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開始時候的疏忽,感應器這個重要的物證一直就放在王根生的家裡,等裘宏將感應器帶到劉振華面前的時候,劉振華看着感應器心裡不禁一陣感嘆,看樣子疏忽大意的並不是只有他自己,連郭洪生也將感應器給忘了個一乾二淨,將感應器放在掌心,感受着毫無生命的機械的冰冷觸感,劉振華看着裘宏輕言道:“誰又能想到呢,就是這樣一個小東西可以奪走三條鮮活的生命,又是這樣一個小東西就可以將郭洪生打入十八層地獄。”
裘宏與劉振華一樣似乎可以看到郭洪生倒臺時的景象,他笑道:“是啊,人們常說細節打敗愛情,其實細節可以打敗世界上任何事情,只是大多數人總是刻意的忽略掉了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罷了。”
劉振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將感應器交給裘宏:“把這個小東西好生收起來,過幾天能不能扳倒郭洪生就看它的了。”
裘宏接過感應器時突然想起一個事情來,他不禁眉頭一皺,沉聲問道:“老劉,你說咱們要靠這玩意上面的指紋扳倒郭洪生,可是咱們倆都碰過了,上面也有咱們的指紋,到時候會不會造成什麼不妥?或者給郭洪生狡辯的理由?”
劉振華無所謂的聳聳肩:“沒事,咱們又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如果表現的太過完美的話,反而有些刻意了呢,物證是一個,最關鍵的還是認證,有了王根生的供詞加上物證,根本就不會給郭洪生狡辯的機會,現在咱們需要關心的不是指紋,而是王根生,希望這小子心裡有數,別到時候反水倒打一耙。”
裘宏將感應器放進檔案袋裡,貼身放好,然後態度肯定道:“雖然我並不瞭解王根生,但從面相上看這小子應該本質不壞,如果他肯把感應器的事說出來,應該是不會反水的。”
“最好是這樣。”其實劉振華對王根生也並不算太擔心,就像裘宏說的一樣,這小子頂多是一個誤入歧途的愣頭青,本質上算不上大奸大惡,也相對容易掌控。不再去考慮王根生的變數,就在劉振華想要和郭洪生商討一下週密的計劃時,手機突然響了,拿起電話一看是劉香盈打來的,當劉振華按下通話鍵的一剎那,電話那頭傳來劉香盈焦急、哽咽、慌亂迷茫的喊聲:“振華,不好了,水馨住院了!”
在接通電話的前一刻,劉振華還以爲劉香盈是打電話來問中午吃什麼,或者是閒來無事嘲諷劉振華一下,可是當聽到這與期望不符,突如其來的噩耗時,劉振華的心猛的一顫,彷彿是晴空中突然乍現的一聲驚雷,又好像是胸口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悶得劉振華喘不過起來:“香盈,怎麼回事?水馨怎麼會住院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啊!”
面對劉振華近乎聲嘶力竭的嘶吼,劉香盈顯然是被嚇住了,她凝噎了片刻後,嗚咽道:“我……我也不知道,剛纔上班的時候,水馨說要去設計部一趟,可是當她下樓的時候,突然就腳下一滑,順了樓梯滾了下去。”
“水馨在哪?縣醫院?還是市醫院?”劉振華語氣激烈,一向感情平穩的他很少有感情爆發的時候,此時他就像是一直失控的老虎,咆哮着,抓狂着,隨時可能進攻身邊的一切目標。
“在咱們鎮上的醫院。”
在聽到‘鎮醫院’這三個字的同時,劉振華掛斷了電話,站起身來甚至連西裝都沒來得及穿便快步衝出辦公室,劉振華一邊不顧一切得往樓下跑,一邊給小趙打電話,電話裡沒有多說廢話,僅僅是簡單且毋庸置疑的三個字‘來接我!’
