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菁問道:“有人說,齊老太太這次回來,是受了程運來書記的盅惑,這個消息可靠嗎?”
“扯淡,這個說法純粹是扯淡。”老書記擺了擺手說道:“如果說劉東風是被氣病的,那麼程運來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程運來是聰明人,他會把齊玉梅找來找自己的麻煩嗎?”
黎菁道:“可有人卻說,把劉東風書記氣得一病不起,王文耀書記要負主要責任。”
老書記笑道:“這又是扯淡,王文耀對程運來言聽計從,就象小媳婦對待悍婆婆似的,那個引起漁民鬧事的截留補貼款的決定,沒有程運來的同意,王文耀是不敢作主的,以我看啊,程運來纔要對漁民鬧事負主要的責任。”
點了點頭,黎菁說道:“有人還認爲,作爲劉東風書記的秘書,也要對劉東風的突然病倒負一部分責任。”
“這個怎麼說呢?”老書記笑着說道:“我也當過縣委書記,我身邊也有一個秘書一個司機,我是把秘書和司機當兒子對待的,比兒子都還要親,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比和兒子待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從這個意義上說,老子出事,不管出了什麼事,兒子是都有一點點責任的。”
黎菁又道:“我還聽說,齊老太太這次來,還要收拾他呢。”
說着,黎菁又伸手指向了夏天。
“哈哈。”老書記笑着問道:“臭小子,你怕了嗎?”
夏天笑道:“不怕,大不了再去藤嶺山氣象觀測站管天氣預報去。”
老書記忽地收起了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黎菁陪着小心問道:“老書記,能不能請你向齊老太太解釋一下,小夏是劉東風書記的秘書,與劉東風書記的病倒沒有關係?”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個球啊。”老書記哼了一聲,看着黎菁說道:“丫頭,你知道我的規矩,我說得已經夠多的了。”
說罷,老書記往椅背上一靠,閉起了那雙不大的老眼。
黎菁會意,急忙起身告辭。
“等等。”
黎菁回身忙問:“老書記還有什麼吩咐?”
“沒叫你。”
夏天問道:“老書記還有什麼指示?”
“指示個屁。”老書記不睜眼,卻用手指了指那幾條洋菸洋酒,“這是哪來的?”
“戰利品,是戰利品。”
“聽說洋菸洋酒吃了會上癮,你說怎麼辦?”
夏天輕輕一笑,“明白,明白,老書記的指示我記住了。”
心裡樂道,只要你老書記想要,莫說六條六瓶,六十條六十瓶我都捨得。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老書記臉露笑意,伸出右手揮了幾下。
出了老書記家,被街上的冷風一吹,程子涵長出了一口氣。
夏天笑道:“子涵,你剛纔緊張了?”
程子涵道:“可不,老書記畢竟是咱們藤嶺縣裡爲數不多的的傳奇人物,我能不緊張嗎。”
夏天呵呵樂道:“那都是裝的,我以前陪着劉東風書記來見過他兩三次,我早就看出來了,老書記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玩童。”
黎菁笑道:“小夏說得對,老書記就是心態好,什麼事都看得開,身體纔會這麼棒,如果不是這樣,一個老阿姨就能把他折騰垮了。”
程子涵道:“我反正沒看出來他的態度,對小夏的事,他不一定會出手幫忙。”
黎菁點着頭道:“子涵你說着了,老書記是不會幫小夏的,任何人他都不會幫的,你想一想,一年半以前,老書記要是肯幫的話,你叔叔能把小夏弄到藤嶺山氣象觀測站去嗎?”
程子涵問道:“那咱們這一趟的收穫是什麼呢?”
黎菁說道:“收穫當然有,而且還不少,其中之一就是讓小夏在老書記這裡掛了號,就象病人找你們醫生看病要掛號一樣,如果小夏被齊老太太整得太慘的話,老書記是會出手挽救一下的,老書記的面子夠大,齊老太太是不會不給面子的。”
程子涵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難道一定要象一年半以前,再讓小夏經受一次磨難嗎?”
黎菁搖頭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束手無策了。”
程子涵拿手推了夏天一下,“哎,快想辦法呀。”
“嘿嘿……”夏天忽地壞笑起來。 ωwш ▲Tтkд n ▲CO
黎菁道:“還笑得出來,說明心態很好。”
程子涵道:“小夏一壞笑,辦法就冒泡,一定是想到什麼又損又毒的招數了。”
“嘿嘿。”夏天笑道:“這個辦法好是好,但你們聽了,肯定不會答應的。”
程子涵道:“你連說都沒說,怎麼就知道我們不答應了?”
