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 如膠

李蘅遠是懵懂天真的。

蕭掩心想可我年紀大,什麼都懂得了,不能繼續。

他附在李蘅遠耳邊道“乖,拿出來,不然要生小蕭掩和小阿蘅了。”

那還是算了吧,阿耶還沒說想要小外孫。

李蘅遠聽話的把手拿出來,可是蕭掩心頭反而有種極其失落的感覺,想要用什麼來填滿。

他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嶽凌風說慾求不滿。

李蘅遠過年才十五,雖然生日大一些吧,但是阿耶不見得會把女兒早早的交給他。

是不是不嫁給他,就不能消火?

蕭掩越想越絕望,一臉痛苦,將腦袋耷拉在李蘅遠的肩頭。

哎呦。

這樣的蕭掩真是少見啊,那個風姿卓著的少年,從來都是溫文爾雅,是積極向上的樣子,就算不積極的時候,也是憤怒,從來沒有這樣依賴別人的時候,像個孩子,所以他到底是怎麼了?

李蘅遠柔聲問道:“蕭掩,你怎麼了?”

蕭掩擡起頭看着李蘅遠:“阿耶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他了。”

阿耶回來,起碼能先把婚定下來,然後再進一步說別的。

李蘅遠意外又驚喜,手摸上蕭掩的臉道:“沒想到你這麼孝順,比我還孝順呢。”

她這兩天以爲小姨的事,都把阿耶給忘了。

蕭掩:“……”

……………………

一番整理,又要啓程了。

不過有了前面的親密接觸,後來兩個人倒是比方纔好多了,李蘅遠挎着蕭掩的胳膊,雖然天黑,但是也不害怕了,一路上跟着蕭掩嘰嘰喳喳。

很快就到了西池院的門口。

蕭掩看着大門,戀戀不捨道:“你得回去睡覺了。”

李蘅遠突然撲到蕭掩懷裡。

蕭掩朗聲一笑,把李蘅遠抱起來轉了一圈,然後又放在,在李蘅遠額頭印下一個吻。

“該回去了。”

李蘅遠點點頭,然後放開蕭掩。

她站在門外擡起頭,可就是不敲門。

蕭掩就站在她身後道:“敲門啊,桃子不是在等你嗎?”

李蘅遠眼中一轉,道:“這裡是後院,你突然出現不好,所以我送你出門吧。”

那也是,他們這一路是因爲有李蘅遠帶着,還給守門的婆子不少打賞纔過來了。

蕭掩心想我倒是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家,但是跟她還沒呆夠。

他點點頭:“那你送我。”

二人離去,西池院的門卻慢慢開了。

是桃子和櫻桃兩個人從門裡走出來。

方纔李蘅遠和蕭掩的說話,二人在門裡都聽見了。

桃子道:“娘子怎麼還去送蕭二郎了?”

櫻桃想了想道:“天黑,娘子再害怕,咱們跟娘子一起吧。”

桃子畢竟是十分支持李蘅遠和蕭掩在一起的,不然怎麼辦,已經那樣了。

所以並不忍心破壞二人的獨處。

桃子道:“咱們別挑亮,就在後面跟着,娘子要是害怕了,咱們再出來。”

櫻桃一拍即合。

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

西池院的大門前,蕭掩對李蘅遠道:“還是你先進去吧,我就那麼走了,你又害怕了怎麼辦?”

李蘅遠腿跨道門裡,然後又出來,道:“可我還是想送你,萬一你被人攔下來當賊打了怎麼辦?”

“不能,咱們不是都走了好幾次了嗎?”

確實不能,他們兩個已經來回送了七次了,整整七次。

桃子和櫻桃凍得實在受不了。

櫻桃從牆後站出來,道:“娘子,不然請郎君到院子裡坐坐吧。”

這突然的聲音,讓正在難捨難分的李蘅遠蕭掩都一愣。

什麼時候出來的人?

見他二人目光驚詫,桃子也走出來。

據說蕭掩謹慎小心,可是她二人都跟着他們兩個半個時辰了,就這麼來回的送,這蕭掩也沒發現。

桃子心中倏然想到一個新學會的詞彙,如膠似漆,忘乎所以。

她道:“是啊,請郎君進院子裡坐吧。”

別這麼送來送去的了,她們都受不了了。

李蘅遠被婢女慫恿着,然後看向蕭掩:“你冷嗎?”

蕭掩走的背後都是熱汗,不過他莞爾一笑,慢慢點頭:“冷。”

李蘅遠興高采烈牽起蕭掩的手:“走,請你喝熱茶。”

蕭掩很高興的跟上其。

桃子和櫻桃垂下肩膀,終於能歇會了。

……………………

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李蘅遠昨晚跟蕭掩說的太晚,早上起晚了。

當然,不止她,桃子和櫻桃也不早。

不過再怎麼完,櫻桃都是要出去蒐集消息的。

今天的消息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四房的春雨姨娘要被送到莊子上去了。

這個舉動不言而喻,就是大家都不怎麼相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李玉郎的。

所以放在莊子上看,等再過三個月生下來孩子,如果跟李玉郎長得像,那麼就把孩子接回來,春雨打發走,如果孩子跟李玉郎長得不像,講不起,孩子和母親就都得賣掉了。

因爲春雨肯定是被和尚姦淫過。

對於這個消息,李蘅遠聽了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五位陳雜吧。

四叔有那麼多妾室,也沒人在意他“乾不乾淨”,春雨是被和尚強迫,就要受到懲罰,這個世界對女人未免太不公平。

不過春雨懷的如果不是四叔的孩子,那就是騙人,騙人的春雨,也不能算是好人。

可是話說回來,在這豪門大院裡,不騙人怎麼生存啊?

到底是這個世道太不講理,尤其是對女人。

李蘅遠沉吟良久,讓桃子準備些錢。

如果春雨生的孩子是李玉郎的,就把春雨接回來,憑什麼讓人家母子分離啊?

如果春雨生的孩子不是李玉郎的,那麼給春雨一些錢,讓她帶着孩子去別處找個找個好人家過活吧。

當然如果春雨不願意聽這些安排,那就算了。

桃子道是,去奶孃那裡零錢。

奶孃聽了用途,直咂嘴:“那怎麼一個偷人的婦女,還能讓娘子如此關照。”

那詢問的語氣,就是對春雨的極其輕蔑。

桃子想了想道:“因爲春雨不是偷人,而四房,對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奶孃神色不解。

桃子再沒有說什麼,她忽然間明白,這世間好像爲難女子最多的,就是女人。

所以娘子的性格,就顯得難能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