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與村子,究竟哪個在千手柱間心裡更重要,或許也只有他自己才說得清,但從一路走來的行爲上,綱手認爲大爺爺還是更在乎村子。
家族,族人,在千手柱間眼裡,可能也不過是實現和平的工具吧?從戰國時代的混亂廝殺,到後來的五國割據,忍者之神完成了屬於他的歷史使命。
而在下一個時代的歷史變遷中,從大國割據,走到現在的統一戰爭,世界又會產生怎樣的變化?是真的歸攏到一個政權的統治下,還是出現新的平衡?
沒人能給出答案。
對於雷洛,在得知對方所做的事,所取得的一系列功績後,千手柱間的心情很複雜,隱隱地,他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像是把握不清。
嚴格意義上講,雷洛不是什麼好人,不管從哪種角度分析,這個結論都清晰無比,但以一己之力平定亂世的千手柱間,忍者之神,難道就是好人了?
向着一個目標奮勇前行,過程中,總會犧牲一些重要的東西,別人不知道,千手柱間自己卻是知道的,正如同終結谷之戰,那把刺穿斑心臟的刀鋒……
爲了自己的目標,理想,信念,一切都是可以被捨棄的,好友如此,族人如此,良知,亦如此,光明或是黑暗,無法完整描述一個政治家。
但總之……
身爲亡者的自己,不應再插手世間之事。
可是……
“真的好想看看啊……”
擡起頭,眺望遠方,視線好似跨越無窮距離,穿透族地的櫻花樹,穿透木葉圍牆,穿透火之國大地,從西邊的風之國,到東邊的渦之國……
想看看什麼?未來的發展?徹底消除戰亂的,世界統一的格局?忍族結爲一體形成村子,他已經看到了,那麼忍者結爲一體,形成政權,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大爺爺……”
看着千手柱間負着手,一言不發眺望遠方的樣子,綱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緊抿絳脣,隨之陷入沉默。
一對祖孫,站在這物事人非的千手族地內,靜靜體會着一種莫名的氛圍。
直到,微風拂過,一截枯枝,從櫻花樹上落下,傳來啪嗒一聲輕響。
千手柱間如夢方醒般回過神來,恰與綱手對上了視線,他不由略微一笑,似在遮掩尷尬,末了,又重重咳嗽一聲。
“對了綱手,你現在的實力怎麼樣了?”
綱手斜了千手柱間一眼,嘴角浮出一抹略帶興奮的笑意,舉起手掌,狠狠捏緊成拳頭。
“怎麼,大爺爺,想試試我的成色嗎?”
發覺綱手的幹勁挺足,千手柱間卻沒着急應下,而是指了指圍牆方向,隨即轉身離去。
“我們還是去村外吧。”
瞭然的點點頭,綱手快步跟上。
一路上,一邊奔跑,千手柱間一邊對綱手問道:
“綱手,你去過屍骨林了嗎?”
“還沒呢,大蛞蝓仙人沒法施展逆通靈,我又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
“過段時間,我帶你去一次吧。”
“修煉仙人模式嗎?”
“是的。”
沉吟片刻,千手柱間又補充一句:
“當然,這要看你目前的實力如何。”
仙人模式,修煉成功的機率並不高,而失敗的風險更達到了致命的程度,千手柱間雖是想趁着這次復活幫孫女提升實力,但也得看綱手本身的實力夠不夠要求。
實力差太多的話,修煉仙人模式就是找死。
一邊跟在祖父身邊奔跑,綱手一邊不爽的撇了撇嘴脣,馬上,她就會讓對方大吃一驚,那個原本用來應對雷洛的術,這次就全力施展出來吧……
年輕時,與雷洛的種種意氣之爭,着實使綱手成長了許多,強大對手的鞭策,能夠激發出奮發向上的精神,說的就是綱手這種情況。
“對了,宇智波和豬鹿蝶等一衆忍族,既然響應了和平演變計劃,那麼日向呢?”
“按你的描述,以雷洛的性格,應該是無法容忍籠中鳥這種東西的吧?”
恰巧經過日向族地附近,千手柱間想起綱手之前跟他說過的話,一時忍不住,便好奇問道。
“日向啊……”
稍稍拉長音調,綱手隨着祖父的視線瞥了眼日向族地,見那裡比以前人煙稀少了許多,嘴角不由劃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日向,呵呵。”
綱手並未給出明確解釋,但僅僅是一道飽含深意的笑聲,便讓千手柱間隱隱明白了一些東西,他最後掃了一眼日向族地,不再多言,一口氣衝出木葉圍牆。
綱手,緊隨其後迅速跟上,兩人背影逐漸遠去。
日向一族,深切表現出了——什麼叫逆着歷史的大勢而行,和平演變覆蓋的忍族越來越多,日向就算想獨善其身,其它家族也不會同意的。
更何況,雷洛,以及那個傢伙……
有絕對的武力差距存在,等到戰爭結束以後,各方頂級戰力空出手來,國防軍大軍回國,日向不改變,就準備着滅亡吧。
綱手如此想着,很快就將其拋之腦後。
林中,只剩下默默奔跑的腳步聲。
初代火影的復活,屬於綱手的請求,忍者之神不是雷洛的主要目標,對方的這次穢土,只是順帶的,所以千手柱間本質上講沒什麼事幹。
雷洛既不需要千手柱間幫自己打仗,又不需要對方幫自己搞科研,也就是說,初代目很閒,閒極無聊之下教導教導孫女,也算是應有之意。
至於千手柱間和綱手偶然間提到的日向一族……
正有一件事……
一件關於日向一族最傑出忍者的事,悄然發生,或者說,現在已經算是結束了,而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人,是在一週以後。
“你說什麼?!”
土之國,大名府邸,參謀總部,漩渦誠唰的一下站起身來,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一名獨臂忍者,哪怕以他的城府,雙手也忍不住有些顫抖。
“你再說一遍!”
獨臂忍者面色蒼白,胸口,臉上還纏着沾滿血跡的繃帶,他名爲御手洗紫霄,是水門的部下,此趟不遠千里來到土之國,是爲了……
“誠大人,七裡灘戰役,環大人失蹤,水門大人命我儘快通知火影大人,以應對霧隱雲隱的聯合進攻,我們真的快……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