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踐行

夜寒軒道:“不是玩,是他要欺負我。”

“欺負?”李蘅遠歪了歪脖子,語氣意味深長。“哎呦,欺負啊?”

墨玉:“……”

他趕緊放開夜寒軒,同時踢了夜寒軒椅子道:“你別胡說。”

然後看向李蘅遠:“娘子怎麼來了?”

李蘅遠還是方纔的語氣:“欺負?”

墨玉:“……”

夜寒軒這時候已經站起來,點着頭:“是啊,娘子,他總是欺負我。”

“還總是……欺負?”

李蘅遠拉長的語調,對着墨玉眨眼:“哎呦喂……”

墨玉:“……”

他真怕夜寒軒傻了吧唧說出他的事。

道:“娘子,夜寒軒這個人,他打不過的人都是欺負他,對了,您來到底什麼事啊?”

同時心想,看娘子這樣子,應該是沒來多久,應該什麼都沒聽見。

李蘅遠也不是來找夜寒軒和墨玉逗笑話的。

見墨玉急於轉移話題。

她笑了笑道:“你們不是快要走了嗎?怎麼也要喝一頓踐行酒,就明日吧,我在蕭二郎家設宴,請你們喝酒。”

有人要遠行,家人送行是在平常不過的事。

墨玉不疑有他,拱手道謝。

夜寒軒學着墨玉的樣子:“多謝娘子款待。”

之後都站起。

夜寒軒突然想到墨玉說的那個小白臉。

呵呵笑了笑。

李蘅遠見他笑容詭異,本來她都要走了,又停下腳步。

“你笑什麼?”

墨玉也看着夜寒軒,這傢伙不是要壞他的事吧?

夜寒軒瞪着兩隻深邃的眼睛道:“咱們國公府那麼大,娘子卻要在蕭園款待我們,所以好笑。”

“好笑在哪裡?”李蘅遠還是不懂。

這還不明白?就是心理全是小白臉啊。

夜寒軒就要說出口。

墨玉預感到不好,一下子抱住他堵住他的嘴。

夜寒軒“唔唔唔”叫:“奇虎,奇虎……”

墨玉:“……”

這兩個活寶也是夠了。

李蘅遠笑了笑道:“行了,你放開他吧。”

又道:“之所以在蕭園,難道你們忘了,我們國公府還有死人呢。”

李嬌娥死還沒過七天,怎麼好大吃二喝。

所以娘子知道他們在取笑她什麼,故而解釋。

墨玉看着李蘅遠挑簾子的背影,手捏着下巴,娘子,可真是脫胎換骨的換了人啊。

………………………………

有國公府的下人在廚房進進出出。

他們是放食材來的。

李蘅遠要爲李慶緒等人踐行,在蕭園設宴。

蕭園不比國公府,年八輩子都不舉行一次宴會,當然什麼都不夠,要國公府另外帶來。

蕭掩和嶽凌風在門口看着下人放東西。

國公府的下人好似是被叮囑過,東西放的井然有序,人也都按照規矩進進出出,基本不用人操心。

嶽凌風擡頭,看見蕭掩眉頭緊鎖,看着門框子發呆,

心中一動,道:“不想被人打擾?”

蕭掩回過神來看着他,搖搖頭:“爲阿續踐行,我也有份。”

別忘了在他人生最艱難的時候,是李慶緒收留了他,更是甄氏開導了他。

李慶緒,是比他親兄弟還親的人。

嶽凌風心想那是什麼事呢?

哦。

蕭掩從李蘅遠那裡回來就魂不守舍。

而他是去表白的。

估計是失敗了。

李蘅遠那個人,行事總是讓人出乎意料,即便面對她最喜歡的蕭掩,她也有可能做出讓人捉摸不透的決定。

她和別的女子不太一樣。

嶽凌風安慰蕭掩道:“但是宴請不還是放在你這裡了嗎?除了你,阿蘅沒有更信任的人。”

那倒是。

他最信任的人也是阿蘅。

可是他們相互信任,只愛着對方,那爲什麼還不能愉快在的一起。

蕭掩心中一動,好像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

夜晚的蕭園,廊下點上了一長串的燈籠,讓那精巧的建築在漆黑中以另外的形式展現出來。

院子裡亮如白晝。

宴請定在酉時,李蘅遠提前來了。

她走到廊下,漆紅的柱子旁,蕭掩一身黑色圓領,揹負着手,正在那裡注視着她。

他星辰般的眼睛波光流轉,含情脈脈,在光下,好像似瀲灩的桃花水,還有一絲精光在閃動。

好小子啊。

李蘅遠停下來看着他。

這小子從她院子裡走的時候還無精打采,突然就活了,還把不把她當回事了。

李蘅遠眉梢微挑,笑道:“蕭郎這是在等我嗎?”

蕭掩下了臺階,拉起她的手道:“一會娘子可願與在下同飲幾杯?”

還想灌她酒?

油腔滑調阿蘅都不叫了,還叫她娘子,這小子確實要反天。

李蘅遠道:“可是今日是爲了給大哥踐行,你我喝酒,意從何來?”

蕭掩看向天空道:“就爲這朗朗乾坤如何。”

李蘅遠沉下臉道:“你眼睛不好使啊?這是黑天,哪裡來的朗朗。”

蕭掩一笑,後道:“我心中有朗朗,娘子心中還沒見到朗朗,所以娘子說沒有,我願與娘子從詩詞歌賦,說到人生理想,願意與娘子一起描繪朗朗乾坤,娘子願意聽。”

李蘅遠越來越聽懂,回頭看着蕭掩,語氣嫌棄道:“說人話。”

蕭掩無奈一笑,後道:“阿蘅,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們是一樣的人,等你瞭解我爲什麼那麼討厭這個世道,你就會跟我一樣了。”

“跟你一樣也討厭這個世道?”

蕭掩:“……”

李蘅遠心想這小子是想說服我謀反是一件好事。

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輕易跟他打成共識,讓生靈塗炭,置三郡將士與危險之中,這件事太大了,就算他喜歡蕭掩,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也不能那別人的性命來成全他。

再者說,蕭掩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爲何生氣。

她生氣不是蕭掩想着謀反而將她排在第二位,她生氣是這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想什麼就是什麼,不跟她溝通。

這樣下去,就得她一味的去理解他,她就真的成了附屬品。

誰願意做別人生命中的配角?

反正她是不願意的。

她要和蕭掩平等。

李蘅遠隨即挑了眉犯了個白眼:“喝酒就算了,喝酒對身體不好。”

蕭掩心想喝涼水是塞牙,那麼喝酒……

他抿嘴一笑,點頭道:“我是不會亂性的,阿蘅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