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晚音,是除了她母親和孩子以外,又一道橫在他們之間的鴻溝!
深呼吸了一口氣,鬱晚歌就像是要把自己心底裡那所有的積怨都釋放出來似的,吐氣的時候悠深而冗長……
腰身處突然橫出來了一隻手,容霆琛從身後圈住了鬱晚歌。
“沒騙我?”
剛剛還是一副好好的樣子,現在就累了,容霆琛有點兒不相信鬱晚歌的話。
磁性的聲音落在耳畔,鬱晚歌故作淡然的扯開脣——
“沒……”
從帝都那裡折騰回到沈城,她一路上,連口水都還沒有喝,她早就又累又餓到虛脫的地步了。
“我真的累了!”
還是有些不確定鬱晚歌是不是在糊弄他,容霆琛便繞過她的身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掌心托起那埋低的小腦袋,容霆琛確確實實看到了鬱晚歌的眉眼間有倦怠的勞累。
皺了下眉,容霆琛眼間劃過心疼的漣漪。
指尖兒油走在鬱晚歌的髮絲上,愛憐的撫了撫——
“累了就告訴我,這種事情,你不需要瞞着我的!”
指腹眷戀的摩挲着她的每一寸肌膚,就像是呵護着什麼易碎的寶貝似的,容霆琛樂此不疲的用指尖兒,畫筆一樣的勾勒着她素淨的小臉。
被輕撫的動作,讓鬱晚歌心裡難受的厲害。
相比較他對自己的殘忍,她更加希望看到他對自己殘忍,而不是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呵護!
這樣不像是容霆琛的溫柔,真的讓她患得患失。
倏地用柔軟的小手抓住了那隻溫暖的大手。
“我沒有瞞你啊,我真的累了!”
嘴角僵硬的笑着,像是怕容霆琛看穿自己心底裡的想法似的,鬱晚歌強迫自己用粲然的明眸,對視着男人那鷹隼一般的眸子。
擡手撫了撫男人那微蹙的眉心,鬱晚歌動作輕柔的舒展着——
“折騰了一整天,你不累嗎?”
“累!”
掌心重新包裹住了鬱晚歌的手,移送在脣邊,吻了吻。
“但是就算再累,我也想多陪陪你!”
沒有任何的含蓄,容霆琛說得就那樣的自然,然而他的話卻讓鬱晚歌頃刻間就臊紅了一張臉。
她幾時聽過這個霸道的男人說這樣的情話啊,一直以來,他除了對自己冷聲的命令以外,就是霸道的索取,突然聽着他這樣的話,她真的暫時還無法適應。
隱忍着肌膚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的感覺,鬱晚歌動着脣——
“又不是以後看不到我了?都被你綁了回來,我不會再走了!”
心結已經解開了一大半,剩餘的時間裡,她堅信事情會繼續被解開。
鬱晚歌的話讓容霆琛低低的笑了,漾着嘴角處那迷人的笑,簡直比妖孽還要惑人。
“你早點休息!我今天不能在這裡陪你了!”
去帝都折騰了好幾天,鬱氏很多的工作都還沒有處理。
吻了吻鬱晚歌的嘴角,容霆琛穿着菸灰色的大衣,轉身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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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容霆琛告訴了自己是周海國和沈律師聯合起來製造了那起爆炸案,但是鬱晚歌鴕鳥的還是想確定一下週海國這麼做是不是因爲自己父親公司被容霆琛給佔有,他爲了替她的父親報仇所以才設計製造了這起爆炸案。
“吱——”
警局的大鐵門被打開,沈律師一張醜陋又蒼白的臉,像是鬼一樣的出現在了鬱晚歌的眼中。
看着沈律師的腦袋上面被剃了禿,一條蜈蚣一樣的醜陋疤痕乍然的呈現着,她的眉頭,下意識的皺緊着。
雖然沈律師被收押在警局裡,但是他還是從那些值班警察的閒言碎語中,聽到了很多關於外面的事情。
爲沈律師那怨毒的眼光注視着,鬱晚歌有些不敢去直視他。
怯生生的斂下眸子,她的心裡,五味雜陳着。
隔着上了枷鎖的窗子,沈律師坐在了鬱晚歌的對面。
深呼吸了一口氣,做好了足夠久的心理準備,鬱晚歌率先打破了逼出沉默的狀態——
“……沈律師,你還好嗎?”
