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嘆息從葉季的鼻息間溢出,他真的好懊悔自己沒有在這個小女孩最困難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
被葉季緊緊的擁入懷中,鬱晚歌淚水流的更加的洶涌了起來。
雖然她不想哭,可是這麼多年來的撕扯、折磨真的要逼瘋了她。
無法再去抑制自己的情緒,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的放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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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葉季在她吃過營養餐以後,坐在她的*邊,爲她削平果。
“晚歌,雖然我最近在忙,但是……我也聽說了一些事兒!我知道你在因爲周老先生的離去而自責,可是,晚歌,你自責也解決不了這些事情的!我已經看你不快樂了這麼多年,我不想再看你不快樂的樣子了!”
葉季一邊削平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如果他一早知道回到沈城這裡是鬱晚歌浩劫的延續,他無論如何也會勸住鬱晚歌,不讓她回來這裡的。
可是,他的預見性還是沒有那麼高,還是再一次看見了遍體鱗傷的她!
因爲葉季的話,鬱晚歌素淨的小臉上劃過一抹受傷。
她也想快樂,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她還如何能快樂起來呢?
斂了斂睫毛,她的心裡有些複雜。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給別人帶去災難的掃把星!不然,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親人、自己周遭和自己有着聯繫的人,怎麼會一個接着一個的離開自己呢?
“晚歌……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一早勸住你,也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葉季把話說得無力又苦澀,可是事情已經板上定釘的發生了,這些假設也只能是如果。
“不怨你的,季學長!”
是自己執意要留在沈城這裡的,她怎麼可能會怨其他人呢!
只是,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她真的不會再繼續這麼執拗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竭力把她積壓在心裡的哀怨,緩緩的呼出。
“季學長,我想回美國去!”
容霆琛現在繼續掌管着鬱氏不說,她父親的遺產,她一分錢也拿不到。
與其這樣在沈城不快樂的繼續生活,還反倒不如回到美國去,或許這樣,可以讓她隨着時間和距離的推移,把這些事情逐漸的淡忘下來……
聽着鬱晚歌的話,葉季微擰起來了眉頭兒。
“晚歌……你真的打算回到美國去?”
她這才從美國回來沈城這裡不說,還把鬱妤的身份給銷燬了,把學給退了,葉季真的無法理解她這麼做,有沒有想到到最後她會是一事無成的。
“嗯!”
重重的點了點頭兒,鬱晚歌果敢的橫下了心。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回到美國去意味着什麼,只是,她真的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似乎,只要和容霆琛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她會覺得連呼吸都是窒息的!
“可是晚歌,你……你是瘋了嗎?”
葉季從來不覺得鬱晚歌是個不成熟的女孩子,只是,現在她這樣反覆無常的情緒,真的讓他太難爲情了!
“季學長,你可能會覺得我有些偏激,但是……我真的想清楚了!”
與其這樣每天度日如年一樣的生活着,她除了選擇死亡以外,只能選擇逃避。
說她解不開這樣的心結也好,說她因爲容霆琛揹負了太多也罷,她真的沒有再去和那個男人糾~纏下去的力氣了。
爲他,她真的已經非人非鬼了。
失去了自己的心不說,到最後,連那無法忘卻的親情,也都快要被她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不肯給自己解釋,而她也不想就這樣像是木偶一樣受他支配的相信他,那樣的話,他和她都會累!
這場註定沒有結局的追逐,趁早的放下,對她和他都好!
想到這裡,鬱晚歌努力的呼吸着,竭力的讓自己保持着冷靜的態度。
看着鬱晚歌的樣子,葉季說不心疼她完全是假的。
只是她想逃避,那個男人就能准許她逃避嗎?
放下了手裡的水果刀,葉季扳正着臉,一臉擔憂的看向她——
“晚歌,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就不要再搖擺不定!”
從她重新回到沈城這裡起,葉季就看得出來她還是沒有能釋懷。
且不說別的,就她那束起的長髮,就像是一根魚刺一樣的卡在他的喉嚨裡。
他知道,她還是在乎那個男人的!
“嗯……我想清楚了,季學長,幫我買回美國的機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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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醫院那裡再待下去,鬱晚歌在第二天中午吊完了輸液之後便收拾着東西。
“都收拾好了?”
