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精彩時刻
雪糕屋處於繁華地帶,室內佈置雅緻浪漫,加上食物的美味可口,故人流量非常大,有年輕夫婦帶着小孩一家三口,有情意正濃的情侶,有同性女友,其間最多的又數剛出社會工作不久的同事或同學歡聚、在校大學或高中同學相聚,整個場面熙熙嚷嚷,好不熱鬧。
當高峻這一超級大帥哥帶着凌語芊這一絕世大美女和凌語薇清純小美女一起出現時,大家的注意力紛紛被吸引住,而緊接着到賀煜也進來,衆人更是一時傻了眼。
雖然,大家平時也見過不少帥氣的男生出現於此,可一般來說都是些學生,極少有成熟的男士出現,而且也不可能像他們這麼霸氣側漏的。
與兩美女在一起的大帥哥,五官深邃迷人,眼神溫柔親切,舉止投足間散發着一股紳士的優雅,而又隱約透着一種俠士的瀟灑與逍遙,假如換上古裝,定能媲美楊過,看似無情卻有情,而讓他動情的人,應該是他身邊那個絲毫不亞於金庸筆下的小龍女的絕色女子。
至於另一個帥男,額頭飽滿,劍眉英挺,幽邃的鷹眸儼如裝有兩塊性能超強的大磁鐵,足以把周圍的東西都吸引過去,然後不可自拔。那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脣,自信的下巴,無一不是刀削般的完美,無一不是天下無雙的頂級藝術品。
與剛纔那個俊朗迷人的“楊過”相比,這個酷男的俊美絕倫似乎更甚一籌,只可惜,他太冷,整個人像是從冰庫走出來似的,那與生俱來的霸氣強勢、唯我獨尊傲視世界萬物的狂妄,讓人下意識地想到古代帝王,假如他穿上古裝,必是時下最流行的宮廷穿越小說裡的男主角,是沒有歷史記載的朝代的萬人迷皇帝!
仔細着迷地觀看打量完畢後,成羣結隊的女生私下討論開來。
“啊啊,真的太帥了,我好想豁出去哦,你們說如果我去搭訕,結果會怎樣?”女生a迫不及待先發話,一副癡迷地來回盯着高峻和賀煜,只差流出口水來了。
她的朋友女生b,同樣傾慕無比,但腦子尚且清醒,“那個現代版楊過你就別想了,畢竟人家有女朋友,還美若天仙。至於那個獨身男人,也別指望,我怕你還沒靠近他,就被冷凍住。”
“對了,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們好像彼此認識?”女生c突然提出一個問題。
“那還用說,他們雖是前後陸續進來,但那個皇帝一進來就往楊過小龍女旁邊找座位,還一個勁地盯着他們,很明顯是衝着他們而來。這也是我剛纔未說完的話,這兩個男人,儘管很極品,但都輪不到我們了。”女生b又接着分析,說得有條有理。
“那個小龍女豈不是好幸福?有兩個極品大帥哥爭着喜歡!老天爺真不公平,爲什麼就不能分一個給我就呢。”女聲a依然花癡着。
結果,遭到女生b的白眼,得到女生c的安撫,“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其實呀,我們只看到表面,覺得那個絕色美女很幸福,說不定,人家也有苦處呢。”
“彩蝶這話中肯,我們還是靜靜看戲吧,把他們當成真人版偶像劇來欣賞一下。”女生b視線繼續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的目標。
女生a內心儘管還很惆悵失落,卻也只能無奈地看。
至於其他桌子的人們,和她們仨差不多想法,也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興致勃勃且滿腹期待地等着精彩上演。
與此同時,高峻、凌語芊和凌語薇這邊,三人各有所思。
對於周圍生起的騷動和竊竊私語,高峻似乎見慣不慣,雙眸一直集中投放在凌語芊身上。
凌語芊仍然陷在剛纔的悲憤當中,同時還爲賀煜的跟來感到氣腦,低垂着頭,儘量不去看他。
不諳世事的凌語薇,出於禮貌和友好,對坐在隔壁桌子的賀煜靦腆地笑,接着細聲跟凌語芊道,“姐姐,不如我們叫姐夫過來一起坐吧,他一個人坐在那好可憐哦。”
凌語芊擡起頭,望着薇薇,不語。
“姐姐是擔心姐夫還像剛纔那樣抓疼你嗎?我想應該不會了,姐姐剛纔不是咬過他了嗎?或者,我先去跟姐夫說一聲?說我們同意他過來一塊坐,但他要保證再也不會抓疼姐姐?”凌語薇繼續天真無邪地道,說罷還作勢起身。
凌語芊連忙阻止,面色下意識地一沉,嗓音也略微拔起,“薇薇,不準去!”
