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臺上,尚安國臉色平靜,拿出來事先就寫好的稿子,開始了講話。
“尚振邦,我的兒子……”
街道上,萊恩拼命地踩着油門,他瞥了一眼後視鏡上,眼神瞬間收縮如鍼芒,李安平如同惡魔般的身影正緩緩浮現。
“他從小就聰敏可愛,善良,誠實……”臺下人人表情肅穆。
萊恩駕駛的車子如同一條游魚般在車流中穿梭,總是能從間不容髮之際搶過車道,可無論萊恩開的有多快,那後視鏡上的身影從是陰魂不散。
“往事依稀,淚眼朦朧。千言萬語,道不盡我們對他的思念……”
萊恩死死地踩着油門,車子的速速越來越快,但他卻始終無法擺脫李安平的身影,再次轉過一個街口時,數百米的汽車長龍堵在他的眼前,在他眼中漸漸放大。
“對朋友,他豪氣干雲,對同事,他任勞任怨,大公無私。對父母,他無微不至,常懷感恩……”讀着讀着,尚安國的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萊恩急踩煞車卻怎麼也來不及停下,眼看就要撞上眼前的車尾,他猛拉方向盤,最終整輛車子朝着路邊翻去,滾動。
“此時此刻,朋友傷懷,親人掩面,同事哽咽,我們不願相信,也不能相信這一沉重的事實……”
車子撞出護欄,翻滾着倒在街邊的花壇裡。萊恩的額頭上滿是血,他解下安全帶,忙不迭地爬了出去,回過頭,李安平正從街口緩緩走來。他趕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着殯儀館門口衝去。
“妻子失去了一個個好丈夫,父母失去了一個孝順的好兒子,朋友失去了一位好兄弟……”尚安國的聲音逐漸哽咽,臺下也漸漸有人忍不住哭泣起來。
當看到萊恩滿臉是血的衝向殯儀館時,大巴的司機和門口的幾個保全都來擋住他要他停下。
“停下。”
“你是誰?”
“白癡,別擋着我。”
“小心後面!!”
當門口的安保閉上眼睛前,他們最後看到的只有沖天的鮮血和驚叫的人羣。
慌亂的人羣中,只有李倩一步都沒有動,她的眼睛緊緊盯着肆意殺戮的李安平,和她錄像機中的身影一模一樣。
對方此時宛如魔王的樣子,在她眼中卻變成了反抗權貴,一往無前的英雄。
李倩的雙目中異彩連連,充滿了崇拜的目光,如同是在祈禱神靈的聖徒。
“天堂路遠,願你一路平安……”
禮堂內,尚安國已經眼角含淚,被徐利川扶了下去,接下來衆人一致對着尚振邦的遺像連續三鞠躬。
禮堂外,一個白人步履蹣跚的走到門前,他睜大的眼睛之中,全部都是驚恐。他正伸手要去推門,一隻手便從他的腦後抓來,鉗住他的腦袋將他拉了回去。
‘救……’他一個字還沒喊出來,就被身後人的另一隻手堵住了嘴巴,只剩下嗚咽之聲。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萊恩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大門,那禮堂的大門卻離他越來越遠,他的身體如同被惡魔抓向了地獄,在黑暗中永遠的沉淪。
幾秒鐘後,他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吱呀一聲,禮堂大門被打開,所有人忍不住朝身後的門口望去。
只見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光頭大漢走了進來,他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的褲子也幾乎變成了布片,而且身上還有許多血跡,看上去就像剛剛從屠宰場出來一樣。
迎着衆人疑惑的目光,他擡頭看了看禮堂上的遺像,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尚安國是哪位?還有韋詩詩,她在哪裡?”
看着有人打斷了葬禮,直呼自己和媳婦。尚安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旁的徐利川看到後,立刻就想站出來,卻發現自己的兒子早一步已經站了出來,心底暗暗點頭。
徐泉指着李安平義正言辭道“這裡是禮堂麼,你知道這裡今天是在舉辦誰的葬禮麼?請你立刻出去。”說着,他就走到李安平的身前,就要將對方推出去。
於此同時,也有幾個男子反應了過來,火慶看着李安平身上的幾點血跡,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頗爲玩味的說道:“呵呵,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不懂事。”
他身旁的萬安老氣橫秋道:“外面的保安怎麼回事,就這麼讓人闖了進來?”
