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暴力美學，也是藝術
翌日，劍河大學的校園之中，流傳起維克公爵家晚宴上發生的大事。
葉芝男爵以羽管鍵琴這一新型樂器，演奏《月光奏鳴曲》，既讓音樂家克里斯蒂安自愧不如，又得到席琳公主的稱讚。
劍河大學的學生們，大多出身高貴，各個消息靈通，對於克里蒂斯安的名字可謂耳熟能詳。
這樣一位曾登上金瑪瑙大廳，爲皇帝陛下演奏的音樂天才，竟然會承認不如另一名音樂家？
劍河沿岸的咖啡館，陽光照在風情別緻的小陽傘之上，刷成雪白的木桌旁，茱恩飲着晨霜咖啡，暗自留意着鄰桌學生們的議論。
“葉芝男爵是藝術神選，他的琴技比克里斯蒂安更加優秀，這也合情合理。”
“關鍵他是即興創作啊！整整十五分鐘的月光曲，他直接就彈奏出來了，這天賦也太可怕了！”
“聽說這首曲子能夠流傳於後世，真想現場聽一聽！”
茱恩又留意了會兒，發現衆人並未談及宴會上葉芝遭遇刺殺之事，暗道：
“看來維克公爵，有意控制了這則消息……那個老狐狸，不論是月光還是暗夜，兩邊都不願意招惹！”
不過，茱恩也能理解維克公爵的做法——
寧願什麼都不做，也不願犯錯。
劍河沿岸，行宮之中。
昨晚，葉芝返回行宮，翌日將遭遇刺殺之事告知梅根。
“謀殺月光聖女，這聽起來是刺客聯盟的手筆。”梅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冰冷，“魔法女神的試煉在即，暗夜教派這邊，又不安分了……”
“葉芝，直到找出刺殺案的主使之前，儘量不要獨自行動。”
黑髮女巫苦口婆心地道：“就算情不得已，也要帶上護衛與你同行。”
葉芝能體會到來自梅根老師的善意，點了點頭，道：
“當時主要因爲有月光聖女在旁，不方便將潘神之笛暴露，要不然的話，我至少脫身是沒問題的。”
梅根沉吟片刻，道：“你身爲藝術神選，消息早晚會公諸於衆，昨晚公佈，倒也沒有什麼……不過潘神之笛，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潘神之笛，作爲史詩裝備，可謂是葉芝最大的底牌之一。
不過潘神信仰被教會視作異端，祂的牧笛在使用之時也須格外謹慎。
旋即，葉芝取出月火魔藥，在梅根的指點之下，着手【月光劍】的修行。
除了兩瓶月火魔藥，葉芝還在這次晚宴中，獲取了一柄銀月釘頭錘，以及維克公爵贈送的一瓶龍血魔藥。
考慮到月火魔藥首次飲用時功效最大，飲用第二瓶時效用就會驟降，這第二瓶魔藥，葉芝打算給雪鴞飲用。
雪鴞本就掌握不少月光法術，月火魔藥能讓這些月光法術威力提升的同時，提升雪鴞體內所儲存的魔力總量。
雙校試煉只容許低環超凡者參賽，雪鴞又是低環超凡者中最高的三環，趕在開賽前繼續強化雪鴞，能增加它奪取神選的希望！
“月火，是一種獨屬於月光女神的權柄。”梅根開口講解道，“她將月光沐浴倒在祭壇的牛奶之中，將其轉化爲一種乳白色、發光的、如絲綢般的液體，再配合月光花、星辰草等藥材，便製成了月火魔藥。”
“從口感上來說，近似於熱牛奶。”梅根抱臂說，“還很絲滑，是種難得的美味魔藥。”
魔藥，大多難以下嚥。
像龍血魔藥裡，就摻雜着龍血樹皮、龍蠅翅膀等藥材，用以中和它的藥性，口感因此一言難盡。
月火魔藥的主要原料就是牛奶，葉芝一瓶‘噸噸噸’下肚，抿了抿嘴…還怪好喝的。
然而，葉芝臉色微變，感到胃部像火燒一般灼灼發燙，熱流逐漸涌向身體四肢，渾身似要燃起烈火。
後勁兒上來了！
“趁現在，進入月光呼吸法的頻率。”梅根道。
葉芝雙目緊閉，內視着體內那顆生命之樹。
縈繞在生命之樹旁的月光，凝聚成實質的月火，落在第二個白銀之環。
呼吸逐漸規律，消化着月火帶來的能量。
本來停滯不前的靈魂力量，朝着三環，再次推進了約10％的進度。
如此重大的突破，令葉芝心頭震動。
呼吸頻率出錯，白銀之環上的月火劇烈燃燒，像是要將生命之樹整個吞噬！
見到葉芝顯露出的異樣氣息，梅根暗道不好，這瓶月火魔藥怕是要白費了。
魔藥消化也是有成功機率的。
葉芝顯然運氣不佳，無法將月火魔藥的力量化爲己用。
“幸好有我在旁，要不然他的生命之樹都可能受損。”梅根目光一閃，正欲出手相助。
葉芝卻像早有準備似的，從空間袋裡取出一柄釘頭錘。
梅根微微一愣。
這柄釘頭錘竟然是以秘銀鍛造，搭配月光石，無疑是承載月光之力的完美武器。
葉芝無師自通，將體內沸騰的月火，轉移到手上的‘銀月’釘頭錘之上。
呼！
釘頭錘燃起銀白色的鬥氣，釋放着凌厲而璀璨的月輝，赫然是月光鬥氣！
梅根眼底閃過一絲驚奇…月光鬥氣，是熟練掌握月光呼吸法的表現。
可就算有月火魔藥的增益，葉芝接觸月光呼吸法前後纔不到半個月，就已經可以釋放月光鬥氣了？
即便知道葉芝在月光法術上有着獨到的天賦。
可此刻，葉芝與月光法術之間的契合程度，仍大大超出梅根的預料！
葉芝深吸一口氣，攥緊釘頭錘，猛然間，憑空一揮。
釘頭錘劃開新月般的弧線，一輪洶涌的月光鬥氣凝練成月光劍，斬向庭中梧桐樹。
轟！！
梧桐樹的中段，像是被人用錘頭暴力砸斷，木屑紛飛，轟然倒塌，露出並不光滑的橫截面。
梅根目露震驚，張大嘴巴。
你怎麼用釘頭錘都能施展劍技啊？
這根本不是戰技‘月光劍’，叫月光錘還差不多！
頃刻間，梧桐樹倒塌的轟隆聲停歇下來。
葉芝也已將月火魔藥完全消化，感悟着體內月光鬥氣的力量種子，一顆月火環繞着生命之樹緩緩轉動。
“梅根前輩，我這樣，應該算練成了吧？”
葉芝將釘頭錘搭在肩膀上，感嘆着詢問道。
梅根甚至忘了計較葉芝‘梅根前輩’的稱呼，神色古怪，遲疑道：
“怎麼說呢……你剛纔釋放的月光劍，雖然並不優雅，但是破壞力十足！”
“但我覺得，還有進步的空間。”葉芝沉吟道，“我可以將釘頭錘沐浴月光鬥氣擲出，這樣比單純以月光鬥氣凝練月光劍，會更具威力！”
梅根嘴角一扯，道：“你真是藝術神選？爲什麼聽上去這麼暴力呢？”
葉芝微微一怔，旋即笑道：
“暴力美學，也是一門藝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