凌語薇頭一次見到姐姐發脾氣,不由得嚇到,剛挪起來的小美臀本能地坐回椅子上,手腳都抖了起來。
凌語芊意識過來,後悔不已,“薇薇——”
“薇薇想吃什麼雪糕,高峻哥哥幫你買。”高峻也立刻出面緩和,把餐牌輕輕推到凌語薇的面前。
凌語芊先是拿起,快速翻閱餐牌,嗓音越發溫柔,“姐姐記得薇薇最喜歡吃草莓和櫻桃雪糕,你是要點其中一杯呢?或兩杯都點,難得來一趟,不如兩杯都點吧,不過等下回去別告訴媽媽哦,媽媽知道我們還沒吃飯就吃這麼多雪糕,可會心疼了。”
凌語薇終於從害怕中平復,還笑彎了眼,“好,兩種都要,姐姐你呢?還是要芒果味?”
“嗯。”凌語芊也繼續粲齒淺笑,美目轉向高峻,“麻煩你了。”
高峻衝她點點頭,拿起餐牌暫且離去。
凌語芊握住凌語薇的手,默默地給她安撫。
凌語薇也像往常那樣,先是呈現依賴,稍後,道歉出來,“姐姐對不起,我……我再也不會提姐夫的事了,我也不會再看他!”
凌語芊搖頭,“沒事,應該是姐姐跟你道歉纔對,姐姐不該對你生氣。”
“不,姐姐沒錯,其實真要算起來,那也是姐夫的錯,是姐夫抓疼了姐姐,姐姐才生他的氣,纔不讓他和我們在一起。”凌語薇說着,又是朝賀煜看了一眼,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語調一提,“姐姐,好多人在看姐夫!”
凌語芊略略一怔,順着凌語薇的視線望去,果然,不少女孩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塊來了,她們不僅在看賀煜,還似乎在看自己。
也難怪,他外表那麼出衆,突然出現這裡,必是成爲女孩們追逐的對象,而他又一直盯着自己,那些人自然也就發現了自己和他的不尋常。
思及此,一股不自在的感覺頃刻涌上凌語芊心頭,不想成爲別人評頭論足的對象,她欲起身離開,但轉念一想,又停止。
不,自己不能離開,自己幹嘛要讓他破壞自己的生活!那些女孩,與自己素昧相識,也就當場評論或看戲而已,出了這座雪糕屋,她們也就不記得了,畢竟,人是健忘的,說不定明天又有其他新鮮事等着她們。
想罷,凌語芊豁然開朗,爲轉開注意力,她取出剛買的那些衣服和薇薇再看再討論,儘量表現得若無旁人,直到不久,高峻回來。
“這間店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高峻一靠近,大聲讚歎。
“那是因爲物有所值!”凌語芊也笑着應了一句,從托盤取過雪糕,分別放到自己和薇薇的跟前。
這間店不但東西好吃,老闆還很會做生意,每張桌子配一張餐牌,顧客選中哪些就自個去櫃檯買,不然這麼火爆的店面,至少要20—30個服務員才行,這可是省了一大批勞動力費用呢!
凌語薇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雪糕,興致盎然地品嚐起來,還越吃越快。
凌語芊見狀,趕忙道,“薇薇,別吃那麼快,小心凍。”
“對呢,你慢慢吃,我們不會跟你搶,吃完後要是還想要,高峻哥哥再買給你。”
凌語薇又是狂吃幾口,含糊地道,“真的嗎?那我可不可以帶給小東小蘭他們吃?”
小東小蘭?高峻愕然。
“小東和小蘭是孤兒院的孩子,薇薇和一個朋友經常去孤兒院做義工,與那些孩子關係很好,每次有好吃的都給他們帶去,她的零花錢幾乎都是用在這上面。”凌語芊解釋,看着薇薇的目光,更加憐惜和疼愛了。
高峻恍然大悟,由衷讚歎,“薇薇真是個善良的孩子。”
“嗯,也只有孤兒院那些孩子,纔不會歧視薇薇,才真心把薇薇當朋友看待。”凌語芊又道,語氣略顯悵然。
高峻頓了頓,猛然道,“對了,我上次跟你提的那個醫生,他總算有消息了,原來他一直在南美洲一個小城鎮,再過兩個月估計會回美國。”
“真的?”凌語芊黯然的俏臉倏忽轉亮。
高峻心頭掠過一絲悸動,肯定地點頭,“到時我引薦給你們,或者,也可以帶薇薇去美國讓他看看。”
“謝謝你,高峻,謝謝!”凌語芊激動連連,美目水靈靈地凝望着他。繼而,抓住薇薇的手,繼續高興激動滿懷,“薇薇,聽到了嗎,高峻哥哥要幫你找到醫生治好你的病了!”
凌語薇當然已經聽到,同樣是激動滿懷,也對高峻頻頻道謝。
高峻面帶微笑,一一回望她們,且目光更久地停在凌語芊身上。
就在此時,周圍又是傳來一陣騷動,伴隨着凌語薇的驚呼,“姐姐,有個好漂亮的姐姐來找姐夫!”
凌語芊身體即時僵住了。
她知道,自己應該繼續若無其事下去,可事實上,她再也無法做到冷靜和淡定,美目條件反射地轉移,再次往賀煜那邊看去,而且,這次看得極爲仔細。
那是一個很熟悉的人影,那張美麗自信的側臉,每看一次,都會令她自卑和惆悵一次。
大爛人,大壞蛋,明知她最在意什麼,他卻故意這樣做!
