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0 證據

衆人認同的點頭。李夢瑤就算有十張巧嘴,這證據確鑿的,她也無法爲自己辯解。

突然她走近一步,臉差點貼在李蘅遠身上:“你怎麼知道詩冊我會放在身上?”

若不是詩冊暴露,她不會出問題。

李蘅遠問道:“你真想知道?”

“你給我說。”

李蘅遠道:“其實非常簡單,我之前也說了,你好名利,投機取巧,我的那首詩是秋季有感而發寫出來的,你看看現在是什麼季節?”

荷香四溢,冷月無聲,此事正是盛夏最美好的時光。

李夢瑤有些懂了。

李蘅遠繼續道:“所以,你若是真的背誦的滾瓜爛熟,怎麼會選這樣一首詩?可見你對詩句是十分陌生的,時間來不及,就抓來一個湊數,卻忘了就連我這種肚子裡沒什麼墨水的人,也知道現在寫秋風詞,不應景。”

李蘅遠身姿挺拔,臉上始終掛着的盈盈笑意如春花秋月,言之不盡的美麗,可那眸光又像月下大海,讓人無論怎麼睜大眼睛都看不透。

根本不是草包應該有的氣質。

沒有蕭掩幫忙的李蘅遠,竟真的不是草包?

李夢瑤堪堪退了兩步,看着李蘅遠的目光像看怪物。

李蘅遠道:“李四娘,真相大白了,乞巧的時候你作弊,一個詩會你還作弊,國公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若是你,再也不會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

李蘅遠這話最先帶動的是李慶續,那眼裡不容沙的桀驁少年砰的一拍桌子:“李夢瑤,今後我的廣陵院再也不歡迎你,今天的詩會也是你最後一次參加,以後有你的地方沒我,有我的地方沒你。”

李慶續可是李家下一代的家主,李家其他人都不是李蘅遠,以後都有可能看着這個世子過日子,而且在座的,都是讀書人,讀書人要向外傳播信息,比普通人的途徑多的得。

李慶續這一句話,無外乎把李夢瑤想有好名聲的路都斷了。

月光依然皎潔,荷花依舊飄香,撥了又撥的燈芯依然恍惚不明。

周圍不知何時起,死一般的沉寂。

李夢瑤還是等到一個給她求情的人,就如方纔在書院一樣。

還不如書院,書院裡的人無關緊要,詩會這裡會讓她聲名盡毀。

可她也是國公家的娘子,她有驚人的美貌,難道就因爲是庶女就要被人看不起?

不甘心,李夢瑤氣的發抖的同時,突然撿起案上的牛乳桃汁飲砸向李蘅遠。

這變故太快,李蘅遠躲閃一下,原本要落在胸口的碧綠翡翠蓮瓣碗正扣在米色的挑線裙上。

粉的發膩的汁液潑了一裙子,還滴滴啦啦往下落,髒的噁心。

嶽凌風反應過來跳過案几擋在李蘅遠面前。

李嬌娥顫抖中發現董養浩極其憤怒的看着李夢瑤,之所以沒動手應該是男人的修養剋制的。

李慶續則直接被激怒,站起來質問:“李夢瑤,你做錯了事還敢跟阿蘅動手?”

李夢瑤僵着臉不答。

方纔若是還有人覺得李夢瑤值得同情可憐,那麼此時她應對的目光,都是厭惡的表情。

水榭裡的氣氛一下子同仇敵愾起來了。

李嬌娥因爲董養浩向着李蘅遠而心煩,同時又因爲李夢瑤和李蘅遠兩敗俱傷而幸災樂禍,不過看李夢瑤簡直要被衆人逼到絕境,竟然有點佩服她起來,像她自己就從來沒想過要跟李蘅遠動手。

這時李慶續董養浩等人都過去安慰李蘅遠,李蘅遠低頭抖落着裙子說:“得趕緊找地方換下去了。”

李夢瑤反倒是像背別人害了般抱怨:“都是她誣陷我,你們還只同情她,不就是因爲阿耶疼她我沒人疼嗎?什麼文人傲骨,你們都是勢力小人。”

李慶續忍無可忍這樣的叼婦,指着外面一吼:“不知悔改的東西,你給我滾,趕緊滾開我的視線。”

“大哥……”泣淚盈盈的李夢瑤是那麼的委屈不甘心。

李慶續怒火上涌。

“滾!”

…………

李夢瑤掩面跑到月牙門洞前的遊廊裡。

“娘子,娘子,您沒事吧?”

聽見熟悉的聲音,那如泣如訴的委屈聲音戛然而止。

李夢瑤擡頭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婢女畫江,問道:“表哥過去了嗎?他那兩個侍衛都有安排嗎?準備好了嗎?”

畫江低聲道:“郎君早就準備好了,三小娘子要辦的事,他的侍衛也不可能跟着,只要娘子給的地點沒有錯誤。”

李夢瑤頷首道:“不會有錯誤,離水榭最近的房間就是竹林前的那三間房,是大哥的地盤,李蘅遠不會起懷疑,我把果汁故意潑在她裙子上,她肯定要找地方清理。”

畫江一臉心疼:“您自己動的手?您跟她一個破落戶,那您名聲豈不是不好了?”

李夢瑤冷笑:“只要能毀了她,這算什麼?之前我便一直在激怒她,她顯然也知道我今天有預謀,但她只以爲我是小打小鬧的誣陷她作弊,開玩笑,她本來就不學無術的名聲,做不作弊誰看得重?她做夢也想不到我還有後手。”

畫江道:“可打老鼠到底傷了玉瓶,您今天也沒少受委屈吧?”

今天李蘅遠的智力和嶽凌風的出現確實挺讓人意外的。

李夢瑤道:“不過無妨,能留下好名固然好,可是留不下,更會取得李蘅遠的信任,只要表哥得手,跟李蘅遠生米煮成熟飯,我的婚事不僅會作廢,李蘅遠還得按照原來的安排嫁給表哥,我看她不是不願意嗎?還怎麼囂張的起來?只要李蘅遠倒黴,我所有委屈都值得,我什麼委屈都能受,我可以不計得失。”

她好看的眼睛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裡精光直閃,那光如刀如劍,還帶着隱隱的得意,哪裡還有方纔的委屈失意。

畫江跟着鬆了口氣:“也罷,如常所願後郎君還是會聽娘子的話,到時候氣不死三小娘子,也得撥她一層皮,她的一切,早晚都是娘子的。”

讓何子聰趁着李蘅遠換衣服的時候**了她,到時候李蘅遠不得不打落牙齒混血吞,讓李蘅遠生不如死,這纔是李夢瑤的真正目的。

突然的小風從竹林方向吹來,李夢瑤身上打了個激靈,她望月一笑,心情都興奮起來,這大好的月色,這良辰美景……她要聽李蘅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