鬱晚歌關心他的話語從聽筒那邊傳來,沈律師勾着地獄裡小鬼一樣的冷笑。
“鬱小姐覺得我過得好嗎?”
“……”
“你自己進來待上兩個多月,就知道我過得好不好了?”
情緒激動的厲害,沈律師扣着手銬的手,拍得他身前的桌子,“嘭嘭!”作響。
該死的,本來以爲鬱晚歌應該會是恨容霆琛入骨的,卻不想這個靠不住的女人,居然忘記了那麼多的血海深仇,選擇和容霆琛走在了一起,這簡直是要氣瘋了他。
“老實兒點兒!”
看見了沈律師像是要造反一樣的激動情緒,身後的協警,冷聲的呵斥着他。
被威嚴的語氣震懾着,沈律師那火一樣的盛焰,瞬間就壓了下來。
但依舊不死心的他,還是用着那刀子般凌厲的眸光,凌遲一般的盯着鬱晚歌的臉。
沈律師那過分激動的情緒,讓鬱晚歌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繼續下去話題。
“沈律師,我知道你心裡有怨,認爲你是因爲我父親遺產的原因才鋃鐺入獄!”
鬱晚歌的聲音有些發緊,畢竟不管沈律師一家人的事情是不是容霆琛找人做的,他都是一個可憐之人。
“我今天來這裡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向你求證幾個事兒!”
“……”
“你……五年前,有沒有篡改我父親的遺囑?把我父親遺產的百分之三遺產,過繼到你的名下?”
被鬱晚歌質問着,沈律師眸光一蕩。
“沒有!你父親的遺產不過是空頭而已,就算是我改了也得不到錢!”
“那你的臉被毀容,你的妻女被強~暴的事情,確定是容霆琛找人做的嗎?”
“除了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我想不到還會有誰能做出來那不是人才能做出來的事兒!”
沈律師回答鬱晚歌的話說得很痛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我想不到還會有誰能做出來那不是人才能做出來的事兒!
想不到?
鬱晚歌腦中飛速的找尋着沈律師話語中的紕漏。
這麼說來,他也只是猜測事情是容霆琛做出來的罷了!
“你是我父親的私人律師,沈律師,我想知道你和周海國老先生之間的關係如何?”
被鬱晚歌問及到了他和周海國之間的關係,沈律師的眼,明顯有了不一樣的神色。
“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和他不熟,不過就見過幾次面而已!”
說好了不會暴露他和周海國之間的關係,所以,沈律師鐵定了心的不會說。
畢竟,他還不知道周海國已經死掉了,他還盼望着周海國來救他!
沈律師的不配合,讓鬱晚歌下意識的皺緊着眉峰。
他這樣不肯告訴自己事情的前因後果,她真的不能確定這裡面到底有沒有什麼誤會!
“鬱小姐不是和容霆琛好上了嗎?那還來看我做什麼?”
“……”
“和仇人在一起的感覺怎樣?很爽是不是?我想你在泉下的父母知道了這件事兒,應該會被你氣活了纔對!”
沈律師把話語說的很是犀利,轉動着陰狠的眸子,他將眸子落在了鬱晚歌的肚子上。
“怎樣?有沒有懷上孽種?”
沈律師陰悽悽的笑,讓鬱晚歌抿着脣,素淨的小臉泛着失血的蒼白。
“沒懷上嗎?”
沈律師一驚一乍的自言自語的,極盡可能的說着刻薄的話。
“鬱小姐最近這麼紅光滿面,有容霆琛的雨露洗禮,相信勤耕耘,你一定可以懷上那個男人的種!”
“夠了!”
實在是無法忍受沈律師這話不投機的語言,鬱晚歌怒着雋秀的黛眉,帶着情緒的站起來身。
“原本我是想爲你開罪的,不過現在看來……已經不必了!”
這樣一個沒有了理智的男人,鬱晚歌真的覺得他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
再次凝了一眼沈律師那血絲滿布、眼球突兀的眼,鬱晚歌不允許自己再可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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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來這裡向你打探事情的同時,也想告訴你幾個事實的真相,第一,你試圖佔有了我父親那百分之三的遺產,所以,你被送進獄裡來,是你咎由自取;第二,你被毀容,你的妻女被強~暴,和容霆琛沒有任何的關係,是你因爲我父親遺產的事情對容霆琛心生怨念,才自行臆斷的認爲事情是他做的!”