他這樣的行爲,興許看起來很幼稚,但不可否認,他目的達成了。看着他竟然拉住李曉彤的手安排李曉彤坐下,還示威式地朝她發出一抹無情的冷笑時,凌語芊頓覺很刺眼、很悲憤,周圍突然傳來的細微說話聲也更是令她心膽俱裂和委屈滿懷。
“原來這個纔是皇后涼涼,真般配。”
“高貴,大方,自信,剛毅,皇后就應該是這樣的氣質!至於絕美脫俗、不染凡塵的小龍女,還是配給溫柔紳士的楊過吧!”
皇后娘娘!
小龍女!
原來,她們也把賀煜和古代的帝王聯想在了一塊!她們還自作主張地爲賀煜相好了皇后!而自己這個“小龍女”,自是不會與皇帝扯上關係!
猶記得,當年天佑得知她家境富裕後,緊握住她的手,沉重而真摯地問,“芊芊,你會不會因爲你是千金小姐而嫌棄我這個窮光蛋?會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
不待她回答,他繼續說,語氣轉爲霸道,“小東西,不管我們的身份有多懸殊,你都不可嫌棄我,不可離開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註定是我的人。我答應你,將來一定創造很多很多財富,這樣我就能配上你了!”
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這一生都已經這樣了,還怎麼指望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曾經,他一無所有,不准她嫌棄或放棄他。如今他榮華富貴了,卻覺得她配不上他,覺得只有李曉彤纔有資格當他的皇后!
賀煜,你還真會想呢!
瞬時間,各種心酸、委屈、悲傷等,紛紛涌上了凌語芊的心頭,化成一股炙熱的淚,直逼上眸眶。不想自己的軟弱被看到,她急忙低垂下頭,端起雪糕猛吃。
“姐姐,你別吃得那麼快,你和薇薇說過,雪糕太冷,不能吃得太快,不然會影響脾胃的。”凌語薇發出關切,對大人的情感世界不明真相的她,自是體會不到姐姐內心的苦和痛,她只知道,她最敬愛的姐姐身體不能受到傷害。
凌語芊猛地一頓,但並沒有擡頭。
至於也早已經看到突發情況的高峻,則心疼不已,緩緩伸出手去,按在凌語芊白皙的手背上,“你想過去罵他嗎?我可以陪你去,或你想到其他的反擊,請告訴我,我都會隨時配合!”
凌語芊的手,起了細微的抖動。過去罵他?怎麼罵?像個棄婦一樣,痛罵他和別的女人舉動親暱嗎?他呢?會否像剛纔在外面那樣,指責她揹着他出來和別的男人“幽會”?而結果,估計會吸引更多目光,短期內這些人茶餘飯後和朋友閒聊的話題便是:某天,在某某雪糕屋,有對夫婦分別帶着各自的新歡亮相,然後彼此責罵,場面超級精彩和震撼……
不,自己纔不會這樣!即便她們不認識自己,即便基於賀家的權勢今天的事不至於會上頭版頭條,但自己也不願意這樣!每個人都有底線,這樣的情形和結果,已經超出了自己的底線。
想罷,凌語芊擡起另一隻手,快速抹去眼淚,還使勁吸着鼻子,將餘下的淚水徹底逼回去,這才擡起頭來,美目依然一片氤氳,帶着感激對高峻低聲應了一句,“我沒事,請別擔心。”
漸漸地,高峻的手從她手背上抽了回來,嗓音平靜,“來,我們都趕緊吃吧,再不吃雪糕都融掉了。”
凌語薇仍天真無邪狀,哦了一聲,下意識地往凌語芊看。
迎着薇薇黑白分明、純澈無邊的眼眸,凌語芊強擠出一抹笑,“薇薇不用擔心姐姐,姐姐自有分寸,不會再吃那麼快了。你也快吃吧,融掉了味道可差很多呢。”
終於,凌語薇放心,注意力重返眼前的美食上,繼續吃得津津有味。
凌語芊也低首,拿起羹匙,一匙接一匙,心不在焉地往嘴裡送。
高峻眸色複雜,若有所思,先是側目對賀煜投以一個無語的瞥視,隨即端起雪糕也繼續。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周圍騷動依然,竊竊私語依然,凌語芊等人都沒再理會,就連凌語薇也安靜了不少,直到各自的雪糕都解決掉。
“時候不早,我要帶薇薇回家了。對了,謝謝你!”凌語芊望着高峻,提出辭別。
高峻頜首,高大的身軀先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的身邊,主動提起那些大包小包。
凌語芊便也不阻止,起身的同時,牽住凌語薇的手,隨高峻離去。
她步履輕盈,走得淡然和自若,沒有再看周圍的人,更沒再瞧過身後的某處,隨着身影跨出玻璃門,徹底消失於人們的視線之外……
至於仍呆在屋內的某人,面色還是很難看,愈加的難看,狂怒的黑眸死盯着空蕩蕩的大門口。
坐在他對面的李曉彤,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心中思緒滿懷,波濤洶涌。
上午她剛打完一場官司,官司的結果自然是她獲勝,而他的忽然來電更是令她喜上加喜。
儘管很納悶他因何把約見地點定在這間雪糕屋,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駕車趕來,推開門,走進這間人流火爆的屋子,找到在人羣中永遠都是那麼閃耀矚目的他時,她更加笑容可掬。然而,當目光隨着他的視線,看到另外幾個熟悉的人影,內心霎時明瞭,那些喜悅和雀躍也頃刻消失。
在她心目中永遠都是那麼霸氣強勢、倨傲冷靜、天下無敵的他,竟然做出連小學生也不屑的幼稚行爲,只爲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不要臉的女人!
