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你不必解釋。”見他和蘇柔遙形影不離,心裡刺痛,陶麥卻硬是梗着脖子瞥開目光,心裡不住的下沉。
母親雖然什麼都沒問,但經過歲月的沉澱,那雙平靜幽深的眼不可能什麼都看不出,是啊,一個三年中從未出現過的女婿,當她行將作枯時卻忽然出現,且身邊帶着個大美人,怎麼看怎麼不像是特意來醫院探望她的。
剛剛醫生來查房時,林啓輝已經從言辭間知道陶母爲時不多,看陶麥直着脖子努力壓抑情緒的樣子,大概他的出現讓她大大的不痛快了。
“陶麥,你沒權利對我擺出這麼一副臭臉,要知道,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銀貨兩訖式,求仁得仁,你沒資格要求我更多。”
一句話,說的陶麥氣血翻涌,林啓輝還真是不避嫌,就這麼當着蘇柔遙的面說穿了他們婚姻的本質,心,扭痛起來,臉上所有的血色消失殆盡。
“呃……啓輝哥,要不你們先聊,我先去病房休息一下。”
陶麥抿着脣看着蘇柔遙善解人意地看了看林啓輝,而後轉身離去,沒走幾步又幽幽回頭,那雙溼漉漉的大眼膠着在林啓輝俊臉上。林啓輝本就盯着她的背影,此時,四目相望,他對着她似是安撫的溫柔一笑,這笑簡直刺瞎了陶麥的眼睛,讓她不得不扶着牆壁才能站穩,死命咬牙無視兩人之間昭然若揭的情意。
林啓輝直到蘇柔遙的背影消失才轉過頭看向陶麥,陶麥低垂着眼瞼,身體順着牆壁慢慢滑下,蹲在地上,髮絲垂下,蓋住了她嬌俏的臉,看不清神色。
林啓輝想起剛剛陶母形銷骨立的病態,陶麥竭力假裝恩愛想讓她安心的模樣,想了想,開口,“你放心,最近一段時間我不會提出離婚。”
陶麥渾身一震,擡頭看向高高在上的林啓輝,苦澀自心口蔓延至嘴角,“我不要你同情。”
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但卻顯得那麼無力悽惶,林啓輝走過去彎身強行抱住她,陶麥掙扎,但終究無法比得上他的力氣,他的大掌撫着她的後背,伏在她耳邊溫聲道:“不要怕,至少,我會陪你度過這個難關。”
陶麥強忍多日的淚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他寬闊的肩上,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明明這個男人對她冷酷無情的要死,明明他的舊情人回來了就要把她踹了,可瞧瞧現在,他屈尊降貴地蹲下抱住她,她就不由自主地在他懷裡哭個稀里嘩啦。
人,傷心的時候真是不能安慰,越安慰越傷心。
他們在安靜的走廊裡抱在一起,絲毫沒看到一雙大眼靜靜地看着他們,當男人扶着女人慾站起來時,大眼眨了眨,無聲地抽身回病房。蘇柔遙退回病牀上坐下,長睫毛垂下,掩去所有心思。
當晚,陶麥一如既往地陪在陶母病房裡,陶母的氣色意外的好,難得和陶麥說上幾句話,陶麥十分高興,握着陶母的手,“媽媽,等你好起來我們再去九寨溝,聽說那裡是人間仙境,風景漂亮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