“嗯!”
鬱晚歌攏了攏鬢角處的碎髮,淡淡的應和着。
“那我們走吧!”
葉季拿着辦理好了的出院手續,替鬱晚歌提着拉桿箱,出了病房。
剛剛走出病房,不遠處的一間病房裡,立刻就傳來尖銳又破碎的聲音——
“滾啊,你們都給我滾!”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灌入鬱晚歌的耳膜中,讓她的心臟,不由得亂了跳動的頻率!
“怎麼了,晚歌?”
發覺了鬱晚歌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兒,葉季關切的詢問着她。
就在鬱晚歌身子緊緊的僵硬住的時候,楊子薰髮絲凌亂的像是一個女瘋子一樣的從病房裡出來。
剛剛做了流產手術的她,情緒很是不穩定。
看着那個原本光鮮亮麗的楊子薰,現在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的在走廊中瘋狂的大喊大叫,鬱晚歌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雙手像是鐵鉗一樣的抓住了自己的頭髮,楊子薰不經意間的一轉眸,就看見了鬱晚歌那道纖柔的小身子出現在了自己猩紅的眸子裡。
“鬱晚歌!”
咬牙切齒的說着這三個字,楊子薰立刻就着了魔一樣的向鬱晚歌這裡撲來。
該死,她總算是找到了她!這個把她的人生都害慘了的女人!
看情況不對勁兒,葉季快速反應的把鬱晚歌護在了懷中。
揚着手,楊子薰的耳光作勢就打在了葉季的後背上。
楊子薰雖然力道不到,但是她突然的襲擊,還是讓葉季有些應接不暇的皺了下眉。
“……季學長!”
看着皺着眉的葉季,鬱晚歌噤聲喚着他。
“我沒事……”
淡淡的回答了鬱晚歌,葉季整理着自己的情緒,用眸光,直視着楊子薰。
被葉季那如火一樣的眸光狠狠的瞪着,楊子薰雖然心裡有些畏懼着,但還是挺了挺脊背——
“哪裡來的臭男人,給我滾開啊!”
楊子薰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讓她恨得牙癢癢的鬱晚歌,她是一定要爲自己報仇雪恨的!
要不是那天她聯合容霆琛找男人給她強~暴了,她又怎麼會懷孕?
看着越來越不可理喻的楊子薰,葉季扯開脣喚着醫護人員。
對於這樣的女瘋子,他們惹不起,還躲得起!
隨着葉季將鬱晚歌護的密不透風的動作,四個醫護人員走上前來,拉扯着楊子薰。
“病人的情況很不穩定,先給她注射鎮定劑!”
隨着走廊中那一陣激烈的嘈雜之後,幽深的長廊中再一次恢復了安靜。
鬱晚歌從醫生那裡打聽着情況,才知道,原來楊子薰因爲上次被強~暴的事情,剛剛做了人流手術。
想着她上次被容霆琛用那樣殘忍又變~態的手段對待着,她其實還是可憐楊子薰的。
畢竟同樣作爲女人被這樣的虐待着,讓她想起來了自己五年前所遭遇的一切。
坐在醫院走廊座椅上,鬱晚歌的心情複雜的厲害。
雖然那個男人是爲了自己纔會做出這樣懲罰他人的事情,但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真的是太令她窒息了!
想着,鬱晚歌更加堅定了自己要離開的念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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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車開到了鬱晚歌的公寓樓下,葉季依舊不放心的詢問着她——
“晚歌,你確定你自己可以嗎?”
看着鬱晚歌那蒼白的臉上,葉季真的很擔心她。
“放心吧,我可以的!”
鬱晚歌努力的彎着嘴角,竭力保持着淡然的姿態。
鬱晚歌拒絕着自己的好意,葉季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
“那好吧,你早點休息,要是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嗯!”
送走了葉季,鬱晚歌僞裝的強勢外表,一下子就塌陷了下來。
呼吸了一口氣以後,鬱晚歌拖着沉重又發虛的步子,艱澀的往樓上走去。
就在她打開門的瞬間,一道頎長的身影,拉着她瘦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扯進到了公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