賀煜,都這樣了你爲什麼還是放不下?爲什麼還是不可救藥地癡迷於她?
我呢?你這樣叫我出來,把我歸於什麼地位?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只知道你心裡很不爽,你要做出報復,卻壓根沒考慮過,我是多麼難受和氣憤!
越想,李曉彤越覺難堪,再也按耐不住,嗓音略微尖起抱怨出來,“煜,你十萬火急叫我過來,不會就爲了讓我看着你做一些無謂而又幼稚的事吧!”
她話音落下好幾秒,賀煜才把視線調了回來,注視着她,一言不發。
“我從不知道,向來乾脆利落的你竟在感情事上如此拖泥帶水!不就是一個小女孩,你用得着一頭栽進去便再也出不來?”訓責的語氣,透着不甘和忿然。
可惜,賀煜彷彿聽不懂她的話,自顧嚴肅而認真地道,“你幫我查看一下,我要怎樣才能把她帶回家!我應該動用身爲丈夫的哪條權利,不准她回孃家住,勒令她只能住在賀家!”
李曉彤一怔,惱羞成怒,想也不想便拒絕,“我不知道!”
“你不是大名鼎鼎、熟透中國法律的優秀律師嗎?怎會不知道?又或者,你曾經的那些特點都是無中生有?是虛報的?”賀煜黑眸也眯了起來,那口吻,那態度,就像他平時對公司聘請的其他事務律師。
李曉彤於是更抓狂,近乎崩潰!天,她愛上的,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行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問別人!”他又接着道。
“中國法律沒有哪條規定當妻子的一定要呆在夫家;也沒有哪條法律是規定妻子不能回孃家居住,更沒有法律規定,女人不能和丈夫以外的男性朋友有正常的社交!”終於,李曉彤吼了出來,是的,她用吼,再也顧不上這有可能會讓旁人聽到。
賀煜,總算靜下,俊美的面容烏雲密佈,深沉森冷。
李曉彤咬着脣,呼吸粗促,內心的氣惱和失望難以平息,她沉悶地朝四周環視,接到那一個個相同或有不同的注視,心中不禁更覺悲哀和難堪。然而還令她悲痛欲絕的是,眼前的男人驀地起身,二話不說地往外面走去!
心底悲憤直線飆升着,李曉彤也一把提起手袋,快速追了出去,留下週圍那許許多多的人們繼續交頭接耳,興致昂然地討論下去。
出了雪糕屋,她走得更快,三寸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蹬蹬作響,不久總算追上那個高大勁拔的身影,直接堵在他的面前,不顧他忽然皺起眉頭,她先是喘了喘氣,怒吼出來,“賀煜,我們完了,我們再也不會在一起了!”
話畢,她目不轉睛地望着他,等待他給反應,可惜,那張冷峻迷人的臉龐無動於衷,絲毫沒有她渴盼的表情呈現,她心底最後一絲希冀,徹底破碎。
紅豔的脣,勾出了一抹苦澀悲哀的笑,李曉彤留下一個充滿怨恨的深望後,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悲傷離去。
賀煜並不回首,不知所思地巍然佇立着,最後,快車直奔回公司。
他俊顏依舊陰沉不展,在辦公椅坐下之後,取出志鵬提交的那張關於她和高峻在一起的相片,呆看的同時,思緒也慢慢飄遠。
上午和市場部開完會後,他離開公司,駕車到處遊蕩,忽然心血來潮抵達那個百貨商場,不料真的碰到她,且更想不到,是在那種情況下!
她和那個高峻,是約在一起的呢?又或像自己這樣,是巧合?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到底發展到了哪種程度?
父親曾經懷疑她可能是高峻的一枚棋子,由於一直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便選擇忽視。
假如,她真是高峻的一枚棋子,那就代表她和高峻認識的時間已經很長很長,而在這段時間裡,她是否已經和高峻……她的第一次其實是給了高峻?她對**那麼敏感和熟悉,其實是因爲……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她和高峻沒有任何關係,絕無關係!她的身子並非被高峻指染,她的第一次也非給了高峻,她對**的敏感和熟悉,都與高峻無關!
漂游的思緒迅速回歸,賀煜重新注視着相片,耳邊驀然響起在雪糕屋裡那些花癡女孩所說的一句話:楊過應該配小龍女,簡直是天造地設!
天造地設!
哼,休想!
小東西,你既然惹了我,那就別指望再從我手中逃離,這輩子,你只能乖乖地呆在我身邊!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要讓你回到我身邊來!
