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已經到了。”
景梵掃一眼四周,手指一挑,一團冥火呼嘯着略過,就在冥火掃過的地方,那幾排架子開始咯咯作響,一張張慘白的臉,從架子後面探了出來……
足足有幾十個女孩子,全都是十幾歲的年紀,它們身上一絲不掛,每個人的肚子上都露着一個猙獰的的血洞,血洞的四周,偶爾還會掛着一兩片枯萎了的花瓣,浸透了鮮血。
血腥味混合着花香,濃烈的散發了出來,景梵手指一勾,困住小鳳跟雙馬尾的符咒立馬就不見了。
景梵說,除了小鳳,這些女孩子全都是被李阿姨殺了的女孩子,它們的怨氣長久不散,越積越多,如果不能報復,就連投胎都不能。
所有的冤魂都狠厲地盯着地上的李阿姨,然而它們又好像在忌憚着什麼,遲遲沒有靠前。
我注意到,它們好像是在忌憚着景梵。
可是,它們爲什麼要害怕景梵,不就是景梵把它們給放出來的麼?
“去吧,討完債就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別再留戀人世。”
扔下這一句,景梵就抱着我,離開了這間儲藏室。
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李阿姨好像已經從暈眩中甦醒了過來,她正慢慢坐起來的時候,圍在她周圍的冤魂,也已經慢慢接近了她……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就全都不知道了,因爲那個時候景梵已經帶着我離開了這家博物館。
快回到S大的時候,我才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不過,有一點我怎麼也不明白。
現在這些冤魂,是死在李阿姨手上的,那很多年以前,死在休伯特手上的那些人呢?
爲什麼我到了博物館以後看到的,除了小鳳,就再也沒有了其他死在休伯特手裡的女孩子?
要說剛纔看到的那些,是因爲怨氣太重,所以一直留在這等待報仇的時機,那死在休伯特手裡的那些怨氣也不小吧,怎麼現在就只有小鳳一個?
“誰告訴你以前那些冤魂沒有報復?”景梵看我一眼,“那個人不是早早就死了麼,就是被這些冤魂纏死的。至於那個膝蓋被鐵鏈穿過去的,它應該是自己不想走。”
“自己不想走?”
景梵點頭,“它身上已經沒有怨氣了,之所以留下來,可能是有別的原因,估計是爲了提醒後來的人,別留在這,有危險。”
我聽的有點唏噓,以前我總以爲,鬼就全都是跟恐怖片裡一樣的,不是專門索命,就是無理由用怨氣害死人,原來鬼也是不一樣的。
“鬼不就是死了以後的人,活着的人有千千萬萬種,死了的人也是。”景梵說,“只不過還遊蕩在陽間的那些,大多數都是心裡有執念,或者怨氣太重的,所以對活人來說,大多數還是會讓人嚇一跳。”
我問他,那李阿姨會怎麼樣,景梵笑的很意味深長,“等等你就知道了。”
我那時候還沒明白景梵的意思,不過第二天,當我被鋪天蓋地的新聞給刷爆了手機的時候,我才明白他昨天說的是什麼意思。
剛開始還是馬萱大呼小叫舉着手機跑過來的,一個勁讓我看,“這不就是你兼職那地方麼,出了這麼大的事,幸虧昨天你按時下班了!”
