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明知道這個寡婦思想開通,與許多光棍漢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吳天明自己有女人的時候,他還看不上這樣的寡婦。
可現在自己的女人跑路了,面對難熬的生理需求,開始轉變了看法。
通過一番努力,他很快就與這個寡婦好上。當然他只是這個寡婦衆多好友中的一個,他只能十天半月去一趟。
沒有人說破、也沒有人干涉,就這樣,又過了好多年。
直到這位寡婦進城幫兒子帶小孩子,吳天明才徹底斷絕了與她的來往。
此時,他的年紀也大了,自己辛苦勞作賺的錢,只能勉強養活自己,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可以用來解決這方面的需求。
一個山村的老光棍,生活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收入微薄,剛剛解決了自己的溫飽問題。
沒有錢,沒有社會地位,自然也沒有女人,享受不了家庭的溫暖,沒有兒女,等年紀大了,說不定哪一天得病死了,還沒有人會知道。
張峰看了看吳天明家裡的物品,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說是家徒四壁,於是就問道:“老人家,你一年有多少收入?”
吳天明撓了撓頭:“一年的收入?我們又不象城裡人,每月發工資。誰會來統計這個?”
“多的時候多一點,少的時候小一些。不過,每個月倒有幾百元的低保補助。感謝領導,有總比沒有好。”
張峰見吳天明說不出具體的數字,就轉身問羅逸:“羅書記,你們鄉的山民收入,應該有個數據吧。”
這種數據,羅逸在剛纔彙報時,已經講到過,只是當時張峰的心思不在這上面,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羅逸也不能說,我剛纔已經向你彙報過了這樣的話,否則的話就是打領導的臉了,於是他再次彙報道:“張書記,一萬二。”
張峰心裡有些感慨,山民一年辛苦到頭,只達到城裡機關事業單位工作人員一二個月的收入。
在吳天明的帶領下,張峰等人得以順利地探望了其它幾戶人家。家裡的情形都差不多,張峰就沒有了全部看望的興趣。因爲他越看,心裡越沉重。
這個地方本來就不大,居住的人家也不多,現在看到吳天明帶領着這些領導確實是在瞭解情況,於是大家都從家裡出來,一起跟着看熱鬧。
離開前,張峰讓吳天明進行指點,給每戶人家都送上2000元錢,以示慰問。
這裡的山民從來沒有看到過領導前來慰問,也根本沒有想到領導在結束的時候,會給每戶人家發一筆對他們來說數目不小的慰問費。
有幾個年紀大的山民,心裡一激動,當場就想給張峰下跪以示感謝。
張峰面對比自己的父親、爺爺年齡還大的山民,對自己行如此大禮,心裡感到很不安,趕忙出手阻止他們。
他非常感慨山民們爲了這麼一點錢,就會如此激動,現在自己已經能夠在一個區域內作主,那麼至少要爲生活如此困窘的老人們解決基本的養老問題。
這一次下鄉調研,完全是自己想了解情況,並不想發佈指示和透露什麼信息,爲此他沒有讓明寧縣報社和明寧電視臺的記者同行。
張峰歷練已久,已經懂得什麼時候可以高調,什麼時候需要低調。
中午十一點半,張峰等一行人來到行政村吃午飯。這邊沒有專門的酒店和餐館,只能在村支書的家裡進行解決。
當然,再窮也不會窮吃喝。清元鄉委書記羅逸在昨天就與張峰的秘書陶明進行對接,問清張峰要調研的路線和地方。
爲了招待張峰等幾位縣級領導,清元鄉黨政辦工作人員早就進行了相應的準備。此時餐桌上菸酒齊全、葷素搭配、菜式豐富、口味獨特,絲毫不比縣城裡酒店差。
張峰生活在天寧市區,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吃喝。
可今天上午他剛剛看過山民並不寬裕的生活,現在面對如此豐盛的午餐,心裡有些不痛快,但又不便於當場發作。
畢竟人家也是出於熱情與尊重,大家都一直習慣於這樣的吃喝,你現在就說不能這樣?那讓大家吃還是不吃?
再說,已經制作好的菜餚,不吃也是一種浪費,以後沒有人願意陪你出來調研,那自己就是光桿司令一個了。
依照安排,中午稍作休息後,這些人還將去查看幾個村莊,張峰卻沒有成行。
一是張峰身體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這幾天疲勞過度,現在開始發作了。
二是他覺得這裡的山民生活差不多落後,心情有些沉重。他必須想辦法儘快提升經濟發展的方法,改善這些村民的生活水平。
身體是幹部的秘密,張峰當然不會對其它人說出實情,於是找了一個天寧市領導要找他的藉口。
上級領導隨時都有可能召見下面人員進行談話和商量事情,羅逸和夏薇也沒有感到意外。
夏薇對於這邊的環境覺得很新奇,同時她也想多瞭解情況,分管農業農村工作的副縣長便繼續作陪。
張峰確實想借此迴天寧市區一趟,於是便向秘書陶明說明了真實情況,讓他留下來與夏薇的秘書一起回明寧縣。
嘴緊是做秘書的第一要務。張峰相信陶明能夠做到,否則的話,他必須換人,要知道,縣委書記掌握了太多的人事秘密和工作秘密。
張峰原先就有午睡的習慣,再說這次坐車轉彎太多,身體確實非常疲憊,他一上車就開始打瞌睡。
二十多分鐘後,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驚醒了張峰,由於慣性,他的頭差點撞上了前面的坐椅。
張峰有些疑惑地向前看,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臉色驚恐地站在車頭前。陳生和張峰分別下車,連忙去問那個女人,有沒有被撞到?
那個女人一看到張峰,馬上就跪下急切地說道:“張書記,救救我、救救我。”
張峰有些奇怪,在這裡怎麼會有女人認識自己?而且說的是一口普通話?
不過他還是沒有遲疑地上前扶起那個女人,並問道:“先起來,慢慢說,到底是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