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隨着短裙女人的一聲尖叫,她的手,打翻了桌案上的咖啡杯,對着夏帆白色的休閒服,直接就灑去——
倏地彈起身,夏帆看着自己休閒服前襟和褲子上都濺到了咖啡漬,她下意識的蹙着黛眉兒。
短裙女人一看自己不小心兒的將咖啡漬濺到了夏帆的衣服,一邊道着歉,她一邊抽出紙巾,作勢就去擦拭夏帆衣服上面的污漬。
卻不想,先她一步,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鋒修長、指甲修剪整齊的銜着紙巾,已經落在了夏帆胸口處的衣襟上。
動作溫柔又紳士的用紙巾吸附着上面沁着咖啡漬的污痕,神情專注而認真……
時間倏地固定、凝滯……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甚至有幾個一直都是歆慕目光看着方信祁的女人,恨不得那個弄髒衣服的女人是自己。
而已經沒了心跳的夏帆,僵硬的繃緊着身體,任由方信祁動着他雅緻的指尖兒,爲她擦拭着衣服上面的污漬。
“髒了,看來要送乾洗店了!”
輕輕的動了動脣,方信祁就像是在說着一件無關痛癢的話,可那一雙諱莫如深的眸光,一直都如同x光線一樣,一絲不差的落在夏帆不斷閃躲的臉上。
總感覺有一雙鷹一般的眸子,刀子般鋒銳的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夏帆把頭埋得更低了——
“沒……關係!”
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方信祁,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爲這樣的出醜,而被他發現。
不由得,她連說話都開始有了驚驚慌慌的恐懼與不安。
下意識的閃身,她刻意避開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縈繞在自己周身的感覺,心裡極度不安的避開。
“我自己可以處理!”
沒有去看方信祁的意思,她繞過他,拿起她的手袋,直奔洗手間那裡去。
——————————————————————
看着心口處衣襟和褲子上都被咖啡漬給沁成一圈又一圈的污漬,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看來這套休閒服真的只能送乾洗店了。
無力的將身體倚靠在瓷磚牆壁上,沒有去在意自己髒了的衣服,她整個人的腦海中都是方信祁那一張陰霾一樣揮散不去的俊臉。
有時候她真的會覺得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是相生相剋的關係,只要他們之間都活着一天,就要註定彼此間相互折磨一天。
彆彆扭扭地又在洗手間裡磨蹭了好一陣,直到問了保潔阿姨,聽說方信祁已經離開了,她才僵硬着身子,緊繃繃的走出了洗手間。
沒有再去等嚴潔薇一起喝咖啡的心思,夏帆隨口扯了自己很累的幌子,拖着就像是受了什麼重創一樣的身子,懨懨不歡的回到了酒店那裡。
換下了自己身上髒了的休閒服,夏帆換了一身白色t恤衫和磨石藍牛仔褲,踩着帆布鞋,提着髒衣帶,去了乾洗店。
本來是一趟好好的旅行,因爲方信祁的突然出現,完全擾亂了她的既定計劃。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夜晚的沈城,空氣有些薄涼,薄霧般嫋嫋溼潤的氣息縈繞着,沾溼了夏帆披散在肩頭兒的髮絲。
感受到了涼意通過肌膚鑽入自己的毛孔,夏帆不由得加快了回酒店的步子。
就在她準備過一個紅綠燈的交通崗時,一輛下午在出現在她眼前的黑色賓利,以攔路虎的姿態,橫在了她的面前。
突然竄出來的車子,驚得夏帆的身體,本能的向後面後退一步。
隨着賓利車車窗被降下來,方信祁一張鬼斧神工般刀削般的俊臉,剛毅、深邃的落在了她的眼中。
一看是方信祁,夏帆一張清秀的小臉,在清冷月光的反射下,一點兒、一點兒的向外面沁透出來失血的白。
不等夏帆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做出什麼反應,只聽一道低沉的如同大提琴一般的聲音,冰冷的從薄脣中溢出兩個簡單的字——
“上車!”
帶有不容反抗的命令口吻,讓夏帆直覺性的縮着身子。
神志有那麼一瞬的遲疑過後,她清冷下來了一雙瀲灩似水的眸。
沒有去理會方信祁,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避開這輛橫在她面前的車子,繞着車身,從車子前面走了過去。
被夏帆當成是精神病患者一樣的對待,方信祁當即就惱火的按下車鳴笛——
“嘀嘀嘀——”
刺耳的聲音橫空出世一般的響起,驚得夏帆耳膜陣陣刺痛。
“夏帆,上車,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三遍!”