是夜,安寧靜謐,夜涼如水,凌語芊上牀躺下已有一個小時,但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眠,滿腦都是今天在雪糕屋的情景,特別是,賀煜故意拉住李曉彤的手,邪魅冷笑地對她示威的那幕,更儼如一枚鐵錘,一下又一下地搗鼓着她的心窩。
看來,今晚又是很難熬,又得借住安眠藥入睡了!
但一想到明天又有可能會在母親或薇薇的呼喚下才醒來,想到母親憂心忡忡的樣子,凌語芊猶豫再三便忍住了,再說,開安眠藥只是預防萬一,未來的路還漫長,不可能一輩子都依賴它,這藥的作用,有時細想起來,還真有點類似毒品的作用。吃了,難受,不吃,更難熬。
哎--
無助而苦惱的嘆息,自凌語芊嘴裡發了出來,她再一次輾轉反側,這次是朝牀裡面轉,恰好見到,薇薇醒了,睡眼惺忪,滿是疑惑。
“薇薇,對不起,姐姐把你吵醒了。”凌語芊懊惱地道歉出來。
凌語薇先是靜靜望了她片刻,疑問,“姐姐是因爲姐夫的事睡不着覺嗎?”
凌語芊霎時怔了怔,爲妹妹竟能猜中自己的心事。
“姐姐,我們今天在雪糕屋見到的那個漂亮姐姐是誰?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除非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否則都不能牽手的嗎,姐夫爲什麼一直拉住那個姐姐的手,還對她那麼好?”凌語薇燦若星辰的大眼眸依然佈滿困惑,柳眉兒微蹙着,很明顯也不悅於賀煜的行爲。
凌語芊心中悲傷則被挑起,對着單純無邪的妹妹,她無法直說,只能在心裡默默控訴,“是的,男女授受不親,但他們兩人,何止牽手,更親密的都有,親吻、撫摸甚至歡愛,他們都做過。”
“天佑哥哥,他什麼時候纔回來?”凌語薇突然又道。
凌語芊回神,數秒後,反問,“薇薇很喜歡天佑哥哥?”
“嗯。天佑哥哥對薇薇很好,會主動對薇薇笑,姐夫卻不同,姐夫雖然長得很像天佑哥哥,可他性格和天佑哥哥一點也不像,薇薇對他笑,他只是動了動嘴角,就像抽筋一樣,太沒趣,太沒禮貌了。”凌語薇如實說出心中的感受。
凌語芊聽後,苦澀一笑。抽筋,沒禮貌……人常說,小孩子的感覺是最真實的,薇薇雖然已經十八歲,智商和思想卻只有八至十歲之間,所以,薇薇的這些想法是真切的,那個倨傲冷漠的混蛋,確實沒禮貌!
“而且,天佑哥哥對姐姐很好,很疼姐姐,會做各種事情討姐姐歡心,令姐姐快樂,姐夫卻是抓疼姐姐,對別的姐姐好,令姐姐你傷心難過,以致半夜都睡不着覺。”凌語薇繼續述說,神情和語氣都露出責備和批評。
凌語芊頃刻又是一陣痛徹心扉,伸出手,輕撫上凌語薇的小臉兒,神情愈發哀切。
“姐姐,不如你回去吧,你回去了姐夫說不定就不會發脾氣,也不會對別的姐姐好。”
看着妹妹純真如紙的模樣,凌語芊感覺鼻子酸酸的,可又什麼也不能說,結果只不斷地百感交集,一陣子後,低聲道,“時候不早了,薇薇快睡吧。”
“那姐姐呢?姐姐你也一起睡吧,薇薇陪你數綿羊。”凌語薇說着,自行閉上眼,點起數來。
凌語芊略微一頓,隨即也緩緩閉目,隨着她點一,二,三……
不久,兩道聲音只剩一道,再過一會,完全停止,房內恢復了一片寂靜。
凌語芊重新睜開了眼,靜靜看着已酣然大睡的薇薇,心頭除卻憐愛,還有一絲絲羨慕。有時候,人永遠長不大也是一種福氣,正常如她,並不見得過得比薇薇好,不見得比薇薇快樂,薇薇儘管無法像正常人那樣有正常的思想,但也因此不用飽受情愛的傷害。
明知不能依賴安眠藥,但最終,凌語芊還是再次藉助它進入了夢鄉。
不過,這次她調了鬧鐘,翌日正常時間醒來,剛梳洗完畢,驀然接到公司同事的來電,說有事急需她處理。她便匆忙吃點早餐,拜別母親和薇薇,趕回公司,一進辦公室,馬上接到同事們的各種問候。
首先是找她回來的彩蝶,滿懷歉意,“yolanda,你病好些了沒?對不起,因爲這個項目之前是你跟的,只有你才清楚。”
凌語芊淡淡一笑,輕聲回了一句沒關係。
“yolanda,你身體沒什麼吧,怎會無端端病了呢?”另一個同事也馬上關切道。
凌語芊怔然,不語。當時請假,只說身體不適,並沒有說出具體怎樣。
“難道是,有了?”公關部唯一一個已當母親的職員出其不意地喊了一句,緊跟着熱情和喜悅起來,“yolanda,你要是真有了,儘管跟我講,當時我懷孕可是花了不少時間瞭解孕婦知識的,加上親身實踐,雖稱不上頂級經驗準媽媽,但很多情況還是瞭解不少。”
“不錯,以前我經常看到小英利用上班時間偷偷上網蒐集各種孕婦資料,如今教授yolanda這個老闆娘,算是一種將功補過。”一男同事打趣。
其他同事也紛紛討論開來。
“你們猜yolanda懷的是男還是女?聽我媽說,第一胎通常是男孩!”
