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如同是這座城市的禁地一般的,裡面的每一間房子裡都有可能藏着毒販子,也有可能是通緝犯,或者是殺人兇手,每一道門裡都藏着未知的危險。可是這些都不會成爲阻攔他腳步的原因。突然,“砰”的一聲槍響,子彈竟然擦着他的臉飛了過去,霍南天看着那幢小樓天台上,子彈是從那裡射出來。剛剛他掃過去的時候,看見那裡有一道人影,多年養成的警惕讓他迅速的閃到了一個破舊的燈箱後面,但是子彈還是擦破了他的皮膚,在銳利得如同刀劈斧刻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應該就是那裡沒錯了,剛剛的那一聲叫聲就是從那個方位傳過來的.........
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順着臉頰劃下來,深遂狹長的眼眸裡透着遮天蔽日的殺氣,這裡是全澳門治安最混亂的地方,所以他死在這裡,或者是他把別人殺死在這裡都很難再追查到什麼,看來大頭強這一回是想要把他徹徹底底的留在澳門了。
一個擡腿,木板門被狠狠的踹開,看到的那一幕讓他的深遂的眼底沾滿了劇烈的痛與憐惜,緊接着便是排山倒海的冰冷的殺氣,如同最堅硬冰冷的寒在夜裡綻發着極寒的光束一般的。
纖細的身影倒在地面上,被掀開着的披肩丟在她的身邊不遠的位置,卻是她怎麼想夠也夠不着的,因爲她的一隻手被踩着,如同被一顆巨大的釘子釘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般的,她的身子微微的顫抖着,男人再一用力,她的小臉便會變得更加的慘白,因爲巨痛而全身顫慄着,眼淚已經沾溼了她的眼,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溼了,手掌上傳來劇烈的痛,如同手骨已經被壓斷掉了一般。隔着迷濛的淚眼,她依然可以看到那個身影,高大健碩的身影.......
看着門就那樣被踢開,踩着她的那個男人面色猙獰,用皮鞋狠狠的在她的纖細的手背上碾壓着:“啊..........”那粗糙的鞋底把她的手上細嫩的皮膚都給刺破了,血肉模糊。淚眼迷濛中只看着霍南天如同一道閃電般的衝了過來,一個狠戾的掃堂腿把那個男人的身影掀翻在了地板上,那個穿着花色襯衣的男人頓時從嘴角涌出了幾口腥紅而粘稠的血,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周圍的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霍南天拉起簡曼的手就往衝去。如果是平時的話,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問題,可是現在身邊多了她,現在只能先保住她的安全。血腥的事情他已經見過太多了,子彈根本就不長眼的,他不准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保護之下,她還會出什麼意外,所以只能先走掉。
他的眼眸已經冷得快要結成冰了,後面的那些人拿着刀,棒球棍,還有鐵錘在後面穿追不捨的,他健碩的臂膀把她的嬌小的身子收進懷裡,側着身子擋住了那划過來的一道刺眼的光,鋒利的刀劃開了空氣,劃破了他的西裝,肩背上傳來的撕裂的痛根本讓他無暇顧及,只是想用身體爲她擋住所有的危險,他緊緊的攥緊着簡曼嬌小的身體,深遂的眉眼帶着焦灼,聲音暗啞:“不用怕,我們馬上可以出去了,你先走........”她在他的身邊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動手。
清澈的眼眸裡淚光閃動着,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了,霍南天卻狠着心將她從懷裡猛然的往路口推了出去,咆哮低吼着:“快點走........”然後冷冷的轉過身去,揹着光站在巷子口,堵住了那不寬的路。他冷冷的脫下了西裝,解開袖釦,黑色的襯衫的袖子往上挽起,露出了精壯的小臂,眼神掃過了追上來的那四個人,這些人真他媽的是活膩了............
簡曼被他推了出去,趔趄着往路口後退着,看着他如同山般強壯的身影就擋在了那裡,眼睛裡水霧迷茫着,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着。霍南天,如果愛,你爲什麼還要去找別的女人,你爲什麼要那樣的傷害我。如果不愛,你怎麼會連命都想要舍給我.........
