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捲土重來
在把手伸向染血的冷肅時,青逸心中已經有了覺悟。這個人離不開他,而他,也放不下這個人。無論是雙星的宿命,還是冷肅的執着,哪怕不是爲了阻止他成爲墮天之人,青逸依舊無法離開這個孩子。
他與大道門不同。大道門是他的家,師門長輩總有一天會飛昇仙界,師弟們終有一日會成長,他們都無法並肩走到最後。然而眼前這個人,他執着地想要與自己走出一條共同的路,與他並肩而行,不離不棄。
既然如此,無論他們的感情是否一樣,他們想要的卻都是相同的。既然無法離開,既然必須共度一生,那他願意與冷肅分享感情,哪怕那只是星力作祟。
冷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住青逸,手心有些溼:“你……方纔說什麼?”
“我想你聽的很清楚,”青逸伸手挽起他一縷長髮,放到脣邊吻了一下,“我要試一試,你我能否走到最後。”
頭髮是沒有五感的,可冷肅清楚地感覺到,方纔被青逸吻過的頭髮竟然有了灼燒的感覺。他一直執着着想要青逸答應自己,甚至已經做好了十年百年千年抗戰的準備。然而幸福來得太壞,讓他有些眩暈。
青逸握住他的手道:“未必是世人推崇的愛情,我只能盡我所能去迴應你。”
冷肅緊緊摟住他,嗓音有些暗啞:“這樣就好。”
他把頭埋在青逸頸間,感覺到耳垂微微一熱,竟是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含着它一般。冷肅吃驚地睜開眼,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這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境。
青逸將他摟在懷中,擡頭望見天空中天狼耀眼得驚人,就連伴星都散發出淡淡的青光。他一把摟緊冷肅的腰,低聲道:“回客棧。”
冷肅隨意披上被水泡得沒了脂粉氣的天羅血衣,由着青逸帶他迅速飛回客棧。
不管是不是修真者,男人都是感官動物,一旦確定了關係,就想要用身體語言迫不及待地證明些什麼。儘管知道青逸所謂的嘗試不過是出於對雙星之力的妥協和對墮天的擔憂,即使如此,冷肅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要用時間來慢慢得到。
此刻他正將青逸帶到客棧的牀上,迫不及待地追吻着他的脣,拉着他的手掌摸向自己半敞開的衣襟。
微涼的氣息沾染着青逸的嘴脣,他眼神愈發幽深,伸手摟住冷肅的腰,手掌有些不安分地在他腰際滑動,想要向下,卻又好似在猶豫着什麼。
冷肅倒是毫不客氣地握向青逸,那裡已經擡頭,知道青逸現在沒有欲魄,會對他有情/欲是因爲雙星的宿命。饒是如此冷肅依舊很開心,不似第一次般猴急,而是像寶物一樣撫摸着它,坐上牀,扒開青逸的衣物,細細瞧着。
哪怕是男子,被人這般盯着也是會窘迫的。可青逸並非常人,害羞一類的感情在他身上不可能找到。見冷肅這般不客氣,他卻是更加豪放,直接扯落天羅血衣,讓冷肅的身體清晰地展露在自己面前。
青逸試着湊近他,輕輕嗅了下,依舊是如前生般沒有絲毫味道,只要親吻交纏,這個人身上就會染上自己的氣息。第一次青逸察覺到自己的獨佔欲竟然如此可怕,前生同樣的感覺襲來,逼得他差點將冷肅推到,狠狠地蹂/躪這個人。
混亂的記憶告訴青逸,這樣的結果不行。他願意迴應冷肅的感情初衷是因爲想要疼惜這個人,那人在殺了人後怕被他遺棄孩子般的眼神讓青逸心痛。命數讓冷肅從小命途坎坷,讓他視人命如草芥,本該無血無淚之人,殺人之後卻因爲自己對生命從心底的漠視而感到愧疚。
青逸很清楚,冷肅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想要努力得到他的認可,就因爲如此,他才願意迴應疼惜這個剖開胸膛將一顆滾燙熾熱的真心捧給他的孩子。他應該是要呵護這顆心,而不是用星力影響做藉口糟蹋他一片真心。
壓下心頭暴虐的衝動,青逸只是伸手摸了上去,兩人如那一晚般互相撫慰,喘息,親吻,引動對方最原始的衝動。
結束時冷肅有些失望,他是想要對青逸做些愛做的事情,可在青逸允許之前,他永遠不會更近一步。方纔明明看到了青逸動情的眼神,冷肅心跳如鼓,認爲這次或許能夠得到更多的撫慰,卻不想才一個喘息的時間,青逸的眼神又恢復了平靜,讓他再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躺在牀上,方纔碰觸過對方的手緊緊牽着,不肯放開。青逸側過身用另一隻手撫摸冷肅散落的長髮,吻了吻他慾念未消的眼角,低聲道:“再等一等。”
“等什麼?”冷肅也側過身與他對視,眼中全是化不開濃情。
“等我找到欲魄,否則沒有欲的我,永遠會被星力控制,無法以真心對你。”冷肅的頭髮順滑,青逸將一縷繞在指尖上,有些迷戀那種被纏繞的感覺。
冷肅想說些什麼卻被青逸打斷:“別說你不在意,我在意。你一顆真心待我,若是可以,我自然要剖心以對的。”
冷肅不再糾纏這個問題,點了點頭,將青逸此刻的神情記在心中。這個人無法愛,卻依舊在努力愛他。就算青逸得到欲魄依舊無法對他動情,也值得了。他得到了人世間最珍貴的感情,比親情纏綿,比友情貼心,比愛情鄭重。有了這等感情,就算不是愛,又如何?