“暈,你媽是什麼謬論,每個人生孩子都是先生第一胎,而因爲計劃生育,每個人都有可能只生第一胎,那這世上豈不都是男人?”
“對啊,現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所以我們女人吃香,你們男人等着做光棍吧!”
“你……”
“好了,你們別吵了,依我說,不管是男還是女,最主要的是健康,漂亮!”
“那還用說,總裁和yolanda是絕頂酷男美女組合,他們共同孕育的孩子必是最漂亮的,我還是希望yolanda這胎生男孩,長得像極了總裁,小帥哥哦,然後第二胎再生個女兒,長得像yolanda,小美女,哇,想想就流口水!”
“我也迫不及待想看了!”
瞧着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那由衷替她感到高興的歡樂樣,凌語芊心中百感交集,但最後,還是做出了澄清,“我……還沒懷孕,之前身體不適,是感冒了。”
她話一出,熱鬧的場面如遭一陣寒風掃過,迴歸沉寂。
凌語芊俏臉不覺又是一窘,分別對他們回了一個歉意的眼神,隨即擡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把資料給跟着進內的彩蝶,待彩蝶出去後,她靠在辦公椅上,回想方纔的情景,心潮起伏,澎湃不斷。
不久,內線電話響起,是爺爺!爺爺也來公司了,叫她去他辦公室,說有事找她談。
放下電話,她稍作怔愣,便也暫且離開辦公室,來到爺爺指定的地方。
這是她頭一次進入爺爺的辦公室,氣派豪華不在話下,還多了一份古典,再次將爺爺的懷舊性格表露得一覽無遺。
賀雲清笑臉依舊,黑眸炯炯有神,招呼凌語芊坐下後,問候出來,“這幾天在你媽媽家,住得還好吧?”
凌語芊心中禁不住的感動,連忙應答,“嗯,還行,謝謝爺爺關心。爺爺您呢?最近身體都沒什麼事吧?”
賀雲清稍頓,悶悶不樂地答,“爺爺過得……不好!”
“爺爺……”凌語芊俏臉一慌。
“你和阿煜鬧成這樣,爺爺心情又怎麼會好!”賀雲清搖頭,嘆氣,“爺爺無時無刻不想着如何讓你原諒阿煜,讓你心甘情願回到我們賀家來。”
凌語芊恍然大悟,語氣訥訥,“爺爺……對不起。”
賀雲清繼續嘆了一口氣,進入正事,“再過幾天,就要出發去北京了,明天會正式訂購機票,爺爺想問,你會去的吧?那我叫他們訂票了?”
“我……”凌語芊正想着回答時,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一個熟悉的人影!
西裝革履,高大挺拔,俊美絕倫,冷酷淡漠。
他……他怎麼也來了?
是爺爺叫他來的嗎?或他自己來的?他知道她來見爺爺?故也來了?
瞧着他那一副目中無人的倨傲模樣,凌語芊迅速停止思緒,正式回答賀雲清的話,“對不起爺爺,我想我不去了。”
她話音剛落,彷彿聽到一陣冷若冰霜的抽氣聲,發自,慢慢走近的男人。
賀雲清猝不及防,愕然,“語芊丫頭……”
“爺爺,我還有點事處理,得先走了。謝謝您的好意和厚愛,語芊會永遠銘記於心的。”凌語芊提出告辭,話畢起身,朝外面走。
不過,經過某人時,猛被他拉住。
她本能地頓着手臂,無聲反抗和掙扎,可惜結果非但爭脫不掉,反而被他帶回到賀雲清的跟前,他的手,依然鐵一般地箍住她。
賀雲清抓緊時間勸解出來,“語芊,別這樣,別這麼倔強,丫頭!不可否認,爺爺執意要你去是爲了撮合你和阿煜,爲了給機會你們和好,但除了這個私心,爺爺還覺得這次的旅行對你未來的事業有所幫助。即便將來你和阿煜真的緣分已盡,爺爺還是希望你能在公司做事。”
凌語芊咬脣,不語。
賀雲清又是一聲長嘆,“那你告訴爺爺,怎樣才能答應爺爺這個要求?你儘管說,爺爺會幫你做到。”
與賀雲清的接觸不多也不少,他給凌語芊的印象是,一個和藹可親卻不失霸氣威嚴的老人,但因爲這件事,她已好幾次見到他擺出低三下氣的態度,這叫她於心何忍。做錯事的人明明是季淑芬和賀煜,爲什麼要這個慈祥的老人來承擔後果!
