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惠兒在打着一些複雜的手勢，王明不由爲之錯愕。
如果只是一些簡單手勢的話，他或許能夠看懂猜測一些，但這手勢略一複雜，他卻猜測揣摩不出來了。
無奈之下，王明看向躺在病牀上的張小虎。
“小虎，你姐姐有什麼事要讓你問我，你也別太見外，直接說就行。”
向惠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王明扭頭看着張小虎問道。
站在一旁的惠兒聽到王明的話，便向張小虎又打了一些手勢。
“沒什麼事，她就是有點艹心孤兒院往省孤兒院合併的事情，所以想問你一下。這兩天那個從省裡來的趙阿姨不是正在跑動這件事情嗎。她有點不放心。”
看着姐姐來回打着一些手勢，張小虎撇了下嘴，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屑，而後正色向王明說道。
“孤兒院的事情應該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這一點你們放心。不管是能不能合併到省孤兒院裡邊，都不會苦着孩子們的。”
看出張小虎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王明心底頗有疑惑，但仍正色向惠兒和張小虎兩人解釋道。
惠兒聽到王明的話愣了一下，然後衝着他做了一些感謝的手勢。
向王明感謝過後，惠兒理又向張小虎打着一些手勢，神情之間更隱有焦急之意。
而躺在病牀上的張小虎卻仍是一臉漠然陰沉，只是把臉扭往別處，不太想搭理姐姐柳惠兒。
“小虎，你姐到底有什麼事想託你問我的？你幫她說一下不就好了嗎？。”
見張小虎怎麼也不願意替惠兒說些什麼事情時，王明不由開口說道。
“真沒什麼事，你多想了。我姐她就是艹心孤兒院這點事，除了這些還能有什麼事？放心吧。”
見王明這樣說道，張小虎有些着急的轉過頭來看着他說道。
“房間裡邊有紙和筆嗎？”
看張小虎打定主意不幫他姐姐惠兒解說時，王明頗感無奈的扭頭對站在一旁的惠兒說道。
聽到王明的話，惠兒愣了一下，然後驚喜的點了點頭便在病房裡邊翻找起紙筆來。
看姐姐在病房裡邊翻找紙筆的樣子，躺在病牀上的張小虎有些不悅的看了王明一眼。
面對張小虎這種眼神，王明微感錯愕。
不一會，惠兒滿臉興奮的拿着紙筆跑了過來，而後趴在一旁桌上疾筆寫着些什麼。
躺在病牀上的張小虎此刻終於看不下去了，只得開口說道：“行了，你別費事寫了，我幫你說。”
正在揮筆疾書的惠兒聽到弟弟張小虎的話，當下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似是哼了一聲又繼續埋頭在紙上寫着些什麼，絲毫不搭理弟弟張小虎。
站在一旁的王明看到這姐弟兩人賭氣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
看姐姐低頭疾筆絲毫不搭理自己的樣子，張小虎低低嘆了口氣，而後無奈的看着王明說道：“我姐她是想問你關於餘院長的事情。她說餘院長是個好人，被抓到警局裡邊可能是一個誤會。她問我這是怎麼回事，我說不知道。她就想向你打聽一下這個事情。這眼看現在正跑動着向省孤兒院合併的事情，她也想我們這些人都能和孤兒院的孩子們在一起。”
張小虎說着話時，也向王明打着一些眼色。
看出張小虎眼神之中意有所指的樣子，王明看了眼低頭寫字的惠兒，而後又看了看張小虎，方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時惠兒已經將寫了大半頁的紙送到王明身前，示意他接過去看一下。
接過那張白紙，半頁之上滿是錯落有致的娟秀小字，王明拿在手中仔細看過之後點了點頭。
確實正如張小虎所說的那樣，惠兒所關心之事確有關於餘院長的事情。但惠兒更關心的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張小虎的事情。
羽蘭山血案，數人重傷快要致命，若是沒有王明在場的話，恐怕早已出了幾條人命。
一場血案，這重傷幾人此時仍在醫院監控治療。
隨着案情的變化，最近警方也頻頻到醫院瞭解情況。這更加深了惠兒的擔憂之情。
自小相依爲命長大的弟弟，更是爲了救她而闖了這天大的禍事出來。如果弟弟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她這個做姐姐的情何以堪？
看完手中惠兒遞來的白紙之後，王明將他仔細疊好收進口袋中小心放好，這才仔細看了眼躺在病牀上的張小虎。
剛纔惠兒做的那些手勢，是沒有提及關於他的事情？還是張小虎故做不知的沒有說出來？
但有一點，王明和張小虎是有所共識的。
那就是關於孤兒院餘院長的事情。
白紙之上，惠兒提及到聽別人提起餘院長被帶到省裡接受調查的事情來。
通過事先從劉斌那裡對這個餘院長的瞭解，再加上那天在孤兒院中和對方匆匆一瞥，王明已經大致知道這個餘院長是何人物了。
張小虎之所以不想在姐姐面前提起這個人，恐怕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太多陰暗的事情吧？
想通此點，王明迎着張小虎看來的目光點了點頭。
見王明點頭，張小虎的心方纔落下一些。
自小在社會上邊混蕩，又有誰能比他更清楚社會的黑暗現實與險惡殘酷呢？