鬱晚歌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犀利的人,可是她今天真的忍不住說出尖酸的話語。
“最後,你爲了報復容霆琛,製造了那起爆炸案,還是你自己把你往火坑裡推!對於你曾經爲鬱氏服務,爲我父親服務,我由衷的謝謝你,但是功不能抵過,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等着在這裡孤老一生吧!”
再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心情,她真的覺得只要她一擡眼,看到的就是沈律師那一雙陰厲的眸子,骯髒又冰冷的恨不得給自己五馬分屍!
拿起來了自己的包包,鬱晚歌踩着步子往外面走去。
“鬱晚歌,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你爸媽都死在了容霆琛的手裡,你還與他爲伍,替他說話!你爸的遺產都被他給霸佔了,你還陪他上~*,你tmd就是一個挨~乾的爛~貨!”
沈律師情緒激動的起身,話語說的粗俗不堪,似乎,那嘶吼着的聲音,可以貫~穿鬱晚歌的耳膜一樣。
不想聽沈律師那對自己污辱的話語,鬱晚歌邁着步子走得又快又急。
出了警局,她心裡那一直都在壓抑狀態下的呼吸,得到了釋放。
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鬱晚歌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繼續在警局那裡待下去,會不會窒息?
身子骨在瑟瑟的北風中都是發軟的,她下意識的伸出手環住了自己的雙臂。
被沈律師的話說得她心裡作痛着,鬱晚歌真的覺得自己就不應該找上他。
伸手掩着脣,她的喘息間都是無力的氣息。
她不難想象,連同沈律師這樣的局外人都會這麼說自己,那些陪自己父親打拼下鬱氏的老董事會怎樣的想自己!
狼心狗肺的女人,還是與仇人爲伍的賤~人?
想到這些可能存在着的字眼,鬱晚歌真的覺得這些話像是皮鞭一樣的打在自己的身上。
眼圈微微的泛紅着,她仰面感受着料峭的寒意吹刮在她的臉上,以此來紓解着她心裡的狂亂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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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公寓那裡,鬱晚歌整個人都是頹廢的。
沈律師的話真的讓她頭痛欲裂。
容霆琛霸道的佔據着鬱氏,凍結着他父親的遺產,這是不爭的事實兒。
由這些事情聯想,把自己父母的死、自己被佔~有這樣的事情也歸咎到這個男人的身上,估計很多人都把容霆琛給看成是狼子野心的男人了吧?
躺在*上,眸光空洞又呆滯的盯着天花板,鬱晚歌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這樣流言蜚語,以及背後的議論紛紛。
指尖穿插進發絲,她心裡亂極了。
就在她最心煩意亂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之前就是爲了避開容霆琛才換了手機號,現在回到了沈城這裡,鬱晚歌不難想象,除了那個男人打電話給自己以外,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了!
沒有從那虛脫一樣的無力中反應過勁兒來,她真的不想去接電話,但那一遍接着一遍不停歇打來的電話,讓她頭皮發麻着。
她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不接這個男人的電話,這個男人一定會把整個沈城給掀翻個底朝天!
想到這裡,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了?”
壓制着那煩亂的情緒,鬱晚歌聲音盡力的在保持着平靜。
“怎麼才接電話?”
雖然語調低沉,但是鬱晚歌還是聽出了他聲音中的那一絲不悅。
“呃……我剛剛在洗澡!有什麼事情嗎?”
隨口扯着慌,鬱晚歌把話說得自然又冷靜。
“半個小時以後下樓,老魯會去接你!”
不等鬱晚歌發表她的意見,容霆琛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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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彆扭扭地帶着情緒的下了樓,果然,鬱晚歌看到了魯海忠已經畢恭畢敬的站在了車邊。
車子一路駛到了鬱氏辦公樓下。
鬱晚歌進了總裁室,秘書一見是鬱晚歌來了鬱氏,趕忙泡了咖啡進來。
“鬱小姐,容總在開會,您先等等!”
聽着秘書叫容霆琛容總,她下意識的皺了下眉。
他現在不是掌握着鬱氏的全部大權嗎?不是應該叫他爲容董的嗎?怎麼單單只是叫他容總,這是叫習慣了嗎?
“沒事兒,你去忙你的吧,我在這裡等他就好!”
