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體樹雖然態度遲疑,但聽他叫小惠爲主母,說明他內心還是尊重小惠的。
小惠大喜,連忙道:“你既然與地下城的另半邊母體樹有心靈感應,應該知道如今龍且大哥已經把屍兄全權委託給了我,我還指揮屍兄大軍與炎黃軍隊作戰,無論是血族、明族還是暗日一族,都服從我的命令--你敢對我抗命嗎?!”
小薇在旁邊勸解到:“在這個異世界,我們一行人才是你的同族,如果我們還不能團結起來,甚至自相殘殺,也許真的要一輩子埋骨在這異世界,永遠不能返回故鄉。難道說,你就不想與另一半母體樹複合嗎?你的心靈感應,應該感應到地下城的那半邊母體樹,有多想念你吧?”
母體樹上的男性面孔神情劇烈變幻,終於長嘆一口氣:“我、我--唉,遵主母號令。”
小惠大喜,自從莫名來到這異世界後,自己就成了一個大累贅,要靠着白小飛和小薇拼命作戰,才能活得殘命,沒想到,自己這屍兄主母的身分居然還有這個作用,在異世界收服了母體樹,得到這一大臂助,自己一行人脫身就更有指望了。太好了,原來自己,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小惠脫口而出:“快告訴我們,怎麼才能回到地球?!”話一出口,她也知道自己心急說錯了話--這母體樹要能想辦法回到地球,不早就回屍兄地下城了,又何至於受困到現在?
白小飛沉穩地道:“母體樹,你還是將自己如何來到這個異世界,以及在這個世界經歷過的一切,詳細告訴我們吧。”
母體樹的枝葉嘩嘩搖了搖,枝幹上的男性面孔轉向白小飛:“我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嗎--這正是白小飛你乾的好事啊--”
“當時神州一號的軌道炮,在白小飛的指引下,擊中我的身體時,我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似乎在那一瞬間,我的身體在高能量軌道炮光束的轟擊下,碎成了無數細小的粒子,但是我的意識依然存在,感覺到自己似乎在一個充滿白光的甬道里漫無邊跡的飄流着。然後,似乎在一眨眼間,我的身體又重新組合起來。當我恢復神智後,就發現自己站在這異世界的酸湖中央!”
“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讓自己活下去--因爲酸液正在劇烈腐蝕我的身體。雖然身爲母體樹,我並不是普通的植物,實質是植物類的屍兄,我的軀幹比合金鋼還要硬,能抵酸液的磨蝕。但是,這片酸水湖泊面積實在是太大了,我始終找不到岸邊,也很難找到食物補充營養,在酸水持續不斷的腐蝕中,我的軀幹開始蝕解,眼看着,終將被酸湖給吞沒。”
“但就在這時,我在酸湖中找到了一件奇特的東西--一件同樣來自地球的東西!”
白小飛、小薇、小惠齊齊一怔:“來自地球的東西?!難道說,在母體樹和我們之前,也有別的地球生物來到過這個異世界?!”
母體樹對白小飛道:“你扒開我腳下的泥土看一看。”
白小飛遲疑一下,半跪下身,伸手扒開母體樹腳下的泥土,泥土層非常薄,白小飛三兩下就扒開了一大塊泥土,他這才發現,泥土下面是非常堅硬的物質,那物質敲之有金屬之聲,居然是某種合金,然後,他就看到那金屬物上有字,“天狗丸”--
“天狗丸”--大天狗號,是倭奴的浮空戰艦大天狗號!
白小飛驚呼道:“爲什麼倭奴的浮空戰艦大天狗號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這個異世界其實是倭奴打造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倭奴如果有這天頂星科技,早就統一地球了!等等,讓我想想,母體樹你吃了神州一號電磁軌道炮一炮,纔來到這個異世界,而大天狗號同樣也吃了一發軌道炮--難道說,你們之所以穿越到異世界,其實是神州一號軌道炮一炮之功?”
白小飛在原地打着轉,喃喃自語:“匪夷所思!匪夷所思!但是,這並不是不可能的!我以前在神州一號上,曾經聽尼瑪閒談,說神州一號的軌道炮威力無窮,在以前的試射過程中,曾經一炮轟掉過一個山頭,那山頭連渣子都沒留下,就似乎憑空消空了。”
“尼瑪還說,這違背常理,因爲無論任何武器,在射擊後就算消滅了目標,肯定有大量殘留物,根據能量守恆定律,就算是氣化了,空氣中也能檢測出相關的氣化物,但是她再三檢測分析,軌道炮的目標物,的確是沒有殘留下任何東西!”
