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用你的身子做交易,好不好?”
容霆琛眉眼深邃,蠱惑力十足的聲音落下,讓鬱晚歌眼中集聚的陰冷,瞬間凝結成冰。
“呵……”
她忽的笑了,笑顏甚是明燦,可扯動着的嘴角卻是冷漠的弧度。
“容霆琛,現在換我反過來問你,你這是算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伸手打下容霆琛擱置在她下頜處那裡的手指,鬱晚歌眼球中騰昇起冰冷的看着他。
“我和我母親在科隆的舊居,本就該是我的,不是麼?你憑什麼說賣掉就賣掉!”
隨着鬱晚歌尖銳的聲音落下,她纖纖指尖兒,狠戳着容霆琛的心口。
“你霸佔了鬱氏,霸佔了我的家,現在你居然還好意思過來和我談交易,你的良心是讓狗給吃了嗎?”
鬱氏本來就應該是屬於鬱晚音的,在她懷孕期間,容霆琛代爲打理,她鬱晚歌可以不去在乎,但是鬱晚音已經難產死掉了,他這個外姓人,到底在以什麼樣的姿態,佔據着鬱氏,甚至獨攬鬱氏的財政大權!
五年來,她假裝不去在意這一切,只因爲她真的累了,不想再去涉及這一切了。
可是……當她得到容霆琛要把她和她母親在科隆的舊居給變賣掉,她心底那刻意壓制的一切,根本就無從宣泄!
原來她的一再退讓,換回來的居然是這個男人的變本加厲!
五年前,他通過找關係的手段,拿下了她和她母親房產證的變更權,把戶主改成了他的名字。
五年後,在她鬱晚歌重新出現的時候,他容霆琛把房子給變賣掉,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把房子變賣掉的時間還真是巧了,偏偏趕上她鬱晚歌出現在科隆的時候!
呵……他還真就以爲這樣就可以擊垮她鬱晚歌了嗎?
戳着男人心口的手指,因爲不停歇的狠戳,已經鈍痛變紅,但她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容霆琛,你還拿我當五年前那個讓你寓所欲求的鬱晚歌呢嗎?告訴你,等我忙完這陣子,我會回到沈城,我會從你手中拿回本屬於鬱氏的一切!”
因爲當年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鬱玄海的遺產無人繼承,只得一併融爲鬱氏的不動產,在鬱氏出現重大財政危機以後纔會拿出來運營產業鏈。
但是現在她鬱晚歌這個鬱玄海遺產第一順位繼承人沒有死,那麼鬱玄海名下的那些不動產,全部都會生效成爲鬱晚歌名下的財產!
如果沒有發生他打算變賣她母親舊居的事情,她鬱晚歌真的就就此和他容霆琛橋歸橋、路歸路,做今生再也沒有交集的陌生人。
只是這個男人真的是太過分了,當着她的面兒,要把她竭力想要保留的東西,轉手變賣給其他人,他還不覺得他把她傷得至深嗎?
鬱晚歌因爲情緒激動的聲音,顫抖而尖銳,就好像是一把細長的刀子,猛地扎進了容霆琛的心臟最深處。
她和她母親的舊居,他當年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買下來,但是五年來,只有這一次來科隆,他才鼓足着勇氣的踏進了她的房子那裡。
不過當他進去到她的房間那裡時,那種漾在他心底裡的難受感覺,就像是恣意瘋長的蔓藤一樣在撕扯着他,讓他連呼吸都難受起來。
他有些懼怕,甚至不敢再留下這樣的房子在他的記憶裡。
只是,當他知道鬱晚歌死而復生了以後,他哪裡還會去變賣她的房子啊?
抿着脣,黑幽的眸子凝視着鬱晚歌那一雙火氣十足的眸子,他無疑是在隱忍着他的情緒。
被容霆琛注視着,鬱晚歌心口處的肆虐火焰,更加旺盛的燃燒着,一併延伸到了眸底……
“容霆琛,我管你答不答應,我母親留給我舊居,你要是敢假手他人,我一定殺了你!”
不是威脅,也不是恐嚇,她鬱晚歌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的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片子了,如果她還會像五年前一樣的懼怕這個男人,她就不會有勇氣站在他的面前。
凝着鬱晚歌眼中那越來越深邃的篤定神情,容霆琛薄脣抿緊的更加犀利起來——
“鬱晚歌,如果你能殺了我,我情願死在你手裡!”