徐泉推了一把李安平,卻發覺自己沒有推動。接着他就感覺的自己的手腕被對方抓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放開我。啊!!”話到一半,他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慘叫。
只見徐泉跪倒在地,臉上都是眼淚,鼻涕,口中撕心裂肺的叫道。當李安平鬆開手時,他的手腕已經被捏成了一團,眼見是一隻手被廢了。
這一幕看得衆人心驚肉跳。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李安平,男男女女一片嘈雜聲。
安娜也驚呆了,她沒想到前一刻還威風八面的翩翩公子,豪門少爺,下一刻就被人廢了一隻手,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
“你是誰?”
徐利川紅着看向李立平,一雙手也氣的顫抖起來。徐泉是他最優秀,最疼愛的兒子,年紀輕輕便事業有成,他已經將他當做了未來的接班人培養。現在竟然就這麼被人廢了一隻手,他簡直有一種要發瘋的衝動。
“把他抓起來!”
人羣中衝出幾名黑衣男子朝着李安平撲去,只見李安平原地一閃,身影繞着人羣一晃,那些黑衣男子跑到一半便都已經倒了下去,渾身上下偏偏連一點外傷都看不到。
他們都被李安平吸去了靈魂。
當人們反應過來時,只能看到幾名黑衣男子倒在地上,而李安平仍舊站在原地,似乎沒有動過一樣。
突然他眉頭一皺,看向了萬安的身旁。那裡有個警察將手伸向了口袋裡,正要掏槍出來。
他的槍剛剛掏到一半,李安平便一手撫在了他的額頭。他雙眼一翻,便軟軟地倒了下去。這一幕看的一旁的萬安亡魂大冒。看向李安平的眼神猶如在看妖魔鬼怪。
再次殺死一人,李安平掃視周圍一圈,淡淡說道。
“誰動,殺誰。”
四個字猶如西伯利亞的寒風吹在所有人的臉上,一下子讓蠢蠢欲動的人全部停了下來。
但在場全部都是中都上流社會的頂尖人物,很多都是見過大風大浪子之人,不可能看了李安平殺死幾人就全部買賬。
特別是徐利川,他幾乎雙眼噴火,指着李安平吼道:“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來人啊!快來人!”
李安平看着徐利川的臉,雙眼眯起:“我好像認識你?”
……
“我是金門律師事務所的徐利川,這裡是100W。”
“當時的天太暗了,你其實也沒看清人長什麼樣,只是事後知道車主是尚振邦,便以爲那人是尚振邦。其實事後想想,那人和尚振邦不太像。你這麼說就行了。”
……
“徐利川?”李安平快步走了過去,上來阻止他的安保都被他三拳兩腳打飛了出去。他一把抓起徐利川的領子將他拽了起來:“不認識我了?當初可是你代表市長,來醫院找過我啊,不記得了?”
“你是誰!快放開我!”
李安平笑了起來,不顧對方的掙扎,捏着徐利川脖子,好像抓小雞一樣將對方抓了起來,看着對方臉色憋得鐵青,他才笑笑,指着周圍的一圈人問道:“告訴我他們哪個是尚安國,我讓你死得痛快點。”
可是以他現在的握力,被卡住脖子,徐利川哪能說得出話,他雙眼突出,緊緊盯着李安平,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李安平只是手掌再次微微加力,咔噠一聲,徐利川脖子一歪,已經雙腿一蹬,死了。
一片驚呼聲響起,沒有人想到李安平真的會殺死徐利川,他的身邊立刻空出了一大片位置。馬上就有人打電話報警,還有人走向大門想要逃出去。本來站在徐利川身邊的尚安國此刻也悄悄地向人羣后退去。人羣中有些人看向尚安國,卻沒有說話。
李安平隨手將徐利川的屍體丟在地上,腳步一跨,已經躍出十多米,再連續幾跨,已經來到了門前,擋在了所有人身前。
“不交出尚安國,你們一個都別想走。”李安平站在大門前,看着驚慌失措地人羣叫道:“我不想動手,但是如果你們還不交出尚安國的話,在警察趕到之前,我只能將你們全部殺光了。”
“你們最好別動什麼歪腦筋,我的手段你們看過了,外面的保安已經被我全部制服。而這個禮堂裡的人,我一個人就能全部殺光。”
“所以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交出尚安國。”
聽完李安平這一席話,立馬就有幾人朝着躲在人羣后的尚安國望去。可也有很多人感覺到憤怒。
“你知道不知道今天在這裡的都是誰?”
“你已經殺了徐利川,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人羣中,火慶臉上也閃過一絲怒色,老氣橫秋道:“年輕人,不要以爲有點身手就能爲所欲爲了,這個社會不是比誰拳頭大的。”
李安平斜了他一眼:“你又是哪個?”
“鄙人火慶。”
李安平轉過頭,仔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