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和森一陣得意的笑,“好,多謝唐老闆幫忙。”兩人臉上都帶着笑意,有種即將成事的喜悅。
陶麥卻眼尖的發現燈光下唐老闆的目光在阿林和森不注意時閃過一抹邪惡的幽暗,帶着狠毒和殺氣。
阿林走至陶麥身邊,臉上堆出假意的歉疚,“不是我不想放過你,而是軍警兩方不想放過我們,我們已經查到了你的真正身份,相信有你在我們手裡,軍警兩方都會放我們一條生路。”
陶麥眼眶微微漲大,這就是他們抓她來的目的?是不是太天真了?緝毒大事怎麼可能跟個人生命掛鉤?她想說些什麼,可嘴巴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得意地商議如何與軍警交涉。
“到時候,這小子怎麼辦?”有個人不懷好意地看向方傾墨,森立刻說:“殺了。榛”
陶麥心中一緊,帶着祈求的目光看向阿林,希望阿林能放方傾墨一馬,但阿林一臉的無動於衷,陶麥在看向壓根不瞭解唐光頭,唐光頭感受到她強烈的目光竟朝着方傾墨走去,伸手扯了方傾墨蒙在眼上的黑布,方傾墨的眼皮微動了動,隨即忽地睜開眼,眼瞳幽黑髮亮,狹長鳳眸帶出波光粼粼的冷意,平靜俊美的臉讓唐光頭不禁一怔。
“好俊的男人。”唐光頭不自覺吐出這麼一句話,擅於察言觀色的下屬立刻討好地建議:“是啊,這麼俊的男人死了可惜了,要不留他一條命,以後伺候唐爺?”
唐爺擡手摸了摸自己油光發亮的頭,臉上橫肉都堆到一起了,哈哈大笑着,“好,那就先留他一條命。葉”
陶麥看見剛剛捱打連吭一聲都沒有的方傾墨此刻居然被氣白了臉,可他目不斜視,不動不搖,恍若這些人談論的事與他無關,既不關心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去向,這份淡定從容讓陶麥憂心慌亂的心不由平靜下來。
“你們倆沒意見吧?”唐光頭斜睨看向有些發愣的阿林和森,兩人似是沒想到唐光頭不但喜好女色居然還好男色,被唐光頭這麼一問才清醒過來,搖着頭說:“沒意見。”
唐光頭回頭又看一眼方傾墨,臉上的笑意帶出幾分淫逸,合不攏嘴地吩咐:“等一下把他單獨關起來。8”
“是,老大。”有人大聲應了。
一行人胸有成竹地出去了,重新關上了門,陶麥只覺渾身出了一層冷汗,剛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方傾墨身上,生怕他們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幸好沒有。
這一次,外面的腳步稍微遠些方傾墨便起身鬆了身上的繩子,而後輕手輕腳靠近陶麥給她鬆綁,陶麥低頭看着方傾墨行雲流水的動作,不由一陣欽佩,看外表會誤以爲他是個手腳笨拙只會擺氣質的貴公子,可看他做事你纔會真正知道這個人的敏捷和厲害。
方傾墨擡眼看向陶麥,手一擡拿了她嘴裡的布,不等她說話便拉着她站起來,坐的太久,又太冷,雙腿早就僵冷的失去了知覺,這時猛地站起來只覺一股刺痛從腿上傳來,如果沒有方傾墨的攙扶,甚至已經摔到了地方。
“小心。”方傾墨貼着陶麥的耳朵極小聲地說,並不等她適應,而是半摟半抱着她走向那木質的窗戶邊,讓她靠在邊上慢慢活動筋骨,自己動手試着打開窗戶,陶麥不停地揉着雙腿,雙眼緊緊盯着門邊,耳朵也竭力聆聽着外面,爲方傾墨把風。
奈何窗外從外面已經被釘死了,想要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打開根本不可能,方傾墨悄然看向陶麥,陶麥見他眼中閃着堅定果決的光芒,無聲地點了點頭,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有所行動。
方傾墨投給她一抹讚賞,而後轉過身凝神把全身的力氣都聚在雙臂上,陶麥也顧不上身上的不適,伸出手去幫忙,一大一小的身影兩人對望一眼而後同時拼盡全力,咔嚓一聲,在這安靜的江面上窗戶斷裂聲顯得格外刺耳,方傾墨和陶麥手不停歇忙繼續用力,耳邊已經聽到了門外響起了說話聲和腳步聲,方傾墨陡然抱起她,“你先出去。”
不等陶麥反應,陶麥已經被方傾墨丟到了外面,她個子小好出來,可方傾墨就沒那麼容易了,陶麥轉過身急的臉色陣陣發白,拼命地招着手,“你快出來,快點。”她的雙手伸出去,似是要接住方傾墨一般,方傾墨臉色緊繃,從未有過地嚴厲瞪着她,“你自己快走。”
陶麥倔強地站在原地說什麼也不走,而門上已經響起了開門聲,方傾墨氣的全身都抖了起來,“你站開一點。”
陶麥立刻閃身到一邊,方傾墨後退幾步又猛地向前衝過來,一個縱身跳躍飛了出來,陶麥激動地一把拉住他,目光見那扇門已經被推開,他們已經被發現逃跑了,“快走。”
兩人貓着身子順着船的邊緣走,耳旁聽到了一陣嘈雜聲,明顯是在找他們,這艘船不算大,邊緣的地方又極其狹小,一個不小心就會跳入冰冷的江裡,江水遼闊深沉,很有可能喪命。
方傾墨緊抓着陶麥的手,船的兩頭本就亮着燈光,此時又被火把照亮了,亮光下所有東西都無所遁形,他們根本無處可藏。
“早知道就不要逃了。”方傾墨喃喃。
陶麥挑着眉看向他,“難道你想去做男寵?”
