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泓天君驚慌失措的單膝跪在了月的身旁,並未覺得這般有什麼不妥,雙目直勾勾的看着月,一眼情深。
月看着澄泓天君的模樣,像似回憶,又像似思緒一般的開了口。
“我覺得,我好像見過你。”
這話好似是對澄泓天君說的,可是又好似對自己得質問一般,她總是覺得一切都不是她所知道,所認識的一般,眼前的人,身邊的事,她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如同眼前的這個人一般,自己從未見過他,可是看到他的時候,心中空空的,一瞬間什麼都沒了,不是歡喜,不是難過,就是空蕩蕩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挖走了一般。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東西。
澄泓天君看着月,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也許吧。或許你我見過也不一定。”
下意識的,澄泓天君並不想說出他們過往,他看着眼前的月,現如今說什麼還有用嗎?曾經那些事,說出來,還不如不說,錯了就是錯了解釋千遍萬遍就是錯了。
月看着澄泓天君她敢確定,她確實見過這個人,嘴角微微上揚,就如他自己所說,也許見過也不一定,看着澄泓天君,月緩緩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可活了,也知道小叔不是她身邊的人,她在哪個小山村長大,花是花,樹是樹,所有人都是所有人應該的模樣,可是從小她就知道,小叔和她們都是不一樣的。
還有眼前的這個人,看到他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以後,別出現了好不好?”
月忽然開口,只見霎那間,澄泓天君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月繼而開口道。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認不認識你,但是心裡面總有個聲音告訴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聽到這,澄泓天君直勾勾的看着孔陽懷中的月,細看之下,澄泓天君的眼眶微微泛紅。說不清究竟是難過還是悲慼,看着月的時候,彷彿有數不盡的話想要脫口而出,可是卻還是忍住了。
月看着澄泓天君,露出一抹笑容。
“我想說,我等你好久好久,我一直在等你回頭,一直在等,等到後面,太累了,我等不了了。所以我不想等了,所以,我放手了。”
月開口,一字一句的說着,在孔陽看來,此時此刻說這話的人,並不是月,而是他一直疼愛着的小師妹,雪雲月。
澄泓天君臉色一寸一寸的變得慘白無力,看着月的時候,彷彿一瞬間被抽乾了力氣一般,她在說什麼?自己怎麼什麼都沒聽懂,什麼叫做不想等了,什麼又叫做放手了?自己回來了,自己想起來了,爲什麼她卻放手了。
“不,不是這樣的,你別嚇我好不好,不是這樣的,不可以這樣,我是做錯了,可是我記起來了,我全部記起來了,都記起來了,你不可以這樣,我沒有忘記你我約定的,我只是,只是不小心忘了,可是我記起來了啊,我都記起來了,我是做錯了,可是我知道錯了,你怎麼可以放手,你不可以放手!你怎麼能放手呢。”
澄泓天君慌亂之中想要伸手去抓住月的柔荑,卻被孔陽一把推開,慌亂之中的澄泓天君早已經忘了他是一個擁有靈力修爲的人,彷彿一個普通人一般,就這樣被孔陽推開,狼狽的坐在地上,看着月不停的的搖頭,想要上前,抓住月的時候,再一次被孔陽推開。
“她說的還不清楚嗎!”
孔陽厲聲道,究竟是誰害的她現如今變成這般,現如今這般模樣又是給誰看。孔陽冷眼看着澄泓天君,現在這般又是什麼模樣,又想讓誰可憐他?他想讓雪雲月可憐他,雪雲月現如今這般模樣,人不人,鬼不鬼,一縷散魂,誰來可憐她?就連輪迴都沒有資格的雪雲月,誰可憐她?
孔陽將月摟在懷中,能夠讓他同月說上幾句話就已經是極限了,現如今澄泓天君還想要做甚?
澄泓天君彷彿沒有聽到控制在說什麼一般,朝着他懷中的月衝去,想要問一個明白,想要月不要放下他,不要!
可是,孔陽並不給他這個機會,衣袖一揮,一道屏障擋在了澄泓天君面前攔住了澄泓天君,澄泓天君想要破了身前的這道靈力,孔陽卻開了口。
“若是這道靈力有絲毫的損傷,我受到傷害的同時,她也會被波及。”
聽到這話,澄泓天君的動作停了下來,隔着屏障,看着裡面的月和孔陽,腦中白茫茫的一片,爲什麼會是這樣……
這邊,月無力的拽着孔陽的衣袖,搖了搖頭。
有些事,她其實知道的,她拉着孔陽的衣袖,看着孔陽。
“小叔,你爲什麼要讓我叫你小叔呢?”
孔陽微怔,看着懷中月,月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就像一隻小貓一樣,早夭的渾身都帶着死氣,渾身青紫,呆在他懷中的時候小小的一隻,帶着她在那小山村,知曉她日後定然是要和周邊的人說話交流的,他不想做她的父親,權衡之下,就讓她叫了自己小叔,卻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問自己,爲什麼要讓她叫自己小叔。
“那你想要叫什麼?”
孔陽溫柔的開口詢問着,他們二人心知肚明,月這一次沒幾日好活了,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可是每經歷一次,都會覺得難受極了。
縱然如此,孔陽的面容之上還是沒有看出半分不妥。
月蜷縮在孔陽的懷中,她腦中渾渾噩噩的想起了一些東西,縱然只有一部分,可是她已經知足了。
月靠在孔陽懷中,小聲的開口道。
“我應該,應該叫你,叫你師兄的啊。”
月一字一句的說着,孔陽卻渾身一僵,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雪雲月的散魂想起了什麼,他看着懷中的月,可是月好像很累一般,低垂着眼眸,沒有一絲的精神氣。
“我想,我想,見一見她,好不好?讓我見一見她。”
她想見一見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