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了緊早已是猩紅一片的掌心,她藉着旁邊的水杉樹,撐着自己的身子,爬了上去。
跳下牆的那一刻,夏帆雖然腳麻痛到都不會動彈了,但想着自己逃出來這堪比古代宮闈紅牆一樣的魔窟,她的嘴角,還是揚起了欣慰的笑。
深呼吸了一口氣,顧不上去理順其他,她邁着每走一步都牽動着神經都在疼得步子,一步一隘的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去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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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法院,夏帆急急忙忙的找到正在開庭審判的法庭。
她剛剛在計程車上通過廣播,聽到了關於夏元明因涉-嫌貪-污受-賄罪,正在在法院依法提起公訴,她整個人的心,都跟着懸了起來。
自己的爺爺,真的涉-嫌貪-污受-賄了嗎?這怎麼可能?她不信她爺爺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方信祁蓄意製造的,他爲了讓自己活得不安生,不惜對自己的身邊人都下了手。
越想越覺得心裡不安,她顧不上其他,直接就找到了開庭那裡。
卻不想,兩個守在門外的保安,攔住了她。
“這位小姐,實在抱歉,裡面正在開庭受理案件,閒雜人等,一律勿進!”
“我不是閒雜人等,裡面受審的那個人是我的爺爺!”
不滿保安人員對她的阻攔,夏帆扯開嗓子,聲音又沉又啞的吼了一聲。
“那也抱歉,此次開庭不對外公開,這位小姐,請回吧!”
因爲保安人員完全不近人情的阻攔她,上來了情緒的夏帆,按捺不住要揭穿方信祁買-通法官,對自己爺爺蓄意栽贓陷害的決心,她冷下了一張臉,發了瘋一樣的往裡衝。
“這位小姐,請你冷靜!”
“讓開!讓我進去!”
夏帆不敢確定,如果自己不進去的話,自己的爺爺和自己的二叔,會受到怎樣的對待,她對兩個保安的桎梏,掙扎的更加的劇烈了起來。
“這位小姐,如果你再繼續執意闖進去,我們會對你以妨礙公務的罪名,將你依法進行拘捕。”
保安變的不再友善的語氣,讓夏帆掙扎的動作一滯,但想着裡面可能是一種黑吃黑的混鬥狀態。,她停滯了一秒鐘過後,又開始繼續掙扎。
“讓開,你們給我讓開,如果你們不讓開的話,裡面會出人命的!”
夏帆撕心裂肺的喊着,絲毫不顧及自己昨天已經喊到沙啞,自己今天再這麼喊下去,會讓自己嗓子完全的壞掉。
依法秉公執行公務的保安,根本就聽不進去夏帆的話,刻板嚴肅的對待着公務的處理。
見掙扎無果,夏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身子癱軟又無力的緩緩滑落。
“嗚嗚……爺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嗚嗚……”
夏帆哭得無力又撕心裂肺,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
法庭裡,隨着法官一錘定音,宣告判決書生效,夏帆整個人徹底的呆滯住了。
法庭緊閉的大門被打開,夏帆朦朧的淚眼,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自己的爺爺,雙手扣着手銬,穿着受審服刑人員的衣服,被兩個警衣制-服的警察,跟在後面鉗制着他。
“爺爺!”
電石火花的剎那,夏帆顧不上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
“爺爺、爺爺……”
被法庭內的警力人員攔着身子,夏帆胡亂的往裡闖着。
聽到有人喚自己的聲音,夏元明不再像之前那般精神抖擻,整個人比之前更顯蒼老,頹廢不堪的看着劇烈自己五六米之外的孫女。
“……帆帆?”
看着在和警察垂死掙扎的孫女,夏元明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樣。
“帆帆,不要做無力的反抗,快回去!”