黎菁道:“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嘛,不管白貓黑貓,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貓,有辦法總比沒辦法要好吧。”
夏天邊走邊道:“有人建議我,打打劉清霞的主意。”
程子涵一臉的驚訝,“我們醫院的院長劉清霞?”
“對。”夏天點着頭。
黎菁也大惑不解,“小夏,劉清霞與你的事情能有什麼關係?風牛馬不相及嘛。”
“事情是這樣的。”夏天爲了說服黎菁和程子涵,唯有耐心地解釋起來,“當年老書記和齊老太太走得很近,有一天晚上,老書記的老婆率人把老書記和齊老太太堵在辦公室裡,齊老太太否認與老書記發生過關係,就主動到醫院做了檢查,而爲齊老太太做檢查的那個醫生,正是現在的劉清霞院長。”
黎菁點着頭道:“這事我倒是聽說過,而且據我所知,劉清霞的父母與齊老太太是很要好的朋友。”
夏天嗯了一聲,“對,有人認爲老書記和齊老太太發生了關係,而正是這個劉清霞弄虛作假,才幫着齊老太太矇混過關。”
黎菁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撬開劉清霞的嘴,讓她證明當年的齊老太太做過見不得人的事,然後以此制止齊老太太對你的打擊。”
夏天點頭道:“是的,我是這樣想的。”
程子涵道:“這有用嗎?齊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物,一般的事情是壓制不了她的。”
黎菁笑着說道:“如果真的能證明當年的老書記和齊老太太發生過關係,那麼對齊老太太是能起到壓制作用的,咱們當然不能把它捅到組織那裡,但咱們可以告訴老書記的老婆,我那位老阿姨呀,對當年的事情至今還耿耿於懷,如果她拿到了證據,齊老太太是絕對會不得安寧的,以兩個老太太的火爆脾氣,非打個你死我活不可,齊老太太后路被抄,還有精力對付小夏嗎?”
“呵呵。”夏天不好意思地笑道:“辦法倒是一個好辦法,可就是有一點那個,有一點不地道啊。”
程子涵道:“這樣的辦法是很不地道。”
黎菁卻道:“小夏,子涵,話不能這麼講,看問題也要從多個角度去看,如果齊老太太來藤嶺縣只是爲了計劃生育,咱們也沒必要出此下策,如果她一意孤行,不分青紅皁白的打擊和壓制小夏,咱們也可以不擇手段地出此下策,我現在擔心的倒是能不能出此下策,而是此策能不能成策。”
程子涵問道:“黎菁姐,什麼叫此策能不能成策呀?”
黎菁笑道:“我的意思是說,劉清霞憑什麼要配合咱們小夏呢?”
程子涵一聽,立即嘻嘻的笑了起來。
黎菁推了程子涵一把,“死丫頭,你笑什麼呀?”
“嘻嘻。”程子涵笑道:“黎菁姐,你可能不知道,劉院長不但認識小夏,而且還很想當小夏的姐姐呢。”
夏天頓時苦笑起來,“子涵,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
黎菁這時卻來了興趣,拉着夏天和程子涵,在一個街頭混飩攤邊坐了下來,叫了三碗混飩。
大晚上的,天氣有點冷,混飩攤邊沒有其他客人,倒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幾口熱氣騰騰的混飩湯落肚,程子涵又笑了起來。
黎菁立即笑道:“有故事,小夏你和劉清霞一定有故事。”
夏天無奈地跟着笑,“快別提那個劉清霞了,那老孃們簡直就是個老妖精,打從劉東風書記住院以後,我第一次去特護病房的時候,她就盯上了我,搞得我每次去醫院都象是地下黨接頭似的,只有鬼鬼祟祟才能避開她的眼睛。”
黎菁咯咯笑道:“這樣的故事我很喜歡聽哦。”
程子涵笑着問道:“黎菁姐,你對劉清霞也是蠻瞭解的,你說說她象不象南嶴鄉那個馬寡婦呀?”
“這個麼……”黎菁故意沉吟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看還是不太一樣,當然,兩個人確實有不少相同之處,比方說都很漂亮,都結過四次婚,都對男人感興趣,特別是年輕的小男人,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尤其是劉清霞,號稱藤嶺第一刀,業務水平在全天州都是數一數二的。”
程子涵又問了,“那兩個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呢?”
“那可就多了去了。”黎菁說道:“馬寡婦三十出頭,雖結過四次婚但前三次都生了一個兒子,現在還嫁了個比自己少好幾歲的男人,她是個想過日子的女人,之所以結這麼多次婚,是因爲命不好,前三個老公都死了,以後只要周漢濱跟她好好過日子,她就一定是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