容霆琛話語溢出涔薄的脣,鬱晚歌嘴角的弧度,僵硬又冰冷……
“那你就繼續做這樣混蛋的事情,看我會不會親手殺了你!”
眼仁空洞又寒顫的說完話以後,鬱晚歌甩開了容霆琛,邁着步子,往玄關那裡走去。
“嘭!”的一聲,門板被大力合上了以後,鬱晚歌便消失在了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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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去了房產處那裡,把容霆琛和她舊居之間的關係搞清楚。
剛剛走出房產處那裡,她衣兜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喬治先生,您好!”
接到主辦方這裡打來的電話,鬱晚歌整個人腦子“刷!”的一震,她幾乎要傻了。
喬治告訴鬱晚歌,威廉先生要撤銷那對斯坦福大學提供的五百萬歐元的資助項目,並要對鬱晚歌昨晚給他鼻子砸塌的事情,對她的行爲提出民事訴訟,要求法院那邊將鬱晚歌以故意傷害罪,將其拘留!
聽到這樣的消息,她完全是一種無措的狀態,把威廉的鼻子給砸塌,她哪裡做過這樣的事情啊?這分明是栽贓嫁禍啊!
喬治的電話剛剛掛斷以後,斯坦福大學那邊就打來了電話。
因爲鬱妤是代表着校方的顏面,她在科隆這邊,把威廉先生的鼻子給砸塌,完全是在給他們校方丟臉,斯坦福大學這邊讓鬱晚歌立刻去給威廉先生道歉。
被主辦方和校方雙重夾擊着,鬱晚歌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和威廉昨晚不是談得好好的嗎?只是後來她喝醉了,以至於她不記得往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就算是她不記得什麼事情了,也不至於把威廉的鼻子給砸塌啊?她身體裡可沒有這樣的殘暴因子,這一切完全就是誤會啊!
就在鬱晚歌心煩意亂到整個人的額頭都在隱隱作痛的時候,葉季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晚歌,你到底怎麼了啊?”
葉季剛剛聽到校委那邊說鬱晚歌在科隆出了事兒,葉季幾乎是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被葉季一問,鬱晚歌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啊。
她根本就不記得打傷了威廉的事情,只不過,奇怪的是她醒來以後,就出現在了容霆琛的房間那裡!
“呃……沒什麼!”
雖然五年的時間,讓鬱晚歌和葉季之間變得無話不談,可是鬱晚歌不知道是怎麼了,關於她碰到了容霆琛的事情,無論如何,她都說不出口去。
“晚歌,你現在連我都要瞞嗎?”
身在大洋彼岸另一端的葉季,雖然在和鬱晚歌在講電話,但是他已經開始收拾他的行李。
五年的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讓他更加肯定了他對鬱晚歌的感覺!
所以,當他知道鬱晚歌出事情以後,第一反應就是快速飛到德國去,在她的身邊守護着她。
“季學長,我沒有瞞你,真的沒有事情!”
鬱晚歌故作淡定的說着話,她雖然在這五年裡變得獨立自強,但是她還是有着她的小心思,她不想讓一個在乎她的人,再爲她擔心了。
“晚歌……”
“嗯,對了,季學長,我兩天以後回美國,你要定溫絲家的晚餐給我接風洗塵哦!嗯……我現在還有事兒,晚些再和你聯繫!”
匆匆的掛斷了電話,鬱晚歌將拿着手機的小手,死死的護在她的心口處那裡。
“呼……”
長吁着空氣,她的身子不由得有些發軟。
已經平靜了五年的生活,沒想到在自己重新遇到容霆琛以後,再度掀起了波瀾。
來不及去理清她那變得混沌的思緒,鬱晚歌找到主辦方那邊,給威廉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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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忐忑的心情,鬱晚歌拿着果籃去了醫院那裡。
主辦方那邊也不知道鬱晚歌是怎麼把威廉的鼻子給砸塌的,但是威廉一口咬定就是她鬱晚歌做的事情,主辦方也沒有辦法,只好讓鬱晚歌去給威廉賠禮道歉。
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後,鬱晚歌叩響了威廉病房的門。
“進來!”
得到了裡面的應允以後,鬱晚歌踩着步子走了進去。
入眼,看見鼻樑被鋼板保護住的威廉,鬱晚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而看到了來到病房裡來的鬱晚歌,威廉雖然在兩眼放光,但還是拿着一副傲然的樣子冷哼着一聲。
將果籃放到了*頭櫃上,鬱晚歌抿着脣,對於她沒有做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啓齒!