凌語芊想罷,毅然橫下心來,決定爲此事做出一個徹底的了斷,於是這樣回答,“既然爺爺這麼說,語芊就恭敬不如從命,語芊可以答應爺爺去北京,但是,語芊不希望總裁同往。”
果然,賀雲清爲難,“叫阿煜別去?這怎麼行?阿煜是公司的決策人,很多時候都得出面,再說我們賀氏集團這次不僅是單純參加交流會那麼簡單,我們準備趁機開發北京的房產,這次如果成功,有可能會正式簽約的。”
“所以,總裁去比我適合。爺爺,算了吧,這事咱們就別執着了好嗎?雖然這次的經歷很寶貴,但語芊覺得,只要努力,將來還是有機會的……”
“不如這樣,你和阿煜住不同的房間,你們只是一起搭飛機去,去到那裡,你不願意的話可以不理阿煜。”賀雲清退了一步,他想,目前先要說服她去,然後自己再另外和孫子談,讓孫子想方設法在北京獲得她的芳心,反正無論如何,這段婚姻只許繼續,絕不準中止。
思及此,他於是朝賀煜投出一個深意的注視。
賀煜眸色黑沉黑沉的,就連閱人無數的賀雲清也無法看透其內心的想法。
強健有力的大手,仍毫不鬆懈地緊握住凌語芊小小的皓腕,一會,他總算說出話來,“爺爺,這是我老婆,請您不必操心,就交我來調教吧,您放心,結果會如您所願。”
他說得耐人尋味,賀雲清不由有點迷糊,但也沒多加細想,反而回了一個趣味的淺笑,點了點頭。
凌語芊則被賀煜這番話氣壞了,調教……調解個鬼啊,就算真的需要調解,也是他好不好!她不禁杏眼圓瞪,對賀煜發出羞惱的瞪視,同時不忘繼續掙扎。
賀煜卻彷彿沒看到似的,對賀雲清做了一個告辭的舉止,拉住她,朝外面走。
凌語芊慣性地跟着邁步,但也堅持不懈地掙扎,出了門口後,痛罵出聲,“放開我,你鬆手,我和你再也沒有關係,不准你碰我!”
奈何,賀煜繼續充耳不聞,修長有力的雙腿自顧往前走着。
途中,不少人經過,他們紛紛朝兩人打出招呼,“總裁,總裁夫人!”
畢恭畢敬的態度下,隱約透着好奇。
賀煜面無表情,酷酷地頜首,凌語芊俏臉菲紅,窘迫尷尬不已,於是掙扎得更加奮力,且繼續叱責和警告,“你再不放開我,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她尚未說完,只覺身子忽受到一股強大的推力,下一秒,被推壓至旁邊的牆壁上,賀煜那張可惡的臉龐,距離她不夠一公分!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更邪惡和鬼魅,低沉的嗓音如撒旦一般,“性騷擾?這樣才勉強算吧。不過呢,這樣的罪名似乎只適應沒有親密關係的男女,而你,是我的妻子,根本不會有這種事存在!”
說罷,他故意朝她噴出幾口熱氣,那帶着淡淡薄荷味的氣息,令人禁不住恍神,他的腿還擠到了她的兩腿間,將她壓得更緊。
凌語芊小臉更是刷地變紅,紅暈還迅速蔓延到脖頸去,驚慌的美目下意識地朝兩邊掃視,走道上明明一個人影也沒有,她卻彷彿見到很多好奇的、感興趣和期待的眼神,她惱羞成怒,竭嘶底裡地低吼出來,“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開我,快放開我。”
說到最後,她幾乎聽到了自己的哭叫。
她的彷徨無措,讓賀煜頓覺得意,但也伴隨着一股心疼和憐惜,若有所思地注視了她數秒後,他再度開口,“不想讓別人看戲,那就乖乖跟我走,不準掙扎,不準反抗,更不準想出什麼破招兒趁我不備而咬我!”
凌語芊心中自是不爽,然而此情此景,她不得不聽從,即便心中對他痛罵了幾百遍,她嘴上還是不甘地答允了,“好,我答應你!”
瞧着她生氣的俏模樣,特別是因爲急促呼吸而起伏激烈的胸前,賀煜並沒立刻就放過她,反而整個身軀再往前趨近一些,感受一下她那迷人的柔軟,半響才站直身子,饒有興味地看着她,薄脣勾出了一抹自豪邪魅的笑。
凌語芊連忙抓住機會推他一把,從他身下出來,用力擡步疾走起來。
不久,他追上,再次拉住她的手腕。
她身體僵硬,但不再做任何拒絕和反抗,繼續不情不願地往前,直至來到他的辦公室。
李秘書見到他們,先是一怔,隨即愉悅地問候,“yolanda,你來上班了,身體沒什麼吧?”
“沒……沒什麼,謝謝。”凌語芊給李秘書留下感謝一笑,隨賀煜踏進辦公室內,這也纔再次掙脫開他。
賀煜順勢鬆手,到沙發坐下,背往後靠,翹起了二郎腿,斜視着她。
凌語芊別開臉,美目四處流盼,唯獨不往他這邊掃,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見他吭聲,她按捺不住,嬌喝,“有什麼話趕緊說,我沒時間和你耗!”