“現在看起來,軌道炮的能量實在太過龐大,以至於在平行空間打開了一個空間通道,那些目標物全都進入了異空間,所以,目標並不是被消滅了,而是,被空間轉移了!這是超時空旅行!”
母體樹上的男性面孔點點頭:“不錯,白小飛你分析得對,我也是想了好久,纔想明白這個道理的。”
母體樹繼續道:“大天狗號當時也吃過神州一號的軌道炮一炮,先我一步來到了異世界,同樣被扔到這酸湖裡,不得脫身。不過,大天狗號的船體是倭奴辛苦發明的特種合金製成,居然頂住了酸水的持續腐蝕。當我發現大天狗號的半邊船身時,船上還活着好幾個倭奴,原來隨同大天狗號一起被時空轉移的倭奴人數不少,只是在酸湖中沒有食物可吃,倭奴們自相殘殺,以人肉爲食,最後只剩下的了五六人。這五六個倭奴自然不是我的對手,我生出屍兄輕易就殺死了他們。”
“此後,我藉助大天狗號的殘骸,又得到了倭奴的血肉和骨架的營養補充,終於在這無邊無際的酸湖中立下腳來,一直存活到現在。”
白小飛點點頭:“這是因爲母體樹你是龍且大哥一手創造的屍兄,纔有如此強悍的生存能力,所以才能在這異世界生活下來,換了別的生物--就算是我,也抵擋不住酸液的持續腐蝕,母體樹,你的經歷當得我誇一句了不起。”
母體樹斜了白小飛一眼:“你也很了不起,我看得出,你並不是屍兄之體,卻能在這異世界保留這樣強大的戰鬥能力,讓我對你們人類刮目相看。”
白小飛笑而不語,他的祖傳神功,在這異世界居然突飛猛進,連他自己也出乎意料之外。
小惠愣了愣,遲疑地道:“母體樹,你的意思是說,自從你來到這個異世界後,就一直活在這個酸湖中,沒有離開過這裡,換句話說,你對這個異世界瞭解得也不比我們多?”
母體樹道:“是的,我的本體是植物,並不擅長快速活動,而且我在大天狗號殘骸上紮下根來後,爲了從酸湖中獲得足夠生存的淡水,絕大部分能量都用來清除根系吸收來的酸液上了,根本沒有多餘的能量支撐我到處亂逛。”
白小飛想了想:“你可以生育出飛行類屍兄啊。”
母體樹道:“這個辦法我也想過了--事實上,我正是通過生育出飛行類屍兄纔在這酸湖獲得了足夠的生存物質--這酸湖看似一個生命的絕境,但其實酸湖裡也會生長出一些奇怪的蛇類生物。這類生物可以進化出抵擋酸液的鱗片,同時體內也貯藏有致命的酸液來攻擊對手。只不過這類生物數量極爲稀少,只有在適合的溫度下才會少量誕生。我生育出飛行類屍兄,在湖中到處搜索,捕捉這類酸湖原產生物給我吃,以維持我的生命和能量。”
“只是我生育的飛行類屍兄數量有限--我說過,我只能依靠吸收的倭奴血肉和骨架爲原料來生育飛行類屍兄,在捕捉那些酸魚的過程中,我的飛行類屍兄也受攻擊損失了好幾只。現在我已經不敢生育更多的飛行類屍兄到處搜索了,萬一如果飛行類屍兄受損過重,我又得不到及時的養料補充,那我真的要困在這酸湖中了,就算不會活活餓死,也是一生一世無法脫身。”
白小飛點點頭,怪不得母體樹剛纔和自己相爭時,最多隻能生育出20多隻屍兄,說到底,是“原材料”--倭奴血肉有限啊。
小惠沮喪地道:“這樣說來,難道我們也要一輩子困在這酸湖裡嗎?我們可不像這母體樹,可以喝酸湖水爲生啊。”
小薇道:“也許哪一天,氣溫又會劇烈下降,到那時,酸湖再次冰封,我們就能脫身了。”
白小飛搖了搖頭:“再次冰封嗎?誰知道下一次寒潮何時會來--甚至也許永遠不會來了,這個異世界的氣候根本沒有規律可循,而且就算是我們等來了冰封,那又應該往何處逃生?何處纔是這酸湖的盡頭呢?如果我們沒有方向的到處亂跑,酸湖突然解凍,那我們--這一次有母體樹相救,下一次,我們可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
小惠一陣煩躁:“說來說去,我們就只能在這裡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