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要進入市委常委,口氣倒不小。”陶南氣鼓鼓的坐在6逸的辦公室,手裡夾着香菸,憤怒的揮舞着。
以6逸的官威,整個雲河市委市政府,敢面對他如此肆無忌憚的表現自己的情緒,唯有陶南一人。
“老陶!你覺得他能達到目的嗎?“6逸語氣柔和,臉帶笑意說。
陶南其實早通過胡明的口得到了這個消息,他一直暗笑郭小洲出了招臭棋,到底年輕氣盛啊!中了6書記的激將。
在他想來,肯定是郭小洲一時忍不住,中了6逸的圈套。拿景華高鐵建站當賭約?嘿嘿!
但是見面他要裝不知情,還要當着6逸的面表達出自己的憤怒。
“不過,6書記,你說姓郭的小子會不會真有什麼奇招,他背後的靠山人脈……”
6逸淡淡一笑,“他的確有強大背景和靠山,但國家高鐵建站,任何個人都很難伸手進來,一切程序都是透明公開的,誰敢跟他打招呼,打了招呼,公告怎麼面對公衆監督?我倒是希望他玩什麼花招,通寶的那個同鄉會正如火如荼的展開保路運動,他們有任何貓膩都斷然不會放過。”
陶南點點頭,“我也想不出他還能在高鐵建站上翻盤。”
但是他說出這句話後,他和6逸都同時沉默了一分鐘。
話雖如此,但郭小洲這個人太妖孽了。以前的槍擊事件什麼的且不說,這次九星村泥石流,就是佐證。連老天都在關鍵時刻幫他。有了這樣不可能逆轉而逆轉的先例,連天都勝了,高鐵之爭翻盤就不算什麼了。
“老陶,還有件事情,我要和你通個氣。”6逸一臉嚴肅的說:“在自然災害定性上,你是不是向郭小洲道個歉。”
陶南拿煙的手一抖,他早知道6逸和郭小洲之間的協議。讓他在公開會議上向郭小洲道歉?這不僅是打臉的問題,涉及到他今後的工作影響,一個副廳級副市長向一個x委書記公開道歉,別人會怎麼看他,他以後說話誰還聽。至少,在省領導那邊,他的名字就臭了。
重要的是折射出一種信號,就是市委領導不爲他撐腰,意味着他開始遠離權利中心。
“您說怎麼做吧,這麼多年,我一貫都聽您的。”陶南罕見的使用了敬語。
明知道陶南在打苦情牌,6逸的心中也有些不忍。
他罕見的拿起茶几上香菸,拆開,遞給陶南,語重心長說:“這樣,下星期市委會在景華開一個自然災害總結會,原則上全體景華縣委常委全部出席,到時,你主動向郭小洲同志說幾句柔和話……”
“6書記!能不能在私下場合向他道歉,公開場合,我以後有什麼威信?不成爲整個雲河的笑料?”陶南的語氣蕭瑟,看向6逸的神情悲苦。
6逸皺起眉頭,想要呵斥他兩句,不知爲何,又忍住了。說起來,他在雲河一言九鼎,市長趙衛國又是新來乍到的,目前尚未站穩腳跟,但實際上,他知道自己的控制力還遠未夠班。真正屬於自己的鐵桿嫡系並不多。
市長趙衛國就不用說了,從年齡到地位分工就不可能和他走到一起。雖然目前表現低調,但趙衛國暗地裡借用郭小洲來牽扯他,同時還屢次進省,拜訪前s委書記古壽山,圖謀的是什麼,不就是想全盤接收古壽山留下來的老班底?想和他分庭抗禮嗎。
s委副書記文句容,在省裡有一定的靠山,歷來遊離於古、6派系之外,勢力雖然比不上兩位黨政一把手,但也有自己的小圈子。組織部長葉擎宇一向和他抱團甚緊。
這兩個人,他沒把握降服,只能利用。但也預示着,趙衛國也能利用。
政法委書記康泰來,是古壽山一手提撥的,雖然和他的關係並不壞,如果古壽山這次是徹底退下去,他有一定把握把康泰來拉過來。可是古壽山卻直升副省級,任省政協副主席,餘威還將延續兩三年,大旗未倒,身邊的“猢猻”就不會輕易散去。
還有市委秘書長鹹楊,這更是古壽山的嫡系,唯古壽山馬是瞻。他下一步就是要更換鹹楊。一個市委秘書長不是自己人,市委工作很難按自己的意圖展開。當然,換鹹楊只是程序的問題,這點他說了算。市委秘書長一定要用自己信得過的人,這是官場常識。沒有人會在這方面阻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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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委書記伊新東,是個徹徹底底的中間派,不偏向任何一方,這個人是省紀委書記周紅安的門生,前秘書和親信。即便是古壽山在位時,也不敢嘗試拉攏。