又是過了數秒,賀煜做聲,出其不意地問了出來,“你和高峻是什麼關係,你們幾時認識的?因什麼結識?你爲什麼老是和他在一起?你們總共見過多少次面。”
一連竄的質問,令凌語芊感到意外之餘,也略微起了反感,她很討厭他這種盤問的口吻,故她不悅地拒答,“我的交友情況,無須你來管,你也無權干涉。”
呵呵,好一個無權干涉!猶記得,她剛嫁進門,或即將嫁進門的那段日子裡,她的表現可不是這樣的,她對他千依百順,說話總是很溫柔,哪像現在這樣豎眉瞪眼。她不再強求這段婚姻,所以恢復了真面目?又或溫順只是她的僞裝,長有利爪的小野貓才她的原本面目?
深邃銳利的眸子,牢牢盯着她的臉,他冷哼而出,“嫁給我,不是你千方百計、不惜付出一切得到的嗎?怎就這樣放棄了?不覺得可惜和不甘?畢竟,你付出那麼多!”
凌語芊沒再接話。不錯,嫁給他是她多時的夢想,是她苦苦堅守得來,之後多般隱忍和堅持,是因爲她心中尚有愛,但如今,美夢已醒,繁華已過,有些東西再也不是她應該追求的,再也不值得她去追求。
“你難道不清楚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身爲人妻,你多次和其他男人幽會,爲什麼你就是改不掉這不安分的個性,偏要沿襲以前的陋習?”賀煜繼續斥喝,再一次醋意狂肆。
凌語芊聽到此,再也淡定不下來。他說什麼!不安分?陋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真是做賊喊抓賊!
懷着滿腔的怒火,凌語芊悲憤辯駁,“你憑什麼講我,你呢,你和李曉彤又算什麼?”
賀煜俊顏一訥,劍眉皺了起來。
“你多次帶她幽會,用她來氣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不管我和多少男人見面,我們都是正常之交,沒半點傷風敗德,我對得住你,對得住你們賀家!而你,根本就對不起我,你對我做過什麼你心知肚明,故這樣的你,我不要,你沒資格和我在一起!”凌語芊繼續憤慨控訴,說完就轉身,往外急速奔去。
賀煜被她的話語怔愣着,以致沒及時阻止,於是便也由她去,腦海繼續爲她剛纔的控訴而運轉,心裡頭,逐漸涌上絲絲竊喜。
她,果然在意彤彤!昨天她並非表面上顯示的無動於衷!
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既然在意,何不直接說出來,偏要嘴上逞一時之快?就像剛纔,還表現得和他勢不兩立的樣子,說什麼不和他同往,他去的話她就不去,她去的話就不准他去!難道她不清楚,他想做的事,從來沒人能阻止得了的嗎?就算答應她又怎樣?去北京是件多容易的事,他可以讓她先去,然後悄悄尾隨,不一樣可以抵達!屆時,她還能怎樣?
真——是——個——傻——妞!
頓時間,賀煜脣角又是一揚,連眼睛也帶出了笑意,緊接着他又想到賀雲清那。
那天,小東西當着衆人的面提出離婚且一走了之,爺爺於是發起威嚴,當場宣佈要維護這場婚姻,後來還找過自己私聊,還批評過母親,言語間都是勢要保住這段婚姻。而今天,更是不惜把那小東西叫來,借用北京之旅來讓自己與她和好。
爺爺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是爲何緣故?當初答應讓那小東西嫁進門不是由於推不過去的原因嗎,現在既然她自己要走,爺爺因何還執意挽留?假如兩人真是那種關係,她獨身了,對爺爺豈不是更有利?
除非……他們根本不是那種關係!那到底又是什麼關係?是什麼,使爺爺不惜把孫子的婚姻給賭上?難道真如爺爺所說,那小東西最適合陪自己走過一生的人?可素來踏實務實的爺爺,根本不像是這種相信命理的人!
霸氣的眉峰,越發的緊了起來,賀煜百思不得其解,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何志鵬的電話,“錄音筆的事,查得怎樣了?”
“對不起大哥,還在弄,這次錄音是經過特別的高科技處理,我們暫時還無法破解。”
“高科技處理?那就代表,這段錄音真的有問題?”賀煜眉頭再次皺緊。
“暫時我也不能做確切的定論,我只能答應大哥,會盡快弄出來。”
“那行,希望真的能儘快!還有,高峻那邊的情況呢?有新發現沒?”
何志鵬又是抱歉地回答,“還沒。”
這下,賀煜不多說,一句“繼續跟進”後,掛了電話。
恰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池振峰走了進來。
“總裁,剛剛香港華納財務公司打電話過來,說有個叫凌雲霄的人到他們那兒借貸,凌雲霄揚言總裁是他的女婿。”池振峰開門見山,稟告某個情況,中途略微停頓再繼續,“我問過出境處,yolanda的父親確實去了香港,我想他應該是賭癮發作,跑到那邊亂搞了。那個財務公司的經理,正好和我有點交情,便先打來確認一下,順便詢問我們的意見。”
賀煜已經眯起雙眼,一番思忖後計上心來,果斷地回答,“嗯,叫他照樣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