車鳴聲凌亂的夜晚中,方信祁的聲音,雷一般的低吼出聲。
這個該死的女人是唯一一個敢把他的話當耳旁風,敢讓他把話說第二遍的人。
依舊選擇無視方信祁的存在,夏帆直接就把他當成是在犬吠的瘋狗,隱忍着不住耳鳴的感覺,邁步過了街道。
看着這個在自己面前漸行漸遠的女人,方信祁擡手,狠狠的砸着方向盤。
“嘭!”
該死,這個女人永遠都是一副欠教訓的姿態。
隨手摸出來一根菸,點燃在脣間,他煩躁不已的吸-着。
——————————————————————
忽視掉空氣中依舊有鳴笛聲在浮動的迴響聲,夏帆邁開步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成了小跑。
慌亂不已的回到了酒店,房門被合上那一瞬間,她才知道是有多麼的無力。
倚靠着自己的身子,緊緊的靠在門板上。
如果不是有門板的支撐,她的身體真就順着門板滑落下去了。
呼吸凝滯到上不來氣,她快速的接了一杯水,猛灌着。
水被她灌得太猛,以至於大片的水都順着流了下來,濺溼了她衣領一大片的水漬。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穩定下來自己亂成了麻一樣煩亂的思緒。
隨手拿出手機,她趕忙就定了明早回到涼城的高鐵票。
本來她還打算再繼續再沈城這裡再待三天,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別說是待三天,哪怕是再待一秒,她都呼吸稀薄。
似乎,只要她和方信祁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一片空氣,她都窒息的厲害。
訂好了高鐵票,她那一直都懸在嗓子口的心臟,才微微癱軟下來的落回了原位置。
——————————————————————
舒舒服服的在浴室裡洗了一個澡,夏帆剛準備打電話給嚴潔薇告訴她一聲,她臨時有事兒要回到涼城的時候,房間的門的門便被侍者叩響。
打開房門的瞬間,侍者畢恭畢敬的向她頜首——
“小姐,有位先生找您,說是要請您去天頂那裡拼紅酒!”
有位先生找自己?
乍聽到侍者這麼說,夏帆直覺性反應的想到了方信祁。
清冷下來了自己粲然的眸,她嘴角勾着脣,果斷的動了動脣——
“麻煩你去告訴那位先生,我沒時間,謝謝!”
說着,夏帆推着門就準備合上。
“……等等,小姐!”
見夏帆要關上門,侍者又趕忙戰戰兢兢地開了口——
“小姐,那位先生說他知道您會拒絕他,所以他讓我把這個交給您,那位先生說,您看到這個信封裡的東西,自然能做出來最明智的抉擇!”
將手裡的信封,畢恭畢敬的交給了夏帆以後,侍者沒有再打擾她,轉身便離開。
看着侍者離開,夏帆將眸光落在了信封上。
將房門關上,她足足盯了信封好久,才下意識的皺了下眉,然後打開了信封。
只是在看見信封裡的東西以後,她一張被浴室霧氣薰紅的小臉,瞬間慘白……
——————————————————
隨意的穿了一件齊膝白裙,她顧不上還是溼漉漉的頭髮,拿起一件粉紅色的外套,便直奔侍者所說的天頂那裡走去。
推開天頂那裡的門,夏帆怒氣衝衝的走了進去。
通透的落地窗前,將沈城的夜景,盡數收攏在腳下。
以雙腿交疊在一起的優雅男人,隨意的敞開着黑色襯衫胸口處的幾顆鈕釦,將性-感分明的機理,勾魂攝魄般呈現着。
修長的指,指腹輕輕地旋轉在高腳水晶杯上,那樣子彷彿在摩挲着女人光潔的身體一般。
凝視着水晶杯中通透的像是血一樣妖嬈的紅酒,他的眸子不由得又沉了沉。
晦暗一片的眸底下,諱莫如深,讓人根本就無法去觸及他眼底到底在波動着怎樣的情緒。
“啪!”
身着白色裙裝的夏帆,帶着未消散的怒火,揚起手,就把手中的那一沓子的豔-照,冰冷的甩在了桌案上——
“方信祁,你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