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相投

是我姐姐又如何(GL) / 臭味相投/看書閣

後來相處久了,我竟然對林樂楠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我們很多觀點都不謀而合,只不過樂楠比我更猖狂不羈了點,兩人都是那種看起來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實際上是心裡有數,會“選擇性遺忘”的人。我因爲遭遇的變故心性較爲沉穩,樂楠就像一個未經浸染的孩子,坦率真誠,有時候直接的令人受不了。這麼大的人能保持這種品行很不容易,但畢竟這樣的性格容易傷人傷己,我以前也是這種脾性,只不過隨着生活的磨礪漸漸磨平了棱角。猶是更爲欣賞林樂楠,但偶爾也免不了對她的行爲提出建議,一方面不想讓她以後像我一樣因爲性格到處受傷,另一方面卻不想讓她失了這直率的真誠。這時候,也不禁佩服起洛清嵐的眼光了。

樂楠跟我聊天時,總是不自覺地說着嵐喜歡這個、嵐喜歡那個,嵐怎樣怎樣,我知道了很多關於洛清嵐的事情,也感覺到樂楠是真心喜歡洛清嵐的。有時候不免好奇,既然這麼喜歡,那又爲什麼分手?問了幾次,樂楠總是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哀怨的看着我卻不肯回答,直看得我渾身不自在,我也就不再多問。

不過,和樂楠相處大概一年左右,樂楠就走了。一年來,我能感覺到樂楠一點點的變化,日益成熟。這種感覺就像是看着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一點點長大一樣,有些感慨。我突然就想到當初喬默對我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態?

樂楠臨走的那天非要請我吃飯,於是我們就去了當初我給了樂楠一巴掌的那家火鍋店。

觥籌交錯間,林樂楠和我兩個人都喝得有點高了。臨走時,林樂楠似乎有點恍惚的盯着我,直看得我一陣彆扭。

“喂,你這傢伙,盯着我幹嘛!”我沒好氣的伸手把林樂楠的臉掰過一邊,“再看,再看我收錢了啊!”

林樂楠搖頭輕笑,一副不跟我計較的樣子,繼而似乎無奈地感慨,“若雲,你……很有魅力,輸給你,我心服口服!”說完,狠狠的灌了一口溫熱的白酒。

“切~”我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我早就不在乎什麼輸贏的了,現在還說這些!不過,我倒是很欣賞林樂楠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這點我們倆很像,都喜歡把事情擺到明面上來,對朋友有什麼說什麼,坦誠相待。“我有沒有魅力還用你說?還有,什麼叫輸給我啊!你這個小心眼的女人,咱倆都這麼久的朋友了,那點破事兒你還惦記着!難不成你一直都還暗中跟我較着勁?”想到我和林樂楠以前見面就互嗆、非要壓對方一頭的事,我也有些感慨,誰能料到我們兩個幾乎算“死敵”的人竟然成爲不錯的朋友!

林樂楠卻扮起了深沉,搖頭不語,只喝酒。

“若雲,這杯我敬你!你教會了我太多東西,我……我很感激!”

我一時愣怔,轉而感慨的笑了出來,“嗬——”。林樂楠的這個樣子讓我一下就想起了喬默。當初畢業時,我也是這麼舉着酒杯對喬默說,“小默,你教會了我太多,我真的很感激你!有你這個朋友,是我一輩子的榮幸!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走出那些個極端的日子……嗨,我就不說謝字了,這字太淺薄,總之,你對我的恩情,我楚若雲記在心裡了!這杯敬你!”而今,林樂楠坐在我對面,同樣對我舉起了酒杯,一時間我彷彿看到了當初坐在喬默對面的自己,有那麼一瞬,我甚至覺得了林樂楠和我真的很像!不過也就是一瞬的事,畢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哪有誰像誰之說!而且,林樂楠比我囂張多了,也比我粗枝大葉,更比我缺心眼!還比我臉皮厚!哈哈!尤其是林樂楠很討厭讀書,我卻是那種一看到書就走不動的人,有很多次和她一起逛街時林樂楠都不耐煩的把在書攤前看書看的起勁的我硬生生拽走……

看着林樂楠真誠的目光,我一時有些不好意思,插科打諢道,“咳咳,樂楠,別這麼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我也沒教你什麼,這盛情我可承受不起!”

林樂楠依然一本正經的舉着杯子,“到底有沒有,我心裡清楚。你也別推脫,就當……當我感謝能有你這麼好的朋友!你比我成熟、懂事,整個人都有一股書卷氣,很令人安心,又活潑大方、能幹,我……我比不上你!”說着又滿滿一杯酒下肚。

聽她這麼一誇,我更不好意思了,戲謔道,“樂楠,你把我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哈哈!”

樂楠竟然深深的看着我,半晌,似乎漫不經心的道,“如果……我說……是呢?”

“咳、咳!”我一下嗆住,連忙拍着胸口,瞪着林樂楠,惡狠狠的道,“看上我也沒用!難不成跟我姐掰了,又打上我的主意!美得你吧!”

林樂楠很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氣!你還不珍惜!現在往哪兒去找我這麼帥氣的女人!外面一大堆的女人排隊搶我都搶不到呢!”

“得了,您哪!小女子不勝榮幸!可惜——本姑娘不好您那一口!趁早省省吧!”我立刻還給她一個白眼,夾了一根青菜扔她碗裡,“吃你的!哪那麼多廢話!”

一頓飯下來,直到結束,這次是唯一一次林樂楠沒有提到姐姐的一次談話。然而,等我們分別坐車各回各家那會兒,上車前,林樂楠似乎欲言又止,最後卻只說了一句,“若雲……有空……去看看嵐吧!你……不要怪她……”

我心頭百般情緒涌了上來,直到林樂楠的車消失在視線裡,我纔回過神。去看看……她……嗎?她願意見到我嗎?想着林樂楠的話,不由苦笑,我怎麼會怪她!她……怎樣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兒!林樂楠,我不知道她在哪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多想見到她!可是,我要去哪裡見她!

一個人坐在車廂裡,我給林樂楠回了個短信——你多慮了,我怎麼可能怪她!她始終是我姐,打斷筋連着肉的,是我一輩子的親人。只是,不是我不見她……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清,你就不要多想了。一路順風!

林樂楠並沒有回我的信息。我靜靜的坐在車裡,這才粗粗一算,我和洛清嵐竟然……已經整整四年沒見過了……

忽然有通電話打了過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接了起來,對面卻沒人說話,也不掛斷電話。我突然緊張起來,顫着聲音道,“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