兩人相對而眠,夜風將兩人散落的長髮吹拂到一起,糾纏成癡,分不清是誰是髮絲,擾亂了誰的心。
這一夜對楚音來說簡直是個災難,最初是他好容易找到落腳的客棧要休息時,窮奇與畢方因爲要爭唯一的牀鋪打了起來。這二位打起來可不是普通的小貓和小鳥,那是一個雷擊一個火團一個水攻一個火團一個獅子吼一個火團……話說畢方的攻擊實在太單一了。
好在窮奇打架開始就設置了結界,否則別說這間房這個客棧了,整個汝陽縣都得被這兩尊大神給拆了。它們打的時候都注意到楚音,不傷到他。一開始楚音還白着臉生怕它們一個打傷一個,後來實在困了,直接躺牀上睡了。
畢方窮奇:……
它們到底是在爭什麼!
本來是打算把其餘兩個趕地上,自己霸佔牀鋪,誰知在它們打架的時候,這個最沒戰鬥力一開始就應該睡在地上的人類卻搶到了。
卑鄙的人類!
兩道神念相交,畢方與窮奇對視一眼,露出惺惺相惜的神色。
畢方飛到牀上,打算將這個卑鄙的人類啄醒丟下去,誰知一接近就察覺到楚音身上不對,冷得要命,全身發抖。它知道是這人陰氣太重夜間身體受不了,不情願地叫了兩聲,滾到楚音身邊,貼在他心口上,像前幾個夜晚一樣把自己的火力輸進去。感覺到楚音漸漸暖和起來,身上也不抖了,畢方驕傲地對着窮奇叫了一聲,貼着楚音幸福地睡了。
傻鳥,幫了一個低賤的人類,有什麼可驕傲的!窮奇在心中撇嘴,本來想離這兩個傻瓜遠一點,卻對這一大一小貼着的身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總覺得缺點什麼。
它趴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突然間覺得,自己都一個獸趴了億萬年了,現在還自己趴着,真是太不應該了。
於是得到藉口的窮奇顛顛跑到牀上,滾到楚音的胳膊旁邊,趴下睡了。
不過它可不想傻鳥睡得那麼傻,要警惕一下的。億萬年前洪荒天天打仗,上古神魔都有睡覺佈置禁制的習慣,不然有可能睡着睡着就被人吃了,是真的吃了。窮奇警覺地睡着,沒一會兒青逸就拎着少年進來了。
將人洗刷乾淨,楚音又從包袱裡找出一套乾淨衣物給少年穿上,儘管有些不合身,但總比讓他裸着身體強。
少年的背後有幾道淡淡的紅痕,那是被鞭子抽過後的痕跡。但凡青樓楚館都有自己教訓人卻又不留疤痕的手段,少年這傷再有一日便能恢復如初,可骨子裡卻還要疼上許久。
楚音一張棺材臉,一條劇毒舌,少年問了幾句話,都被他不涼不熱地給堵了回去。最後少年有些疲了,像小狗一樣可憐巴巴地蜷着身體要在地板上睡了,楚音這才用力地將他扶起。少年那處裂開,洗的時候就很困難,現在更是無法起身。楚音費勁全力也沒辦法扛起他,最後還是窮奇看不過去飛起來,用貓一樣大小的身軀把少年給扛到了穿上。
少年昏睡在牀上,臉上有點紅,楚音摸了摸他的頭,低語道:“不會發燒吧?”
窮奇撇撇嘴:“有我在,哪個病癆鬼趕來討野火?”
楚音乾瘦的臉擠出一個笑容,把窮奇抱在懷裡,難得地說了句好話:“今夜多謝你了。”
窮奇得意地瞪了下畢方,卻見那傻鳥還歪着身子睡呢,楚音也好心,把它揣進懷裡,不讓它掉下去。
窮奇有些覬覦地望了眼楚音懷裡的位置,撇過臉,昂着脖子,像是高傲的貓。
楚音伸手把窮奇也摟進懷裡,見它要掙扎,便道:“我也怕病癆鬼附身,你得幫我。”
弱小的人類啊,窮奇在楚音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低聲嘆道。
一人一鳥一貓坐在牀邊睡了,無比和諧。
說雙更就有雙更,明天日更,而且可能還是中午或者晚上,121212有點難度。
最近幾章太溫馨了,平淡的受不了了,接下來該走劇情了。