足足醞釀了好幾秒,她才艱澀的開口——
“威廉先生,對於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對不起!”
用着卑微的姿態,鬱晚歌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的和威廉談話,畢竟她一個研一的學生,拿什麼和這個財力雄厚的男人鬥,如果這個威廉真的想扳倒她,只需要讓法院那裡多判她幾年是完全有可能的!
看着鬱晚歌對自己乖乖低頭的樣子,威廉的男性尊嚴瞬間被找了回來。
不屑的動了動嘴角,威廉操着濃重的口音,說着話——
“現在知道說抱歉了,那你昨晚在想什麼?”
本來都是到了嘴邊的美肉,就那樣被一個蠻橫無理的男人給攪黃了不說,還把他的鼻子給砸塌了,這簡直就是把他威廉的尊嚴給狠狠的踐踏了!
“我……我昨晚喝醉了,所以……纔不小心兒傷到了你!”
違揹着良心,鬱晚歌儘可能的說着不去惹怒威廉的話。
“鬱妤小姐,你因爲喝醉了,就傷到了我,這是不成文的辯解!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就是說,如果我喝醉了,而不小心兒把你給強~殲了,我也可以受到你的原諒呢?”
被威廉的話堵得無從辯解,鬱晚歌艱難的拿牙齒咬着脣瓣。
無措的神情,躍然臉上……
“威廉先生,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請您不要在意!”
鬱晚歌木訥的站在原地那裡,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掌心的皮肉間。
看着鬱晚歌神色因爲緊張而隱隱變得不自然起來,威廉嘴邊噙着一抹殲笑。
嘖嘖……到底是個不成器的小孩兒,讓自己恫嚇幾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來,鬱妤小姐,你過來,離我那麼遠幹嘛?”
擺着手,威廉示意鬱晚歌坐到他的*邊那裡。
被威廉這麼說着話,鬱晚歌本就處在不佔理由的一方,不由得邁開步子,亦步亦趨的往威廉的*邊走去。
在距離着威廉有一米處的地方,鬱晚歌停下了腳步。
“再往前走點兒!”
被威廉命令着,鬱晚歌不得已的又往前挪動着小碎步。
“鬱妤小姐,既然你都說了來給我道歉,我怎麼看不到你的任何誠意呢?”
威廉無賴的說着話,讓鬱晚歌下意識的皺緊着眉頭兒。
“威廉先生,我……啊!”
鬱晚歌的手腕被威廉伸出來的魔爪猛地一拉,就勢就把她拉到了病*上。
“威廉先生,請您自重!”
感受着自己後脊背貼合着威廉那發福的身子,鬱晚歌故作淡定的說着話。
“自重?哼,你以爲你是什麼清純玉~女是嗎?在*上,還不是一樣的爛幣一條!”
威廉鄙夷的說着話,只要想到鬱晚歌被她的那個姘~頭給救走了不說,還把他的鼻樑給砸塌,他就氣得不打一處來。
“告訴你,賤~人,要不是你昨晚你的姘~頭把你給救走了,你tmd早就被我給睡了!”
想着鬱晚歌昨晚那逍魂的樣子,讓威廉至今,身體的某處都在發硬。
聽着威廉的混言混語,鬱晚歌皺緊着細秀的眉頭兒,一張小臉上盡是痛苦的神情。
“放開我!”
聽着威廉的話,鬱晚歌才猛然間像是清醒了一般的醒悟了過來。
原來,昨晚他是要侵犯自己,而自己不小心兒被容霆琛給救下了,所以昨晚自己纔會出現在了容霆琛的房間那裡。
極度厭惡着威廉那隻毛~手對她的觸碰,鬱晚歌胡亂的扯動着身子,試圖逃避開。
看着鬱晚歌在他的懷裡,劇烈的掙扎着,威廉沒好氣的爆吼了一聲——
“再動?再動,勞資tmd劃破你的臉!”
聽着威廉威脅自己的話,鬱晚歌雖然心驚膽戰着,但理智告訴她,自己必須躲離開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觸碰。
“放開我,你這個無~賴!”
眼見着威廉的手侵犯了自己,鬱晚歌猛地低下頭,對着他的毛~手,猛地就咬了下去。
“啊!”
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病房,威廉猛地甩開扯住鬱晚歌身子的手,像是受了夢魘一般,在病*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大叫起來。
“媽~的,臭~婊~子,你敢咬我!”
