
她如果知道,從現在起,她已經被甘子怡從朋友名單剔除,她還不知道後悔成什麼樣子。
房門“咔嚓”關閉。洞房內的兩名新人四目相對。
郭小洲爲了打消剛纔的“不快”,裝出一副色色的樣子,低吟道:“鴛鴦夜月鋪金帳,孔雀春風軟玉屏。鸞鳳雙棲桃花岸,鶯燕對舞豔陽天。”
甘子怡微楞,繼而會過意來,嫣然一笑,緩緩走進他。
兩人擁抱在一起。
可是半天不見郭小洲有什麼動靜,她詫異的從他肩膀上擡起頭,卻看到一雙促狹的眼睛,和壞壞的笑。“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婆,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不等她開口,他順勢抱着她,在她的低呼聲中,兩人一起倒在了大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