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懸崖頂上突現許多人影,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他們大多是風雷門的長老。
好端端的天色怎麼暗下來了?
山道上衆人擡頭一看,大片大片的烏雲向頭頂上裹來。
一個經驗豐富的賦者叫道:“閃電,他們要發閃電了。”
衆人慌亂起來。剛纔山石轟隆滾落的聲音不僅僅是要砸死他們,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要掩飾電閃雷鳴的聲音。
雷電天賦之所以可怕,還在於擁有它的人達到賦王等級以後可以調用天地自然的能量擊出閃電。
足以開山裂石的閃電,豈是人力可以阻擋?
烏雲齊聚衆人頭頂,無數閃電從空中一閃就到了地面上,鎖定前半截的賦者們。
慘叫聲此起彼伏,天賦較低的人甚至身體被擊爆炸成了碎片。
山路上頓時成了人間地獄。
被巨大山石堵在後半截的天賦高手,聽到前面無比恐怖的慘叫聲,進又暫時進不得。他們本來就是在利益驅使下才來幫東方濤的,此時見勢不妙,不知誰發一聲喊,衆人紛紛向後退,一會兒就作鳥獸散。
一會兒烏雲散去,閃電也消失,山路上只剩下包括金髮人在內爲數不多的天賦高手。
“東方老賊,是該算算總帳了。”半空中一個聲音洪亮地道。
衆人擡頭一看,一箇中年文士臨在半空,悠閒地揹着手。
“上官老賊,我跟你沒完。”金髮人如一道箭光射向中年文士,狂吼道。
這個金髮人正是東方濤,而中年文士正是上官飛雲。
東方濤一升空中,周圍突然殺聲四起,前面山道里,頓時涌出無數弟子來,在幾名長老的帶領下,殺向剩下的幾個天賦高手。
這幾個都是等級較高的天賦高手,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風雷門的幾個長老也不是吃素的,一會兒,他們不是被殺就是被擒。
上官飛雲打出幾道綠色電流,阻止東方濤靠近自己。
東方濤身上泛起一層厚厚的綠色保護鎧甲,轟的一聲,電流和護鎧相撞,濺起滿天綠光,耀映着整個大地。
東方濤速度不變,仍然直衝向上官飛雲。
每個賦者在達到賦王等級以後,身上都可形成賦鎧來保護自己。東方濤身前的護鎧正是賦鎧。
上官飛雲有些吃驚,想不到對方賦鎧如此堅硬,竟然敢硬抗自己的電流。
他知道獅虎天賦善於近戰,在空中身形一閃,換了個地方,不讓東方濤近身,繼續進攻。
二人在空中大戰起來。
一方是滿天的綠色電網,一方是洶涌澎湃的獅虎拳,一時戰個難解難分。
論天賦,二人都是賦皇六級,可謂是半斤八兩,但獅虎天賦是近戰天賦,在地上或許可以憑速度力量取勝,但到了空中卻無法發揮它的優勢。
最關鍵的是上官飛雲不讓他有機會近身,因此過了一會兒,東方濤便顯得有些吃力起來。
他冷笑道:“上官老賊,剛纔你如果用閃電,或許可以置我於死地,現在你可沒機會了,哈哈。”
上官飛雲不爲所動,道:“你殺孽太重,一雷劈死你豈不是便宜了你。”
東方濤道:“你以爲你殺得了我嗎,哈哈。”
他眼見不能取勝,又見地面上自己人死的死,逃的逃,被擒的被擒,他虛晃一招,突然跳出圈外,向地上的風雷門弟子撲去。
上官飛雲大驚,知道弟子們擋不住這煞星,趕忙御風擋在東方濤的前面。
東方濤哈哈大笑,他只是採用聲東擊西的戰術,見上官飛雲上了當,一個旋身,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上官飛雲再想去追,已是不及。
突聽一聲悽慘的聲音傳來:“爹,救命啊。”
正要竄入雲端的東方濤身體一震,他聽出這個喊救命的人正是他的兒子東方雲。
東方濤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已成殘廢,終生不能練習賦技,他把全部希望寄託在小兒子東方雲身上,如今聽到他悲慘的叫聲,怎麼能無動於衷?
他一個轉身,又折了回來,只見地面上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拿着一把刀放在東方雲的脖子上,正從山道中走出來。
他怒道:“上官老賊,你好卑鄙。”
上官飛雲哈哈大笑,道:“過獎過獎,彼此彼此。”
東方濤焦急地道:“快放了我兒子,否則我血洗你風雷門。”
剛纔滿地的高手死傷他都沒眨一下眼,可如今一見愛子被擒,他就急得發狂。
上官飛雲道:“這時候你還想威脅我。秦風。”
地面上少年手中的刀輕輕一劃,東方雲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東方濤全身發抖,嘶聲道:“好,你只要放了我兒子,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上官飛雲冷冷地道:“你雙手沾滿了我風雷門弟子的血,該怎麼做還要我教你嗎?”
東方濤目中彷彿要噴出火來,他一咬牙,道:“我可以自行了斷,但你一定要放了我兒子,並答應永世不得爲難他。”
上官飛雲點點頭道:“此事本來就跟他沒什麼關係,我答應你,只要他不再來風雷山搗亂,我絕不爲難於他。”
東方濤留戀地望了東方雲一眼,道:“你一定要遵守諾言,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狠狠地一掌擊在自己頭上,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然後像一塊石頭一樣直直地向地上墜去。
遠處東方雲發出淒厲的喊聲:“父親……”
“啪”的一聲,屍體摔在山壁堅硬的石頭上,摔得血肉模糊,然後才掉在山道上。
上官飛雲在空中對秦風道:“放了他吧。”
秦風收刀,東方雲像一支離弦之箭衝向東方濤的屍體。
“唉。”上官飛雲嘆了口氣,他雖痛恨東方濤,但見他父子情深,心中也不忍。
遠處厚厚的雲層不知什麼時候裂開一條縫,幾縷陽光擠了進來。
後山墳場裡,幾個外門預備弟子正在拼命地挖着一個大坑。旁邊堆着一大堆屍體,除了東方濤的屍體被東方雲揹走了以外,其餘的全被放在這後山埋藏。
一個弟子一邊擦着汗一邊埋怨道:“每次有這重體力活都叫我們這些預備弟子幹,媽的,我們難道是後媽生的。”
忽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內門弟子走了過來,笑道:“你們也是前娘養的,你看,掌門知道你們很辛苦,叫我來幫忙了。”
看了看他們只挖了個小坑,皺眉道:“你們這樣子也太慢了,到晚上也埋不好。”
一個預備弟子不服氣地道:“你站着說話不腰疼,這泥土硬得跟石頭一樣,你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