方傾墨僵了一下,緊了緊陶麥的手:“他們只是想拿你換條件,你不會有生命危險,這麼一逃,難免他們不會對你不利。”剛剛那清脆的幾巴掌他聽的清清楚楚,打在她的臉上又何嘗不是落在他的心頭,
陶麥知方傾墨心中所想,只不在意地笑笑,清澈發亮的眸子看向方傾墨,調侃:“那可不行,我可不願意看着你墮入魔掌。”
方傾墨跟着她輕聲的笑,兩個人有點像苦中作樂,無可奈何地看向天邊,心中同時祈禱他們的親人快點來救他們。
“他們在這邊。”已經有人發現他們了。
陶麥心裡一緊,方傾墨把她往後擋了擋,奈何兩邊都有人朝他們走過來,他們要不跳江要不束手就擒,陶麥看着黑滾滾的江水,咬牙問:“我們跳嗎?”
方傾墨使勁握住了她的手,不做聲,顯然是不同意她的衝動之舉,零下七八度的情況下跳入江裡,又體力不支,就算水性再好也會很快沉入江底,且不好救援。
他們被兩面包抄圍住,圍住他們的人嘴裡罵罵咧咧的髒話連篇,且不停地打着兩人,趕着他們走到船頭,阿林和森以及唐光頭都被驚動了,一羣黑壓壓的人站在艙外等着他們,一走近,森便走過來衝着陶麥的門面只扇,方傾墨忍無可忍地上前一把握住森的胳膊,冰冷地看着他,阿林見方傾墨居然敢‘攻擊’森,忙掏出槍對準方傾墨,陶麥立刻旋身擋在方傾墨前面,嘶聲阻止:“不要!”
只聽砰砰幾聲槍響劃破天空,陶麥驚懼地瞪大眼,回頭看向方傾墨,卻見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阿林,見到她的驚惶和不安立刻擡起手捏住了她的雙肩,陶麥眨眨眼,原來方傾墨並沒事。 ωwш● ttκā n● ¢ ○
“老大……”阿林雙目突然死死盯着方傾墨身後的江面上,他這一喊立刻讓大家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魏成豹穩穩地站在一艘快艇上朝他們而來,手裡明顯握着槍,剛剛那槍聲卻是他發出的,震得阿林突然沒了動作,這才讓陶麥和方傾墨僥倖的安然無恙。
魏成豹的快艇眨眼間就來到了船邊,森早就過去接應,魏成豹依舊一身黑色風衣,帶着墨鏡,見到這麼多人圍着陶麥和方傾墨,瞬地拿下眼鏡看向阿林和森,阿林和森雙雙低下頭,氣氛瞬間陷入僵持。反倒是唐光頭笑呵呵地站出來打圓場,“魏老大,阿林他們這麼做也是爲了你,你怎麼反倒怪起他們來了。”
這話聽着像勸解,卻又帶着挑撥離間之味,阿林和森對望了一眼,齊齊點頭:“我們確實是爲了老大。”自從老大給他們一人一筆鉅款之後,他們左思右想就是不知道該拿這筆錢去做什麼,他們十幾歲時就跟着老大,如今老大有難,他們不能拿錢去獨自快活,於是想了這麼一個綁架的法子。
魏成豹冷冷掃過阿林和森,兩人瑟縮了一下,魏成豹轉而看向唐老大,冷笑了一聲:“唐老闆真是有心了。”
唐老闆彌勒佛似的微笑,“哪裡哪裡,都是道上的兄弟,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魏成豹眉眼深處劃過一抹狠厲,面上卻若無其事地說:“這天氣怪冷的,唐老闆有沒有熱飯菜,急着趕路飯都沒吃。”
唐老闆立刻吩咐人帶魏成豹去吃飯,轉身進艙門之際掃了一眼阿林和森,兩人默契地一人押一個跟在魏成豹身後。
一間寬敞的艙內,裝修還算華麗,一桌子豐盛的菜餚擺了上來,魏成豹斜一眼唐光頭,“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被這麼多人看着,唐老闆還是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