實在是不知道容霆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鬱晚歌就想靜靜的等着他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兒。
秘書走出了總裁室,百無聊賴的鬱晚歌,隨隨便便的看着這裡的擺設。
較五年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依舊是老樣子的擺設。
隨手撫了撫沙發、茶几……
五年前那屈辱的一幕幕又一次的浮現上了她的腦海。
在這間總裁室裡,那個該死的男人不止一次的要過自己。
邁着步子走到了辦公桌前,鬱晚歌一眼就看見了桌上擺放着一個相框。
眸光稍稍的一瞥,她便清楚的看到了相框中的那張照片是誰。
飛揚着烏黑的青絲,相片中的女孩子甜美的笑着。
鬱晚歌看着照片中的背景,是霍亨索倫橋,心裡不由得劃過一抹訝異!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偷~拍的自己?她居然不知道!
“還滿意我的照相技術嗎?”
忽的,一道低沉的男音,帶着好聽的磁性,落到了自己的耳中。
鬱晚歌顫抖了一下心絃,繼而轉過身,對視上男人那意味深長的眸子。
“你擺在這張照片在這裡做什麼?”
“看着還算順眼,就擺在這裡了!”
鬱晚歌不會知道這張照片,他偷偷的擺在這裡整整五年。
之前是她不在意,幾次來這裡都沒有注意到。
微挑了一下細秀的眉,鬱晚歌放下了手裡的相框。
“這張太醜了,換一張吧!”
“嗯,我也想換一張!”
“……”
“嗯……就換我們兩個的照片吧!”
噶?
還不等鬱晚歌做出反應,容霆琛一把就拉過了她的小身子,按在了自己的懷中。
薄脣貼合在鬱晚歌的臉上,他偷香的樣子,在“咔嚓!”一聲之後,被成功的記錄了下來。
小臉蛋上一涼,鬱晚歌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兒。
“沒個正型!”
擡手擦着自己的小臉,她擺出了對他很是嫌棄的樣子。
“你今天找我來這裡做什麼?”
“不做什麼,和你逛街!”
逛街?
她沒聽錯吧?堂堂的容總,居然要放着工作不做,和自己去逛街?
“你開完會了?”
“嗯!”
隨手拿過衣架上的大衣,和鬱晚歌給他買的那條圍脖,容霆琛拉着鬱晚歌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喂,容霆琛,你都不需要上班的嗎?”
“我今天給自己放假!”
說着,容霆琛毫不忌諱這裡是鬱氏的辦公樓,就那樣牽着鬱晚歌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鬱氏。
實在是吸睛的一幕,讓鬱氏看到的員工幾乎都傻了。
這還是他們那個雷厲風行的容總嗎?居然在這樣大庭廣衆之下毫不忌諱的牽着一個女人的手,這……簡直就是爆炸性的新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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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去開車,容霆琛破天荒的帶鬱晚歌做了公交車。
實在是不理解這個男人怎麼和變了一個人似的和自己坐公交車,鬱晚歌像是好奇寶寶一樣的看着他——
“你……怎麼擠公交?”
看着狹小的車廂中,站在這樣一個身軀頎長的男人,鬱晚歌多多少少都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人的氣質,和公交車完全不搭啊!他還是比較適合開豪車。
“什麼叫怎麼擠公交啊?”
他在容家破產那會兒,有時候可是連公交都坐不起,只能徒步呢!
“和你感受一下普通男女之間的生活,不好嗎?”
他不想她和自己在一起活得那麼累,所以纔想給予她普通家庭男女之間普通生活。
有時,這樣平淡的交流,他真的覺得很好!
聽着容霆琛的話,鬱晚歌悻悻的點了點頭兒。
她一直渴望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大風大浪一樣的生活,而是這樣細水長流一般的普通生活。
想着他們之間也可以像是普通男女一樣的來往,鬱晚歌心裡暖融融的,嘴角旁,不由得淺笑着。
沒有去聽公交的提醒,司機猛地一剎車,讓鬱晚歌的小身子由於慣性,猛地就向前滑去——
腿腳打了個晃,鬱晚歌本以爲她會跌倒,卻不想,小身子跌倒了一個有力的臂彎中。
遒勁兒的力道支撐起來了她的小身子,讓她顫抖着的心,重新落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蠢女人,連坐公交還亂想事兒,你的腦袋裡,裝的破事兒還挺多!”
容霆琛冷睨了一眼鬱晚歌,對於她的不專心,他忍不住的呵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