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與馬基對視一秒,白分身便轉過身子,直接把背部露給對方,一邊慢悠悠的往前方踱步,一邊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把你的三個部下帶上,我們立刻前往砂隱村。”
說着,頓了頓,又輕描淡寫道:
“另外,你可以試着偷襲,可以試着逃跑,可以試着留下暗號,尋求支援,但無論你做什麼,只要被我發現一次,那麼你就會死一個部下。”
馬基默不作聲的聽完白分身的話,沒有表達出絲毫異議,抽出粗繩,三下五除二的把部下們捆在一起,抗在肩頭,便快步追上漸漸走遠的白分身。
就這樣,馬基小隊,全員成了白分身的俘虜。
多了四個累贅,白分身便不再用瞬移趕路,只維持着不快不慢的步伐行進,馬基跟在她身邊,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問道:
“你到底打算幹什麼?以你叛忍的身份,哪怕實力再強,也註定無法與我們砂隱村和平共處,高層們絕對不會向一個外村叛忍妥協的。”
輕瞥了馬基一眼,聽出對方的潛臺詞,似乎是想讓自己放棄前往砂隱村的念頭,白分身抿嘴笑了笑,不答反問道:“張口叛忍,閉口叛忍,我問你,馬基……”
“就算我是叛忍,那也是霧隱村的叛忍,與你們砂隱村有什麼關係?你們砂隱村難道與霧隱村很友好嗎?我記得你們好像不是盟友吧?”
馬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白分身會這麼問,下意識反駁道:“叛忍普遍窮兇極惡,人人得而誅之,即便各村並未聯合,但在對待叛忍的態度上,是一致的。”
說罷,又補充一句:
“我看你人不壞,還是儘早離開風之國吧。”
自己和三名部下皆無性命之憂,在馬基看來,這就是白分身在釋放善意,畢竟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對方想殺自己等人不費吹灰之力,完全沒必要留手。
正因此,他才難得勸了幾句。
畢竟,一個人再強,也抗衡不了一個大忍村。
“呵~你的眼界未免太過狹隘,叛忍與否,只是一段時期的經歷罷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白分身沒回頭看馬基,負着雙手,悠然說道:
“我此次前往砂隱村,目的就在於洗白自己,同時退出忍者爭端,以普通人身份在風之國撈個一官半職,用以實現我的夢想。”
“夢想?”馬基顯得十分不解。
“是啊,夢想……”
白分身長長嘆了口氣,緩緩道:“我的夢想是普渡世人,爲這個戰亂不休的忍界,出一分綿薄之力,完成屬於我自己的救贖。”
馬基聽得一頭霧水,直到對方的解釋傳來,他才隱隱有所理解:“我小時候一直想當個醫生,無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爲了生存,才成了忍者。”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顛沛流離的活到今天,我終於在前不久明悟己心,獲得了改變命運的力量,正因此,才下定決心改頭換面,追求兒時的理想。”
這一番話,白分身說的極爲誠懇,眼眸中顯露出的幾許滄桑,幾許疲憊,幾許淒涼,讓馬基亦不由得深深動容,認爲對方說的應該是真心話。
這樣,也能解釋的通,白分身爲何在戰鬥中留手。
只因爲,在她心中,根本就沒有絲毫殺意。
回顧與白分身遭遇後的種種情況,馬基愈發相信對方的說辭,說真的,他就沒見過氣質如此隨和,淡然,且不帶丁點菸火氣的叛忍。
“所以,你其實是醫療忍者?”念及白分身那一身恐怖無比的實力,馬基突然感到有點荒唐,出乎他預料的,白分身竟然真的點了下頭:
“我確實學過醫療忍術,等洗白了身份,就打算在風之國行醫,救治勞苦大衆,還記得我剛纔說過的話嗎?這是屬於我的救贖。”
完全搞懂了白分身的目的,馬基雖然感到有些難以理解,但也沒評價什麼,反而心內不住盤算,促使對方加盟砂隱村的可能性。
目前看來,白分身雖是叛忍,但並非兇惡之徒,更兼之實力強大,還會醫療忍術,着實是個難得的人才,最重要的是,她沒有立場,是個“野生”強者。
這樣的人,如果能收攏到砂隱村,那麼不管是利用其戰力,完成某些棘手任務,還是利用其理想,收買風之國人心,都可以產生不菲的價值。
多少算半個高層的馬基,自然也有獨立思考能力。
“如果你說的都是實話,那麼我願意盡力幫你說服我愛羅,爭取讓你能順利實現目標。”思緒已畢,馬基正了正臉色,表達出自己的態度。
“那我就提前向你道謝了。”白分身嘴角一勾,似乎十分開心,實際上,她確實很開心,只不過根本緣由,卻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雙方初步達成一致,籠罩於二人間的緊張氣氛,亦消散了許多,馬基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白分身,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這少女年齡不過十五六歲,且歷經多年叛忍生活,本應沒什麼文化,怎麼說話之時,條理如此清晰?既有種溫文爾雅的氣度,又帶着股久居高位的威嚴?
與她交談,完全感受不到一點青澀與稚嫩。
反而……隱隱有種壓迫感,除了實力以外的壓迫感。
實力或許可以通過天賦,奇遇快速提高,但像眼界談吐這種東西,大多都與環境,經歷有關,而且通常是隨着年齡增長,馬基實在想不出……
什麼樣的歷練,能塑造出白分身這樣的忍者。
接下來的路程,白分身又與馬基聊了許多,大都是一些忍界中的趣聞軼事,她從中獲取到大量情報,進而對β世界線的劇情時間,把握的愈加清晰。
現如今,是木葉63年4月,距離疾風傳開始,應該還有一段日子,畢竟迪達拉尚未襲擊我愛羅,曉組織亦沒有浮出水面,忍界局勢還算平靜。
沿途上,三個下忍相繼醒來,馬基不敢賭白分身是否真的會殺人,便安撫住部下們的情緒,一路加快腳步前往村子。
終於,在傍晚時分,一座橫跨方圓十餘里的大峽谷漸漸映入眼簾,砂隱村即將趕到,從這裡眺望過去,已經能看見一線天的風景。
情不自禁的,白分身長長舒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些許感慨,這是她第二次來到砂隱村,上一次,還是在α世界線的42年,正值砂隱村滅亡。
遙想當年,她率領着十萬忍者,在這裡,在千門火炮的怒吼下,城內盡是升騰而起的濃煙,慘叫與哭喊不絕於耳,與當下一對比,當真有些諷刺。
時局變幻,魔鬼或天使,盡在她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