姐姐很善良單純，自己哪怕再苦再累，變的比這社會更黑暗更殘酷，但絕不能讓姐姐受一點委屈變一點質。
什麼黑暗殘酷自己一個人背就行了，姐姐永遠是那個善良單純疼愛自己的姐姐。
幼時姐姐守護自己，長大後，自己要守護姐姐！
……
感觸到張小虎那種深藏心底但又不屑說出的想法，王明想了好一會方纔想好措辭如何對惠兒說起這些事情。
“那天我去孤兒院的時候見過餘院長，我也感覺他是個挺好的人。我會留意一下這些事情的，如果有什麼消息的話我再告訴你。他現在不是讓警方帶到省裡邊接受調查了嗎？說不定過幾天你們孤兒院並往省孤兒院的事情跑成了，你們正好在省裡邊團聚呢。到時再加上陳奶奶，還是你們這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多好呀。”
說到這裡，王明頓了一下沉吟片刻又接着說道：“至於另一件事情嗎。我盡最大努力找人打聽，一有結果，我第一個通知你。你看怎麼樣？”
聽到王明的話，惠兒雙手在身前來回絞動，低頭沉思了好一會方纔擡頭看着王明點了點頭。
“姐，沒水了，你再去接點熱水吧。我一會想吃泡麪。”
見姐姐好像還有別的事情麻煩王明一樣，張小虎眼睛轉了轉向姐姐惠兒說道。
聽到張小虎的話，惠兒向他比劃了幾個手勢，又指了指王明，然後搖了搖頭。
“哎呀，我在這照顧王明哥還不行嗎？真要說起來，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還長呢。在人才市場的時候我們就見過面呢。那天還是我請王明哥來看你的。你趕緊去接點熱水吧，我都餓了，快去快去。”
見姐姐要留在這裡招待王明，張小虎頗爲不耐的朝她揮了揮手催促道。
“你去忙你的吧，我在這和小虎說兩句話，再觀察一下他的病情就準備回去照顧我母親呢。以後時間多的是，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忙你的吧。”
看了張小虎一眼，王明在旁對惠兒說道。
看了弟弟一眼，又向王明做了一些手勢，惠兒這才提着熱水瓶急急向病房外走去。
待看到姐姐離開病房走出老遠之後，張小虎這纔看着王明開口問道：“我姐姐讓我問你的應該是餘院長那個老東西的事情纔對，她還有什麼事情找你問的？”
提起餘院長來，張小虎的眼中明顯有絲怨恨不滿。
看到張小虎這種眼神，王明心中微驚，以爲他知道羽蘭山惠兒的事情是那個餘院長幕後指使的。
“那個餘院長到底幹了什麼壞事，你好像並不太想讓你姐姐太多過問這件事情一樣。”
王明裝做不知的看着張小虎問道。
“我姐姐沒見過他幹壞事，可不代表我沒看過這傢伙幹壞事。以前他經常背地裡收拾我們孤兒院的孩子，凡是不聽話的，少不了要挨他打的。還有好多孩子都讓他送人了，也不知道讓他給弄到哪了。現在他讓警察抓走了，活該！”
說起餘院長的事情來，張小虎滿是不滿不屑。
“原來是這樣。那不讓你姐姐知道是應該的。可她總不能一輩子都被別人照顧，一直都這樣活的很單純善良吧？”
見張小虎不知道這幕後真相，王明心底鬆了口氣。
羽蘭山那件事情過後，王明閒暇時想起這些事來，便覺張小虎這年輕人頗爲狠辣拼命。若不是這樣的話，那天他絕對不可能憑着一個人重傷那些傢伙。
如果再讓他知道幕後真相，那真說不準這年輕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只要有我守着姐姐的一天，那我就不會讓她受傷害！”
聽到王明的話，張小虎盯着他說道。
“有你這樣的弟弟真好。你有惠兒這樣的姐姐更讓人羨慕。”
聽到張小虎這擲地有聲的話，王明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方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
每個人都有兄弟姐妹，可他自己呢？現在身旁有了一個表弟華鋒，別的親人在哪？又是什麼模樣？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模樣，也不知道有沒有這些兄弟姐妹存在……
想到這些事情，看着惠兒、張小虎姐弟兩人，沒來由的，王明心裡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羨慕？苦澀？感嘆？疑惑？……
說不上來，也不想去深究這些複雜的感情。
那樣，只會讓自己心中更難受迷茫罷了。
“吱呀。”
病房門被人輕輕推響，給弟弟拎熱水的惠兒眼眶微紅的走了進來。
看出惠兒恐怕是聽到張小虎最後說的那句話了，王明向這姐弟二人打了聲招呼便輕輕退了出來，將剩下的空間留給這姐弟兩人。
……
就在王明去探望張小虎的時候，華明陽也在聽着周雲祥的一些彙報。
當他得知市長李親民曾對長命鎖大感興趣時，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思索片刻，華明陽將華鋒叫了回來，與他商議如何把王明勸往國外的事情來。
如果藉着這兩天去往國外談判的時機把王明帶到國外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但如果把王明帶不走，那恐怕事情就要起變數了。
想到這裡，華明陽便眉頭深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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