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裡,霍南天顯得有點心浮氣躁起來,扯開領帶歪歪的掛在一邊,解開胸前的幾顆釦子,開着車子在她下車的地方轉了轉,這個沒腦子的女人,大晚上的,她又穿成那樣,衣服還破的,還敢那樣就下了車。愛睍蓴璩這不是要引男人犯罪嘛?隨便幾個流浪漢,或者是喝了酒的男人都能把她拉到綠化帶裡強掉,心煩意亂的開着車,一邊給晏以道打着電話。
:“簡曼回去了嘛?”森冷的聲音透着煩燥與焦慮,電話那頭的回答讓他更是有種莫名的擔憂。
車內微微的光線映在他的臉頰,緊鎖着的眉頭,黑鑽般的眼裡沒有了往日如流光般的神采,心裡也開始惶惶不安起來,這種沒有目的的尋找讓他的平日裡冷靜面具已經慢慢的破裂。
一邊打着電話四下安排人手,一邊開着車在路上尋找着,他享受過她的美好後下車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難道她遇到了什麼危險?
:“邵小姐,簡曼在你那裡嘛?”手下人很快就把邵安琪的電話報了過來,這是她在這座城市裡爲數不多的朋友。
:“沒有呀,霍總你找簡曼呀,好最近好像有新的男朋友了,是不是和他的朋友在一起呢?”邵安琪小心冀冀的回答着,聽到這個聲音她就知道是霍南天,獨一無二的,冷冽而帶着性感,低沉甘醇得如同陳年的好酒一般。
霍南天心頭一舒,覺得好像有陽光灑進來了一般,男朋友,她是這麼跟她的朋友形容他的嘛?有一瞬間,霍南天並沒有發現自己竟然爲這樣的一個稱呼而有點沾沾自喜。
:“我也不知道是誰呀,但是這兩天天天送花,還寫情詩,真是很浪漫的。”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霍南天的臉頓時閃現駭人的模樣,天天送花?寫情詩?爲什麼他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什麼時候又勾上的了別的男人?他太清楚她了,只要靜靜的座在那裡,眼睛着你時,沒有幾個男人能躲過那樣的you惑,更別提她在牀上呈現出的令人慾仙欲死的帶給男人的瘋狂得近乎崩潰的塊感了。有男人喜歡她並不奇怪,可是她接受了嘛?以男朋友稱呼他?所以她纔想迫不及待的逃離,想要到別人的懷裡去。簡曼,把你的這些想法通通的從你的腦子裡消除,一點都不要剩,我霍南天的女人誰敢碰,碰了他也不怕折壽?
初冬的太陽緩緩的升起,慵懶的氣氛在整個室內迷彌着,酒店內統一的米白的色調優雅而溫馨。簡曼覺得自己好像是走了好長的路,累得全身都動不了,連眼皮子都跟灌了鉛似的,慢慢的睜開眼睛,這裡哪裡?頭疼的晃了一下腦袋,昨天她去參加晚宴,一切都很好,然後遇上了霍南天,然後被他強行拖上了車子,最後她不堪受辱,下了汽車,很冷的天氣,方逸找到了她,帶走了她..........