大約五分鐘後,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那輛劉振華專屬的黑色轎車停在單位門口,劉振華鑽進車裡後衝小趙低聲吼道:“去醫院,鎮醫院,有多快就給我開多快!”平常劉振華總是讓小趙開慢一些,避免驚擾到附近的居民,可是現在劉振華什麼也顧不得了,民生?百姓?跟劉振華的女人相比,重要性可以忽略到無。
小趙雖然沒問劉振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劉振華那焦急的臉色可以看得出是出了大事了,因此他遵循劉振華的旨意,將油門轟到底,平常溫順的引擎在這一刻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驅動着轎車向鎮醫院絕塵而去。
幾乎是眨眼間車便到了鎮醫院,劉振華奔下車,以超越極限的速度奔進醫院大廳,當他進入的時候劉香盈正坐在大廳裡,見到劉振華來了,她連忙迎了上來,從她那紅腫的眼眶可以看得出來,她顯然是剛止住哭泣,而這會又有哭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水馨呢?在哪?”劉振華抓着劉香盈的肩膀不斷地搖晃着,他那狂躁的樣子將附近的醫患全部給嚇住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從哪來了一個瘋子呢。
劉香盈從來沒看見過如此瘋狂的劉振華,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她一直手術室膽戰心驚的說道:“還……還沒出來呢。”
看着手術室門上方的紅燈,劉振華心如死水,他看着那鮮紅色的手術燈,只覺得天旋地轉,最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雙手握拳又鬆開,再次握緊又再次鬆開,他整個人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抽空了一樣,沒有一絲的精氣神,更像是一具驅殼,劉香盈跪在劉振華的身側,將劉振華的腦袋抱在懷裡,安慰着,痛哭着,眼淚順着臉頰滴落,落在劉振華的頭上,將劉振華那中規中矩的頭髮浸溼。
現在劉振華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可以預見最壞的結果,就在劉振華內心中美好的世界開始崩塌的時候,一個清脆柔弱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劉振華茫然的扭過頭去,卻見孟子清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
“振華……”
看到孟子清,劉振華心中突然燃起一絲強烈的希望,對啊,孟子清是大夫,她肯定知道水馨的狀況,劉振華連忙站起身來兩步跨到孟子清面前,抓着孟子清的手急切的問道:“子清,子清,快告訴我,水馨怎麼樣了?她有沒有事?”
孟子清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難色,她拍了拍劉振華的手背,輕聲道:“振華,你別擔心,水馨現在正年輕,是最強壯的時候,只是摔一跤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話,劉振華心裡懸着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他那近乎死亡的心也總算是復活了,可就在劉振華準備慶幸的時候,孟子清卻又語氣低落道:“可是……”
“可是什麼?”劉振華最討厭聽到‘可是’這個詞,尤其是現在,他恨不得殺了那個發明‘可是’這個詞的人!
看着劉振華那痛苦茫然的臉色,孟子清話就更加難以啓口,可是身爲醫生的她在這個時候必須理智,在沉默了片刻後,她緩緩言道:“水馨是不會有事的,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就……孩子還太小,現在就算能保下來,我的建議也是不要保住,畢竟摔了一跤很有可能導致孩子以後出生會有身體殘障,就算孩子出生了對他也是痛苦的。再者,想要保住孩子的話,手術的風險就會加大,很有可能會危害到水馨的健康,但是終歸您是孩子的父親,決定權還是在你這裡。”
劉振華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他喜歡小孩,在得知江水馨懷孕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爲自己的孩子規劃未來了,可是當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劉振華沒有猶豫,他斬釘截鐵道:“不顧一切保住水馨,孩子拿掉!”如果有人問劉振華,你的孩子和老婆同時掉進河裡,你會先救誰?劉振華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先救老婆,孩子可以再生,但站在某個方面來說,老婆卻是一輩子只有一個。
拿掉親生骨肉對劉振華來說是殘酷的,但爲了保護江水馨,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是再殘酷的事情,劉振華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因爲他愛江水馨,愛她勝過一切!