看着自己那流着血的手指,威廉惡狠狠的怒罵着鬱晚歌。
顧不上威廉對自己的言語污辱,鬱晚歌幾乎是片刻不敢耽誤的往病房那裡飛奔一樣的跑去。
不經意間,悲傷的淚水踱出眼眶,鬱晚歌心亂如麻一樣的難受着。
他們男人爲什麼都要這麼對待她,她已經足夠悲慘的了,爲什麼還要再一次的忍受着這樣的污辱?
“該死的,你們去跟上她,一定要把她給我抓回來!”
威廉暴跳如雷一樣的抓過手機,撥通了電話給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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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威廉要把鬱妤給以故意傷害罪告上法庭,主辦方那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不僅關乎着斯坦福大學那邊的校方顏面,更是關乎着喬治這個慈善家的個人形象。
在酒店那邊調出來了錄像,喬治猛地發現,鬱妤衣衫不整的被容霆琛給抱出了酒店的包房那裡。
實在是想不通容霆琛爲什麼會和鬱妤牽扯上關係,喬治便打了電話給了容霆琛。
一聽到喬治說鬱晚歌找上了威廉,容霆琛顧不上回答着喬治的質問,他幾乎是本能一樣的反應,拿着外衣,直接就衝出了房間。
容霆琛加速的行駛着車子往醫院那裡駛去。
骨節泛白的把控在方向盤上,他整個人的心,都在急速的顫抖着。
威廉是什麼樣的人,他真的是再清楚不過了,早就聽說了他和女員工有染,私生活很是不檢點。
只是……因爲鬱晚歌對他滿心的妒恨,她一定是不會聽自己的勸說,離開那個威廉遠遠的!
想着鬱晚歌依舊是單純的樣子,容霆琛加快着油門,往醫院那裡加速的行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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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發了瘋一樣的奔跑着,在下了電梯以後,她整個人更是肩頭在急速打顫的奔跑着。
出了醫院,鬱晚歌迎面就碰上了幾個戴墨鏡的黑衣人。
躲避性的側開身子,鬱晚歌在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時候,繞開他們的快速奔跑着。
避開了那些黑衣人,鬱晚歌快速的想要攔下計程車回到酒店那裡。
她坐上計程車的那會兒,那幾個黑衣人猛地就看見了鬱晚歌。
操着濃重口音的德文,四個黑衣人快速的坐進車子裡,發動引擎,追上那輛計程車!
“吱——”
容霆琛快速剎車的刺耳的聲音,可怕的在路面上摩擦出來詭異的音符。
暗黑色的瞳仁看見鬱晚歌那道纖柔的小身子猛地鑽進了計程車裡以後,幾個黑衣人隨之就跟了上去,容霆琛抿緊着的脣,成了陰騭的一道縫隙。
沒有任何的遲疑,容霆琛重新啓動車子的引擎,將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急速的衝了出去。
鬱晚歌忐忑不安的坐在計程車裡,那種油然而生的恐懼感,四肢百骸的衝擊着她,讓她纖纖手指,死死的握緊成拳頭。
開着車的司機在發現了後面有一輛吉普車在急速的追上來,司機用着顫抖音調的德文,哆哆嗦嗦的說着話——
“小姐,後面……”
看出來了司機的驚恐,鬱晚歌抿緊着,完全是無措的狀態!
“師傅,麻煩您再行使十分鐘,就十分鐘,十分鐘以後,我自己下車!”
聽着鬱晚歌的哀求,司機只好應聲答應了下來。
見司機答應了以後,鬱晚歌快速的拿出手機,撥通了警局的電話。
在匆匆的說明了一下情況以後,鬱晚歌的小手,死死的把手機握緊着。
現在她只能祈求着警察快點兒到來,這樣,她就可以擺脫威廉對她的禁錮!
“啊!”
就在鬱晚歌滿心祈禱的時候,身後的吉普車,猛地一下子就撞到了他們那輛計程車上。
碰撞後產生的巨大沖擊波,讓鬱晚歌驚恐的大叫一聲。
不亞於是車禍一樣的猛烈碰撞,吉普車幾乎要把計程車給撞了個粉碎!
眼見着情況越來越不對,司機驚恐的說着話——
“小……小姐,車子的油箱……被撞漏油了,車子……車子馬上就要爆炸了!”
一聽說車子要爆炸了,鬱晚歌明眸驚恐般的瞪大,心臟都要蹦出來嗓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