只是昨天而已,卻已如半個世紀前的回憶,苦澀而辛酸得令她不想再想起。
她看了一眼趴在牀沿的男人,窗外的光線照射着他儒雅的五官,昨天的那身衣服他還沒有換下來,手上還拿着條毛巾,他應該是照顧了她一個晚上了吧。自己真是給他添了麻煩了。
:“你醒了簡曼?”方逸睜開了眼睛,看着坐在牀上的簡曼,經過了一夜的休息,她看上去好多了。臉上的皮膚像玉一樣的聖潔細膩,像是在手掌心捂熱的寶石般的溫暖恬靜。散發着淡淡幽香的身體輪廓性感迷人,高貴優雅。
:“昨天真是麻煩你了。”方逸原本清明的雙眼沾上了紅色的血絲,眼瞼下的淡淡暗影透疲倦,昨晚他一定很晚才睡着。
:“沒什麼的,你沒事就好。今早還有一次的藥,我去讓人送早餐來,你吃一點後再吃藥吧。”方逸溫柔的說着,打着酒店的內線電話,讓人送餐來,交代得很仔細。
:“昨天你真是嚇了我一跳呢,原本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體溫升得那麼的高?”方逸倒了杯溫水給簡曼,她的氣色好多了,但嘴脣還是很乾燥,昨晚她留了很多汗,可能是身體內很缺水了。
簡曼接過水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想去一下洗手間。”沒有洗臉,沒有刷牙,真是難受呀。
昨天昏昏沉沉的沒有好好看,今天才發現這座酒店連洗手間都準備得非常的齊全。基本的配置都不用說了,甚至有整套的從化妝水到乳液,到護手霜,都是一線的牌子特別定製的小包裝,精緻可愛。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再出來時,酒店的
服務生正送來了早餐。
白粥,還有各式的小菜。:“簡曼,你剛剛生病,只能吃這個比較清淡的了。”方逸抱歉的說着,如果她沒有生病,那麼他可以帶着她去吃這家酒店裡最出名的早午餐。
:“這個已經是很好了,謝謝你。”簡曼看着方逸:“一起吃吧,你也沒吃呢。”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着早餐,喝完了粥,簡曼吃下了藥,方逸從桌子上拿起了她的手機:“昨天有電話進來,可是你那時已經昏睡不醒了,我怕吵到你,就幫你把手機關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簡曼接過手機,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任這冬日的陽光再是溫暖和旭也阻攔不住那種冰冷麻木的感覺從腳底慢慢的升起,不用她猜,也知道是誰來的電話,她沒有回去,後果是怎樣好不敢去想,但是一定很可怕,可怕到她現在就想要逃走........
御園裡
霍南天坐在大廳裡,那個神秘的老婦人端了杯黑咖啡之後便又消失了,她的心底裡低低的嘆了口氣,可是臉上卻是一如平常的冷漠毫無表情。身爲霍家的孩子,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在漫長卻又短暫的成長時光裡任何的一種普通的念想都要被披上一件高貴的外衣,因爲霍家有着最尊貴的血統。看着霍南天在不斷的成長着,成長爲最優秀的男人,但是也一路看着他與所有的溫暖慢慢疏遠的漫長曆程。在所有的時刻裡,他都是強大到令對手聞風喪膽,可是這刻裡,她卻清楚的看到了他眼裡的脆弱。整個如畫般的御園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
他猛的站了起來,真是被那個女人弄得心煩意亂,那個與她一起參加宴會的男人呢?那個方逸,她會去找他嘛?穿着破碎的禮服,帶着他給她的滿身的烙印去找他哭訴,然後呢?那樣寒冷而漫長的黑夜裡,這兩個人會幹什麼呢?霍南天鐵青的臉閃着駭人的光,簡曼,你最好給我規矩一點,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難過........
帶着一絲恐懼和忐忑,她按下了開機鍵,熒幕亮起後,緊接着來電提醒充滿了她整個信箱,都是同一個號碼,令她心驚膽戰的號碼........
:“簡曼,如果你不想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妥協的。”身邊的聲音將她從無邊的恐懼里拉回現實。他一身白衣帶着乾淨的氣息站在她面前。
:“可以嘛?我可以嘛?你不懂的,方逸,你永遠都不會懂的...........”他的話是多麼的誘人呀,可以不妥協,他以爲她沒有爲些努力過嘛?可是有的事情就是樣的,縱使你拼盡了全力卻抵抗不住命運,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它來的腳步沒有人能阻攔,它的安排沒有人能逃脫。
:“那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簡曼。”方逸的眼裡帶着心痛,他看着簡曼拿着手機的手因爲害怕竟然輕輕的顫了一下,臉上的紅潤也慢慢的褪去,變成了慘白一片。
:“你幫不了我,誰都幫不了我...........”那個男人怎麼可以放過她,而方逸這樣溫潤如玉的男人怎麼是那野獸的對手。霍南天是一隻怪物,他有着鷹一樣銳利的眼,有着狐狸一樣狡猾的腦子,還有一狼一樣殘酷的心。自己已經深受其害了,怎麼能再連累其他人呢?甚至連她一直以爲的對愛最堅定的信念都被他的殘酷無情一一的瓦解,分崩離析.......
低下了頭,長長的髮絲垂下,光影在她的臉上躍動着,她握着手機,在猶豫着要不要打給他。她不敢,彷彿一打通他的電話,他就同變魔術似的從電話裡蹦出來,把她吞吃掉一樣。
室內陷入了一片安靜,方逸並不逼她,如若她不說,自己問了也是枉然。只是安靜在坐在一旁,看着她把自己縮在沙發裡,慢慢的蜷成一團,如同冬眠了的小動物般陷入了自己沉思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