自己現在已經是一種孑然一身的地步,他們夏家,唯一一個倖免於難的孩子,真的不能再受到脅迫了。
“爺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告訴帆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她堅信自己的爺爺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她堅信這一切都是方信祁搞出來的幺蛾子的事兒,一定是他從中做了手腳,不然自己的爺爺怎麼可能會出事兒。
“不要問了,帆帆,替爺爺把這件事兒都查清楚、查明白了,爺爺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
被警察帶走,夏元明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完全沒有了聲音。
看着在自己視線中漸行漸遠的爺爺,夏帆整個人的身子,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爺爺……”
流淌着悲傷的淚水,夏帆喃喃自語着。
隨着熙熙攘攘地人羣,開始逐漸散去,偌大的法庭裡,只剩下了夏帆一個人。
心裡悲慟的情緒,如同竹葉落在平靜的水面,一圈一圈的圈起層層漣漪,她的心,被撕裂開,變成層層碎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眼前出現一雙錚亮的皮鞋,她才下意識的擡起了水霧瀰漫的淺眸。
一眼看去,方信祁俊美的身材,便呈現在了她的眼中。
挺拔依舊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襯衫,隨意的散開胸口處的兩顆釦子,捲起來小半截袖口的他,露出來一小段精瘦的手臂。
樣子優雅依舊的男人,指間夾着煙,動了動眼皮,眉波有一下、沒一下的落在一臉淚痕的小女人的身上。
打從夏帆被他圈到臥室裡到現在,他一直都注意着這個女人的行蹤,真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可以做到,爲了逃離自己,找到她爺爺這裡,不惜從三樓那裡跳下去,他還真就想知道,這個女人的骨子裡,到底是怎樣的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烈性。
“這算是給你爺爺奔喪?”
吸了一口煙,方信祁不鹹不淡的聲音,在頭頂上揚起。
今天他都沒有來這裡監聽,夏元明會被收監這件事兒,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帶着譏誚性的口吻,夾槍帶棒的落在夏帆的耳朵裡,讓她顧不上身子隨時都可能散了架的疼痛感,騰地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本就是這個男人設計、製造了這一切,卻反過來被他反脣相譏,夏帆被他氣得眼仁都在冒火。
胡亂的抹了幾把眼睛上的淚水,她用着一雙有烈火在熊熊燃燒的眸子,恨不得目光凌遲方信祁一樣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方信祁,你做出了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還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你的心怎麼會這麼骯髒?”
雖然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會惹到他,但她是夏家現在唯一一個自由之身。
且不說他是因爲自己才針對夏家,還是因爲他本身就和夏家用什麼恩恩怨怨,但他帶着十足針對性的摧毀手段,真的是太殘忍、太迅猛了!
“我骯髒?呵……我的帆,你想說的,是你爺爺纔對吧?”
“……”
“爲了金錢,貪-污受-賄,幫助他人謀求高官,帆帆,你覺得我和你爺爺,誰更髒?嗯?”
故意拖長了尾音,方信祁將話說得雲淡風輕,可聽在夏帆的耳朵裡,無異於是皮鞭無情的鞭撻。
“方信祁,我爺爺的事情不是你片面之言就可以說得清的,我會調查到底,如果讓我知道我爺爺被誣陷這件事兒,是你做的,我絕對和你沒完!”
“和我沒完?怎麼個沒完法兒?讓我繼續cao你嗎?”
隨意的隨着話,方信祁灰色的眸底,折射出風情萬種的波紋。
“你……”
夏帆被這個男人氣得說不出來話,可糾纏她的理智告訴她,完全不能在這個害了自己親人的魔鬼面前低下頭兒。
緊了緊被自己不斷抓傷的小手,她迎上來他鋒銳的眸子——
“方信祁,你就是一個混蛋,不明緣由的去針對我的家人,你就不怕五雷轟頂嗎?像你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根本就不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胸口的烈火愈演愈烈,夏帆繼續不怕死的說着話——
“連我母親這樣患了癌症的人,你都可以不擇手段,你也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下十八層地獄,應該是你們夏家人承受的纔對!”
倏地擡起了手,方信祁一把就鉗制住了夏帆圓潤弧度的下頜,死死的扣住。
冷鷙着一雙陰沉沉的眸子,他英氣逼人的五官,欺近了她的小臉——
“怎麼,昨天的教訓還沒吃夠是嗎?本來打算讓你養養xia面的,不過現在看來,不必了!”
決然冰冷的聲音低落,方信祁伸出手,直接就扯住了她單薄布料的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