至於統戰部長莊子福,明年就到線退休的人,現在考慮的是怎麼安享晚年,不大會參與任何爭鬥,就算6逸和趙衛國要爭取他,所耗代價未必出的起,人家也未必願意。這個人在常委會上就是個棄權專家。反正涉及爭論,他一概投棄權票,誰都不得罪。得過且過。
還有常務副市長農家貴,本是個他可以爭取的人,但是爲了陶南的卡位戰以及市長爭奪戰,他是狠狠的得罪了農家貴。農家貴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倒向他。
那麼,他掌握的票數其實並不多,除了他之外,就剩下陶南和市宣傳部長,以及軍分區政委這四張鐵票。根本不足以掌控常委會。
如果郭小洲再次創造出奇蹟,以景華x委書記的身份進入市委常委會,將更加削弱他的掌控力度,甚至成爲常委會上的“攪屎棍”。
作爲一名有追求的領導,6逸當然不滿意這種局面。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是他以前太低調,從來不和古壽山爭權,這個工作態度雖然贏得了省領導的肯定,但弊端卻也開始顯現。
所謂有得有失。他以前可以隱忍,可以讓權甚至分權,但現在不可以,他是***,是黨委一把手。但是,他這個***卻對一名x委書記無可奈何。這讓他既憤怒又無奈。
“老陶啊!成大事的人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6逸繼續以少有的溫和語氣勸慰道:“我知道這次委屈了你,但我們還是要有大局觀,面向未來。”
陶南暗暗誹腹,“大話誰都會說,如果讓你對下屬公開賠禮道歉,你以後還有碧臉大聲說話?”
但他能走到這個位置上,也不是胸無韜略的人,知道賠禮是賠定了,人家都協議好了的,他不聽,就將置6逸於無信之地,最後,連6逸也得罪了。
他今天來訴苦,目的要的就是6逸對他的內疚,他要6逸欠他。只要6逸能不斷鞏固權利,6逸越成功,他就會有湯喝。況且,6逸的年齡是極大的優勢。總之,他的未來取決於6逸的高度。
於是他嘆了口氣,“爲了書記,我再怎麼丟臉都認了。”
6逸心中升起一絲感動,他不知道陶南早就知道了協議內容,提前苦思冥想後得出了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結論。
他原本還打算用半小時的時間來勸說陶南。
“謝謝你!陶南同志!”6逸感概的伸手,緊握着陶南的手,“你放心,有些事情我們是絕不會忘記,也不會放過的。”
陶南搖搖頭,“我不想因爲個人的得失而影響書記的大局。我就是書記的一個兵,我人笨,沒太多文化,書記怎麼指示,我就怎麼行動。”
聽到這樣的話,即便爲人深沉的6逸也不禁霍然動容。
但是,再說下去,就淪爲言情劇了,6逸話鋒一轉,“陶陶最近在幹嘛?好久沒聽你提他了。”
提到這個兒子,陶南頻頻搖頭,“不想提他,被他媽給慣壞了,現在很難管教,唉!”
6逸不動聲色問,“他知道格生最近在幹些什麼嗎?我也好久沒有格生的消息了。”
“格生?”陶南搖頭,忽然想起什麼,“我好像聽陶陶說過,格生最近長駐香港,好像和什麼人合辦了一家石油貿易公司,具體情況不是太清楚。”
“香港?石油貿易?”6逸皺起眉頭,他想不出魏格生有什麼門路搞石油貿易。但是,只要他不在雲河範圍內經商,他就放下了一半心。
“6書記,格生人聰明,做人做事尤自己的底線,您就放心吧,他不比我家小子,不會搞什麼事情的。”
6逸哦了一聲,剛想說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