馬萱看那條新聞的時候,臉都是慘白慘白的,我當時還沒當回事,手機拿過來一看,我手都跟着哆嗦。
那是一條關於兇殺案的報道,死者就是博物館的李阿姨。
這個記者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有本事,竟然能去偷拍到了現場的照片,一塊給發了出來。
新聞裡說,博物館發生了一起百年不遇的慘案,雖然記者在描述的時候,所用的語言都很客觀,然而我還是透過字裡行間,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李阿姨是在第二天一早被發現的屍體,她的屍體就躺在那張水泥臺子上,渾身上下都被扒光了,一絲不掛,四肢被幾條鏽跡斑斑的鐵鏈捆在上面。
李阿姨的身上很乾淨,除了肚子,其他的地方連一點傷口都沒有,致命的那道傷,也是在肚子上。
在她的肚子上,有長長的一道傷口,現場雖然找到了剪刀手術刀之類,但她的傷口卻並不是手術刀之類造成的,更像是被人用指甲劃破,又用手硬生生撕開的一樣。
記者在新聞稿裡面寫到,最詭異的,其實還不是那道傷口的成因,而是在那道傷口裡,有人用花瓣塞滿了她的腹腔。一團一團的花瓣,把她的肚子給塞的慢慢噹噹,連根多餘的針都插不進去,血一滴也別想流出來。
她的傷口被人做過簡單止血,所以她不是立刻就死去的,而是慢慢在深夜裡停止了呼吸。
由於這個死法實在太詭異,所以在屍體被人發現以後,立馬就被大肆渲染報道了出來。
而且剛開始,在警察還沒到的時候,就有不少看熱鬧的人拍了很多照片,所以照片也曝光了出來。
其中還有一張特寫,就是那張李阿姨臉部表情的特寫,看的馬萱毛骨悚然,她一個勁的說這張照片嚇人,看着就不舒服,但她又說不出來哪裡不舒服。
我也看到了那張照片,在看到它的時候,雞皮疙瘩立馬就爬上了我的胳膊——
在李阿姨的瞳孔裡,倒映着一個女孩子慘白的笑臉,它的手裡還牢牢地抓着一把花瓣……
李阿姨死了,這算是她咎由自取,可是那些死在她手裡的女孩子,卻再也沒有被好好安葬的可能了。
我總覺得很對不起小鳳還有那個雙馬尾,就帶着香燭去看了看她們,我過去的時候,是李阿姨死了的第三天,才過了短短三天,博物館院子裡的所有花草已經全都枯萎了。
有個特矯情的八卦雜誌,還寫什麼植物有靈,爲主人哀慟,其實我知道,實際上,那隻不過是因爲被埋在這下面的怨氣全都被釋放了而已,怨氣太重,一下子全都釋放出來,那些花草也有點受不了,所以纔會枯萎。因爲出了命案,兼職實習這件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拿到兼職的錢,我請蘇曉跟馬萱跟吃了一頓,吃着聊着時間過的很快,眼看天都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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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的路上
,我們順便去打印了後天上課要用的東西,去的路上,馬萱閒着沒事就開始跟我倆講起了八卦。
“王教授好像快再婚了。”
她一說王教授快再婚了,剛開始我倆還沒反應過來,楞了一下才想起來是哪個王教授。
蘇曉說的這個王教授,是我們系裡挺有名的一個教授,王教授本身還真沒什麼值得人在意的,看上去就是個特別斯文普通的教授,不管哪方面都特別普通。
他這人之所以在S大出名,完全是因爲他老婆,不對,現在說的話,應該說是他的前妻。
王教授的前妻叫陳晨,我們都見過,是個看上去挺溫柔的女人,長得很溫柔,聽說做飯特別好吃,是公司的普通職員。
陳晨跟王教授是前年結婚,半年前離了的,至於離婚的原因,是因爲陳晨這人有點病態。
她對王教授的愛,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剛開始的時候,只要是有時間,她就會來S大,看王教授給學生上課,給他送吃的,而且只要來了,就得寸步不離地粘着王教授。
剛開始她這麼粘着,大家還都能理解,說是新婚夫妻愛黏在一起也正常,大家都以爲過一段時間,陳晨的熱情肯定就會慢慢淡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陳晨對粘着王教授這件事,不光沒有收斂,而且到後來還越來越嚴重。
至於嚴重到了什麼地步呢……這個我深有體會。
當時是班長有點東西要送到王教授那,但是她碰巧有事,就拜託了我去送,我就去了王教授的辦公室,誰知道敲開門,裡面的人竟然是陳晨。
我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就想把東西給她,麻煩她轉交給王教授,結果東西還沒遞出去,就被她給一把抓住了,就跟盤問做賊的一樣,逼問我跟王教授到底什麼關係,爲什麼偷偷摸摸趁着沒人的時候來找他。
那會兒我都徹底懵了,我就是來給送個課件,怎麼就變成跟王教授有不正當不關係了!?
幸虧沒過多久王教授就來了,一臉尷尬的想把她給拉開,旁邊一個年輕的女老師也過來幫忙,拉着我把我給送到了樓梯那。聽那女老師說,陳晨這麼胡鬧不是第一次了,現在年輕的女老師見了王教授都躲着走。
陳晨的醋意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怪異,在S大也算是徹底出名了,王教授跟她談過,吵過,然而根本沒用,每一次的商量都只會讓陳晨變本加厲。
忍到了大概半年前,倆人終於協商離婚了。
據說離婚以後,陳晨還糾纏了王教授半個多月才終於消停下來。
經歷了這麼一場婚姻,王教授對結婚這件事好像一度挺恐懼,所以馬萱說到王教授快結婚了,我跟蘇曉倆人怎麼都不信。
“也不一定就能結婚,不過上次我碰巧看見他跟他女朋友在逛鑽戒,所以我才猜,應該是快結婚了。”
“你們說這回,他應該不至於再找個跟以前一樣的吧?”蘇曉還有點心有餘悸,“上回可把我給嚇個半死,要不是她早就在S大出名了,估計我名聲早就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