得到了劉振華肯定的答案,孟子清很是惋惜,雖然她建議劉振華拿掉孩子,但終歸在感情上面還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孟子清嘆了口氣,衝守在手術室門口的小護士點點頭,那小護士轉身進了手術室,不多時手術室門上的紅燈就熄滅了,昏迷中的江水馨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遠遠地看着江水馨安詳的面容,意識到江水馨安然無恙,劉振華就好像死刑犯獲得了赦免一樣痛快。
當江水馨被推進加護病房以後,一個小護士走到孟子清身邊低語了幾聲,在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若有若無的瞟向劉振華,等那個小護士離開後,孟子清臉色爲難的衝劉振華道:“振華,你要看看你的孩子嗎?雖然還太小,但是已經可以看出……形狀來了。”這句話是殘酷的,至少對劉振華這個父親來說是殘酷的,如果可以的話孟子清也不想就這麼露骨的說出這句話。錯愕之後,她一直手術室膽戰心驚的說道:“還……還沒出來呢。”
看着手術室門上方的紅燈,劉振華心如死水,他看着那鮮紅色的手術燈,只覺得天旋地轉,最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雙手握拳又鬆開,再次握緊又再次鬆開,他整個人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抽空了一樣,沒有一絲的精氣神,更像是一具驅殼,劉香盈跪在劉振華的身側,將劉振華的腦袋抱在懷裡,安慰着,痛哭着,眼淚順着臉頰滴落,落在劉振華的頭上,將劉振華那中規中矩的頭髮浸溼。
現在劉振華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可以預見最壞的結果,就在劉振華內心中美好的世界開始崩塌的時候,一個清脆柔弱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劉振華茫然的扭過頭去,卻見孟子清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
“振華……”
看到孟子清,劉振華心中突然燃起一絲強烈的希望,對啊,孟子清是大夫,她肯定知道水馨的狀況,劉振華連忙站起身來兩步跨到孟子清面前,抓着孟子清的手急切的問道:“子清,子清,快告訴我,水馨怎麼樣了?她有沒有事?”
孟子清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難色,她拍了拍劉振華的手背,輕聲道:“振華,你別擔心,水馨現在正年輕,是最強壯的時候,只是摔一跤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話,劉振華心裡懸着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他那近乎死亡的心也總算是復活了,可就在劉振華準備慶幸的時候,孟子清卻又語氣低落道:“可是……”
“可是什麼?”劉振華最討厭聽到‘可是’這個詞,尤其是現在,他恨不得殺了那個發明‘可是’這個詞的人!
看着劉振華那痛苦茫然的臉色,孟子清話就更加難以啓口,可是身爲醫生的她在這個時候必須理智,在沉默了片刻後,她緩緩言道:“水馨是不會有事的,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就……孩子還太小,現在就算能保下來,我的建議也是不要保住,畢竟摔了一跤很有可能導致孩子以後出生會有身體殘障,就算孩子出生了對他也是痛苦的。再者,想要保住孩子的話,手術的風險就會加大,很有可能會危害到水馨的健康,但是終歸您是孩子的父親,決定權還是在你這裡。”
劉振華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他喜歡小孩,在得知江水馨懷孕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爲自己的孩子規劃未來了,可是當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劉振華沒有猶豫,他斬釘截鐵道:“不顧一切保住水馨,孩子拿掉!”如果有人問劉振華,你的孩子和老婆同時掉進河裡,你會先救誰?劉振華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先救老婆,孩子可以再生,但站在某個方面來說,老婆卻是一輩子只有一個。
拿掉親生骨肉對劉振華來說是殘酷的,但爲了保護江水馨,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是再殘酷的事情,劉振華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因爲他愛江水馨,愛她勝過一切!
得到了劉振華肯定的答案,孟子清很是惋惜,雖然她建議劉振華拿掉孩子,但終歸在感情上面還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孟子清嘆了口氣,衝守在手術室門口的小護士點點頭,那小護士轉身進了手術室,不多時手術室門上的紅燈就熄滅了,昏迷中的江水馨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遠遠地看着江水馨安詳的面容,意識到江水馨安然無恙,劉振華就好像死刑犯獲得了赦免一樣痛快。
當江水馨被推進加護病房以後,一個小護士走到孟子清身邊低語了幾聲,在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若有若無的瞟向劉振華,等那個小護士離開後,孟子清臉色爲難的衝劉振華道:“振華,你要看看你的孩子嗎?雖然還太小,但是已經可以看出……形狀來了。”這句話是殘酷的,至少對劉振華這個父親來說是殘酷的,如果可以的話孟子清也不想就這麼露骨的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