他背對着她,他背後的傷口很深,粘稠的血從被劃開的衣服裡滲了出來,很快的沾溼了他黑色的襯衣,那樣尖銳的痠痛猛然的從她的心臟裡升騰起來,她以爲沒有了,除去晏文遠,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如此的待她,可是這個男人卻也做出了同樣的事情,他在捨命的護着她的周全。她真的完全不懂他,完全不懂。
激烈的打鬥如同野獸之爭,很快的從裡面再衝過了幾個亡命之徒,那些人已經被毒品,賭博刺激得已經完全失去了人性,每一次出手都是住最致使的部位招呼着,被棒球棍擦過的額頭裂開了一個口子,腥紅的血順着額頭往下,甚至有幾滴沾在了他濃密的睫毛上,只有如同黑鑽般的眼眸發着狠戾的光。她想要衝上去,可是她能幫他什麼,只會給他帶來負擔的。
該死的傢伙們,霍南天殺紅了眼,大手扣住了撲過來的人的手腕,順勢的一帶,狠狠的將那隻執着鐵錘的手狠狠的砸向了另一個人,瞬間鮮血從那個人的臉上噴涌而出,整個顴骨都陷了下去,連眼睛都快要找不着了,簡曼看着這一切,小臉因爲極度的恐懼跟驚嚇而充滿了淚子她想要叫他小心一點,可是她的聲音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的,在這血腥味四散開來的夜裡,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快點,在這裡........”突然她身後涌出了好多人,非常的多,她看見了徐莫謙帶着幾十個黑衣人迅速的衝了過來,瞬時慘叫聲連成了一片,她嚇得閉起了眼睛,腦子裡都是剛剛那些血腥而殘忍的畫面,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雙大掌輕輕的擁過了她,俯首貼上了她柔軟的黑髮,兩個人安靜的相擁在殺氣四溢,充滿着濃重的血腥味的巷子口,再大聲的哭喊,再多的雜音,她依舊可以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怕嗎...........?”他的薄脣輕輕的貼在她耳際,溫柔的問着,好像剛剛那個兇猛暴戾的男人不是他一般的。
她依舊的閉着眼,溫熱的淚水再次侵襲了她的眼眶,她想要忍住的,可是怎麼也忍不住,滾燙的淚帶着灼熱的呼吸,跌落在他的胸膛上。
醫院裡再高級的病房裡,總還是帶着一點點消毒水的味道,簡曼的手已經包好了。而霍南天還在做着傷口的縫合。剛剛他一個人整整擋住了十幾個人的瘋狂的進攻,沒有讓一個人衝出那個巷子口來傷害到她一點。他身上有好幾道刀口,最長的一道在肩膀上,整整縫了二十幾針,他就坐在那裡,光裸着上身,任由着醫生清洗着傷口,眼睛盯着坐在對面椅子上的人。她安靜的看着他,以前總是覺得她如同一朵夜下的曇花般的聖潔,柔和。可是她總是在不斷的化中,或許是因爲沒有了孩子,還是太多的變故,她變得更加的成熟了,透着令人難以抗拒的致使you惑。
她看着他被剪開的襯衫,大片大片的猩紅而粘稠的血液帶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醫生用着一個又一個的棉球清洗着,他冷竣的眉眼連皺都沒有皺一下,在剛剛,她看到他受傷的時候,她是那麼的慌,那麼慌,慌得已經不知所措了,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辦........
醫生清洗縫合好了之後,便識相的退了出去。
:“過來.......”他嘶啞的聲音如同暗夜裡迷人的天籟一般的,喚醒了她虛弱飄渺的靈魂。她輕輕的走了過去,還沒有靠近的時候,卻被他長臂一拉,整個人便跌進了他的懷裡,赤luo的肌膚,滾燙的體溫。可是他的脣卻有一點點冷,狠狠的吻上了她的脣,攫取着她口腔中最甜美的味道,勾起她無措的想要躲閃的香軟的小舌,狠狠的嘬着,吮得她的舌根都痠痛着,戰慄着,他一點也沒有改變過,還是那樣的霸道。
:“怕什麼,簡曼,跟我在一起你在怕什麼?”他看得出她的害怕,她是在質疑他的能力不足以保護她嘛?這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侮辱.........
身上的剛剛縫合的傷口因爲他劇烈的動作,幾乎快要裂開來了,他帶着粗重的喘息,抵住了她的額頭,聽着她的節奏混亂的呼吸與心跳。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好久都沒有嚐到她的味道了,就算是被她狠狠的打一巴掌,就算是呆會她會用怎樣的冰冷的語言來再一次殺死他的心,他都不管了,他只想好好的抱着她,好好的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